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忆暧锅(散文)
文/李森林(甘肃白银)
暖锅,其实就是家的概念。如今文人写暖锅,像似厨子在食材面前做暧锅,他把各色各样的食材写得眼花缭乱,又把大大小小的佐料吹得香气弥漫,还把鸡鸭鱼肉弄得满天飞,这些,都不是。暖锅,其实就是一个情字。

童年是在宁县的山塬上度过的。童年都有厚厚的雪,和黄绿相间的麦子地。每年春节,我穿着妈码一针针一线线做得虎头鞋,我穿犹如白雪似的新棉花缝制的棉袄棉裤,跟着哥哥们挨家挨户地去拜年。

小时候的宁县过年,家家户户备有热腾腾的暧锅配以黄酒招待从初一到初三上门的亲朋好友。我们居住的庄子分李、陈、张,三姓人,初一早上同门晚辈开始由大到小地给长辈们瞌头拜年,每到一家,站在院子给长辈们瞌完头,主人准备好黑的紫砂暖锅端到客窑(小时候住土窑洞,如今成了两层楼的新农村,窑洞,也已变成遗址)。暖锅很沉,男主人从厨房窑洞冒着热气地踩着院子里咯吱、咯吱响的雪声,端进招待来客的窑洞。紫砂暖锅中间的空心圆柱,放入果木干柴,红色的火苗烧得火锅里的肉片、洋芋、萝卜、粉条、黄花、黑木耳……上下翻滚,我们围在冒着热气的火锅前,津津有味地吃着暖锅里自己爱吃的肉菜。哥哥们时不时地抿两口浓烈的黄酒,不醉人,酸甜的味道。每年初一拜年,家家备有烧着果木柴的、内容不等的热暖锅,初一这一天的下午,亲房当家拜完年,我应陈姓发小邀请到他们家里吃暖锅,喝黄酒,陈姓发小的母亲,我叫三陈妈,小脚、麻利、声音大,我去了,她会把最好的精瘦肉暖锅给我烧旺,热壶黄酒,蒸些油饼、包子、圆馒头,让我吃得胃口大开,吃得肚子圆溜溜地踩着麦苗地的积雪跑回家。童年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50年,客居异乡之后回过一次宁县老家,正逢春节,我在年初一,给陈妈拜年,发小去了外地,陈妈过世已经三年,空荡荡的院,黑乎乎的窑洞依然还在,就是不见说说笑笑的陈妈和陈妈冒着热气的暖锅。

童年陈妈的暖锅,煮着一个情字!
这些年的春节回到宁县老家,三十晚上这一夜,十几口子人围在父母身边吃暖锅,煮得还是一个情字。煮暖锅,就是图个热气腾腾,图个团团圆圆。感谢父母、感谢陈妈给我做得暖锅,让我珍惜亲情,踏雪寻梅,打造生命的辉煌。(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李森林,甘肃宁县人,52岁,现定居平川,白银市作家协会会员。 《甘肃人民广播电台》获奖作家,《甘肃消防》特约优秀通讯员。先后在《甘肃日报》、《兰州晚报》、《甘肃工人报》、《白银报》、《北京消防》等省内外10家报刊电台发表各类文学和新闻作品50多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