
崇尚文化的一辈辈(散文,三篇)
文/王瑞竹(青岛)
孔孟之乡,儒家文化深刻影响着山东人、青岛人。在“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以及“学而不厌……“等等儒家文化精神长期浸润下,孕育出山东、青岛市自己特有的崇尚文化的一辈又一辈。
五十年代,在我很小能记事的时候,就感觉到父母大人们对祖国文字、文化的尊崇和对圣人的敬畏。遇到有人哪怕对有文字的纸张不敬时,大人们就会立即制止。带字的纸,更不用说是书本了,不能随便扔,随便坐,总之,不能不敬文字、文化。
学问大的人,学习成绩优异的孩子,总是能得到大人们的赞扬。我们热河路街道办事处有一位街道主任,她的儿子考上了清华大学。母亲回来就一次次说起,羡慕、赞美,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应当这样学习出色。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金如玉”,不管这说法是否正确,没有文化的母亲肯定不知道。父亲是工人,只有小学文化程度。但是老人家可知道文化的重要,识字的重要。
刚刚解放时,街道管区有扫盲夜校班,母亲就积极参加。晚饭后,就会带着我一起去上夜校。我那时只有四岁多。在课堂上,留下印象的故事有:有一位卖油条的中年男子几乎天天迟到。他总是急急忙忙,油脂麻胡的拐着油条篓子喊着“报告”进课堂。是不是他必须卖完油条才能来上课吧。
有一次,教语文的黄老师让一位学员上前面,在黑板上听写生字,记得是听写一个“邹”子。那位学员不会写。这时,黄老师指着我说,那位小朋友会不会?过来写写。我到了前面,结果还没有黑板的下沿儿高,一只手扶着黑板下沿儿,翘着脚儿,另一只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邹”子。黄老师很高兴,大大的表扬了我一番。这当然对我日后的重视学习又埋下了一颗种子。
我开始上小学了那会儿,就深深感觉到母亲很重视我们孩子的学习,总是让我先做作业。甚至会说:“你只要写作业,不用你扫地干家务活”。这样,长此以往,学习的重要性在我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象。这样,我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工农兵学员,以至于四十一岁那年到交通部上海海运学院出国进修班学习,每次有上学学习的机会,我都是非常珍惜。对于学习知识总有着如饥似渴的感觉。上学的体会是,只要课堂上认真听课,课后做作业就容易。甚至不用复习,不用看例题,也可以顺顺利利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知识点就是记得牢。
四十一岁那年去上海海运学院进修,是好事,也是难得的事。可是要离开青岛,离开家庭、孩子及年迈父母至少七个月呀!我们教研组一共五位外语教师,他们四人都不能去,可能是家庭事物等原因脱不开身吧。
七个月的进修,除开要进修的课程外,个人额外有个计划:强记两万个英语单词,照每天记住一百个单词计算,十天一千个,一个月就可以记住三千个,那七个月不就是两万嘛,多“单纯”的想法。能记住吗?反正过目了,听了,读了,写了,大脑和心理记忆系统肯定会留下痕迹。于是乎,拼了,每天的学校课程完成后,就开始听呀、看呀、读呀、写呀、记呀。一开始是背诵《简明英汉词典》,据说,日本的田中角荣就是背词典学习英语的。后发现不行,一是枯燥,二是效果不好。后来,就选择了一套英语听力教材《Linguaphone English Course》,听到生词就读、写、记,每天晚上都是午夜后睡觉。这样,心理满足了,可几个月后,就感觉到后头有些发麻。于是,减少了点儿劳动量,增加了点儿休息时间。即便是这样,半年多下来,我人还是憔悴了不少,头发白了许多。不管怎样,我的专业———英语,又有长进,并取得了合格的《结业证书》。这证书含金量大呀,结业考试内容中,有一项是模拟托福考试,考试券子是历届托福考试使用的试券,最终我取得了满意的成绩,合格结业。待到我们单位评聘副高专业技术职称时,我在上海进修的进步真是管用了,派上了用场。
“要幸福就要奋斗”,“路再长,走下去,定能到达”,“新时代属于每一个人”。我们老弟兄三人现在已退休。最终,我们三人都被认可为具备高级技术职称的专业技术人员。弟弟被青岛市两高校聘为客座教授。哥哥在所在单位担任付总工程师,及技术科、设备动力科科长,还被山东省老科科技工作者协会聘为高级工程师。我也被老科协评为教授。
若是问我还想说点儿什么,我想说的只有感恩了。
感恩我们伟大的党,感恩我们党缔造的富强祖国,感恩我们的父母先辈!

