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斋诗评 牧夫
炽热的冷眼
一一评雅静的微诗《孤独》
读雅静的微诗《孤独》,没有读出孤独来,反而读出了一种心境。心境是灰色的。
把一杆 老式烟筒
蹲在破旧的祖屋 悉数
正在爬行的 蚂蚁
这就是雅静微诗《孤独》的全部。
把炽热藏在孤独中,把孤独藏在冷峻中,把冷峻放在视野里,以“冷眼向洋看世界”“独我”的远视。读后,我不得不打一个寒战。
那“一杆/老式烟筒”,是那个“悉数”“蚂蚁”的人不可或缺的道具,而背景是“破旧的祖屋”和与之被“悉数”的“蚂蚁”一一从而使这首微小的诗放大了起来。
诗人在这首诗中,用象征主义的笔墨,把我们带进了思想的深渊:“一杆/老式烟筒”象征着黑暗与光明;“蚂蚁”象征着芸芸众生;而“祖屋”情结,则象征着我们所坚守的那份传统的文化。通过“把一杆/老烟筒”“悉数”“蚂蚁”的人,使我们感受着诗人对人生的一份思考和对社会的一份责任的使然。诗人跳出界外,全然不顾大千世界的热闹诱惑,也全然不顾大千世界的悲伤苦恼,在自我的心境里冷眼看着这个世界。在承受着这一切的同时,将这一切藏在心底的那所“破旧的祖屋”里,“悉数/正在爬行的 蚂蚁”。冷眼而不冷血,且用心认真地“悉数”着如蝼蚁般的芸芸众生。正折射出诗人对生活热爱的另一面。
正是对于生活的炽热,才使诗人多了一份冷峻;正是对于美好执着的向往,才使诗人多了一份思考。正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悲哀着你的悲哀,幸福着你的幸福”。悲哀和幸福,诗人没有给出答案,在只有三行的微诗里,诗人也不可能给出答案。仅有这样的思考,这样的心境,把灵魂里微妙的秘密呈现出来,就足够了。
诗小而心旷意重。心如月,独语自魂魄中来。读这首诗,人们往往只注意意境,而忽视心境;只读懂“乡愁”,而忽视“心愁”。借意境抒心境,正是这首诗看不见的高地。
当然,这首诗在对音尺、音组的处理上,还是受了“新月派”的“跨行”的蛊惑。这样的格式,风行当今诗坛,不管形式需不需要,一律拿来用,似乎不这样做就做不了先锋,以至于成为时髦的流行。我却不主张。把好好的句子突然断开,有时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地说些啥,想表现什么,反而伤了诗的韵美和节奏美。还好,诗人雅静的这首微诗,虽在“时髦”中,却也给了我一个寒战,打动了我。
其实,这种“跨行”式的诗句,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以闻一多、徐志摩、饶孟侃、蹇先艾、孙大雨等新月派的诗人们,对中国刚刚兴起的新诗(白话诗)的“顿”(闻一多叫音尺,孙大雨叫音组、音步)来构成新诗节奏的可能性,进行的试验和尝试。孙大雨尤其注意这种音组、音步的实验和尝试。并取得了成功。孙大雨在解释“跨行”时说:“就像长江大河,停不下来,节奏很快,有很大的冲劲,每行四个音组,意思未完,又跳到第二行了。”尽管他们做了很有益的实验和尝试,但是并没有完全解决中国新诗的节奏问题。
其实,“跨行”比较适合于那种“大西洋式”的,如莎士比亚、密尔顿、雨果、李白等等。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