大的一条龙(散文)
龙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神异动物,身体长,有鳞,有角,有脚,能走,能飞,能游泳,能兴云降雨,是原始社会就形成了的一种图腾崇拜的标志。在封建时代,龙就是帝王的象征。
中华民族在数千年的文化传承中,龙已渗透了中国社会的各个方面,成为一种文化的凝聚和积淀。龙已经是中国的象征、中华民族的象征、中国文化的象征。“龙的子孙”、“龙的传人”这些称谓,常令我们激动、奋发、自豪。
小时候,经常听父母大人们说“大的一条龙,小的跟着行”。就是让哥哥姐姐们做出好表扬,让弟弟妹妹们跟着学习。“望子成龙”啊!这些民间俗语还是真的管用。
我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那是六十年代初。从小就愿意跟哥哥、弟弟一起玩耍。在大院儿里,就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玩儿。有时候,哥哥出去不想带我,我就跟踪在后面。一次,哥哥发现了,就回来与我做游戏似的说:“遇到岔路口,我在地上划两个剪头,我会顺着其中一个箭头跑。你能追上我,我就带你出去”。“好!”。结果,我追上哥哥了。我是揣摩了两个箭头后,决定了追赶的方向。看来,仔细判断两个箭头的画法是有用的。我的判断没有错。后来我知道了,哥哥常去的地方是图书馆,离家近的是青岛市工人文化宫文化厅图书馆,远的是鱼山路青岛市图书馆。
后来,我也去图书馆看书、学习,有上面说的两个图书馆,还有中山路一号那个中苏友好馆,中苏友好协会里面的图书馆。这种喜欢进图书馆的习惯当然是是哥哥重视学习的引领和影响形成的。
开卷有益,哥哥深有体会。他喜欢读书学习。哥哥学习的动力,我想是“好”。“好”就是他喜欢到痴迷的境地。正如圣人云“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哥哥的这种好学精神在我的印象里,不只是在他的学生时期,就是哥哥在青岛铸造机械厂技术学校中专毕业留校任教后,以及到厂技术科负责工作直至80多岁的今天,他依旧是学而不厌。
在青岛铸造机械厂技工学校任教的时候,他为了深造,考取了青岛示范学校大专班。大专班开课一个月后,铸机技校知道了,就把哥哥叫了回来。后来,哥哥在技术科努力学习,钻研技术,克服了很多技术难关。由此,哥哥参加了国家第一机械工业部考察团,随团考察,还在《机械工业》杂志发表文章。
哥哥与时俱进,随着科技的发展,哥哥也开始上电视大学学起了电脑,电脑制图、英语,以及制作机械加工工艺在电脑上的应用程序,如CAD。
哥哥退休后,被其原机械厂师傅聘用,哥哥的师傅自己开了一家密封件工厂,聘请哥哥为机械加工工艺高级工程师。
哥哥也没有放弃他一生热爱的文学创作,现在八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时的在网上,以及杂志上发表散文作品,并获奖呢。
我哥哥上中学时,每个星期日,哥哥的两个同学都来我们家听广播,是广播电台播送的文学课,还有思想政治哲学课。像“物质”、“精神”、“存在决定意识”等等,都是那个时候我在旁第一次听到的。文学课上讲解的鲁迅先生的文章,什么“祥林嫂”啊,“阿Q”啊等。哥哥他们听广播课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呢。
这些爱学习的大哥哥们,后来一位成了外贸学院的文学教师,另一位成为晶体管研究所所长,我哥哥也不差,有高级技术职称,是一家工厂的副总工程师,还担负着工艺科和设备科的工作。
我哥哥当时自己做了一个小小书箱,可以放两层书,就放在吃饭方的方桌下面。还做了两扇门),锁着。但是我可以打开他的锁,翻看里面的书。满满一箱好书,杂志有《人民文学》、小说有《骆驼祥子》,医学书有《中医学概论》,还有线装本针灸书。《人民文学》杂志里面的短篇小说,真情实感、情节动人,篇篇都写得好!《中医学概论》我也常常翻看,书中有中医的望闻问切、辩证论治,真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有用的东西我尽量背下来,如,喜伤心,悲伤肺,怒伤肝,恐伤肾,思虑伤脾。七情六欲太过,就会伤及五脏六腑。反过来同样是这样,比方说,怒伤肝,肝主怒。
总之,老人说“大的一条龙,小的跟着行”,还真是这个样子,我确实是在亦步亦趋的照着哥哥的样子做。退休后,我也不闲下来。除了安排好家庭生活外,想做的事情终于有时间做了。退休前后至今,本人先后在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有关崂山文化方面的图书多册。在网络上我有时也投稿,如“艰难旅程 创造辉煌———献给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和“不忘初心 继续前进”两首诗作,分别荣获三等奖和优秀奖(2021年6、7月当代诗词网等平台参加了全国诗词大赛)。今年4月份还参加了中华作家网等单位在北京举办的“中国文化继承与发展高峰论坛”及诗歌大赛颁奖盛典,获得金奖。
上面不是在统计什么,而是在看,看看我们父母先辈“望子成龙”、“大的一条龙,小的跟着行”的一些愿望和理念是不是有结果了。看看,他们的后代是不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让他们失望了。
相信吧,龙的传人决不会让自己的前辈失望!

大夹袄不无功劳(散文)
五十年代新中国成立不久,一穷二白,百废待兴。从普通百姓到国家领导人都一样,勤俭节约,艰苦奋斗。
拿穿衣来说,孩子多的家庭,衣服都是大的穿小了二的穿,二的穿小了,再给更小的穿。说到人们的勤俭节约好习惯,记得还有一句顺口溜呢:“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话说,我在家中排老四,几乎没有穿过新衣服,净是捡哥哥的旧衣服穿。
1955年9月我要上小学一年级了。入学前,母亲给我做了一件新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夹袄。是新衣服,可是太大了,也太长了。我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能知道为什么衣服要做这么大,怎么能知道家长们都是为了让孩子多穿几年。哎,穿着新衣服去入学报到,也没有能够让我高兴起来。
转眼接近十月一日国庆节了,班上要排演节目迎接国庆。一天,班主任老师对外说:“咱们班上要排演一个节目《狼和小山羊》,你来扮演大灰狼,到时候,你就穿这件衣服。”老师指的就是我的黑色大夹袄。啊?!我高兴又疑惑,这件衣服?没想到,这件不得不穿的大大的长长的夹袄竟然被我们老师看中,成了演出服装!
演出那天,我带上老师制作的大灰狼面具,穿着长长的黑色大夹袄,腰间又扎上了大腰带,被老师打扮成了一个小小的想骗吃小山羊的大灰狼,最终受到好评,获得了演出成功。
我上一年级的第二学期的一天,1956年6月1日,我入队了,成为一名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我那时还没有9岁呢。后来我知道,规定年满九岁是入队的条件之一,为什么就不满九岁可以入队呢?我也不知道。
记得我参加入队仪式那天是六一儿童节,是春光明媚的一天。我们跟随老师来到了青岛中山公园。在公园里,我们举行了少先队入队仪式。我们唱着老师教我们的一首歌:“六月的花儿香,六月里好阳光。六一儿童节,大家快乐唱。歌唱亲爱的祖国……”那一天心情特别舒畅!
后来,还是在1956年,青岛市市北区团委一次组织先进少先队员报告会时,我记得我们一块儿演出,扮演山羊妈妈的小女生也一同参加了会议。
一学年来,我遵守纪律、热爱学习、尊敬师长,和积极参加班机集体活动,是不是因为这些表现,到学年末,我得到了“三好学生”奖状和奖品呢。想来,在我的成长中,节约光荣、勤俭持家的父母为我准备的大夹袄应当是不无功劳吧?

作者简介:
王瑞竹。男,汉,1948年1月生于青岛,青岛港湾职业技术学院退休英语教师,中共党员,青岛市作协会员,中华作家网终身制签约作家、中国作家文学联盟会员。出版图书《诗画崂山》等。曾获2021“相约七夕”第三届文学大赛“永恒之恋诗歌奖”、“2023炎黄杯中外文学艺术精英赛”金奖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