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能说”到已被忘却
——追记一次送兵的心理历程
周中金/湖北武穴市住建局
我是从军队调到属于军队的原湖北省广济县人武部,随着集体转为地方属性的广济县人武部的。
1988年10月广济县撤县建立武穴市。
在县市人武部十年地方属性后又收归军队建制时,自己再次被集体安排纯地方的部门工作时,方才知道早已转业了十年的我,彻底地离开了“谁也说不清楚我是姓军、还是姓民”、工作了十年的武穴市人武部。
武穴市十年的民兵军事工作和兵役工作,许多的人和事,随着岁月的更迭,都已淡忘,但一次保密送兵的经历,还依稀的让我记起而愧疚。
触发我追思的原因是:在职能部门工作人员审核我退休个人经历时,有不少人对我的军民身份两次转换过程产生了疑问。反复多次叫我自己拿出文字证据,让我哭笑不得。
记得我刚到湖北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广济县人武部军事科任参谋后改为广济县人武部军事科参谋的第二年,也是由县市人武部独立送兵到各自部队报到的第二年。
那年,部长叫我负责广济县300多名新兵,从武穴港集结由轮船运到汉口兵站组织联络组织任务。
我是最年轻的,当然也很乐意。
但其中有一百名新兵要选一个负责的同志,带领三名乡镇人武部专武干部送到广西防城某部时,领导却犯难了。
难的是那时广西防城的对越战事还未停歇。此时,我正办结婚事宜。领导问我可否愿意去送广西防城的兵?
其实领导是知道广西防城战事吃紧,怕我和新婚的爱人思想有压力。
我当即就说:“我刚从云南老山者阴山前线部队调回老家,还怕已经经不起任何还手的广西这一小股战事?”
带着自豪感,我从汉口兵站与其他路新兵分手后,我们带着仍然不知去向的100名新兵,乘坐绿皮火车中转到柳州兵站休息一晚。
第二天,正当我们清点新兵名册,准备换新上新火车去南宁时,少了一名新兵。
哎呀,怎么得了!
怎么跑了一个新兵?
越怕事,越来事。
正当无计可施之时,这名新兵回来了,原是在我们休整时,是他偷着去会在柳州的亲戚去了。
为公正起见,到达南宁与部队同志会面后,因为保密需要,部队就按一人一档交给了已随意分配到各团和独立营的兵,分头由接兵的人用绿皮卡车接去。
当有二十名新兵随意被点名分配到位于越中交界的东兴镇独立营时,有的新兵,眼泪就刷刷地流了下来。
此时,他们有人才知道,他们的服役地全都在越南边境。
“听说,有一地方送去的一名新兵因想家,误走到了越南国境。”
这时,来自部队的提醒我们的这一警告,在我耳边又响起。
一时,我愧疚难过的心情也难以平静。
我们千不该万不该,一路对这些热血新兵的去向一直保密着。
后来,随20名分到师部所在地的军用卡车,我们当晚就去师部所在地的防城县城办理移交手续。
部队的同志用热情的防城狗肉菜,一边招待我们,一边劝我们晚上不要外出,听到阵阵的炮火声,不要紧张,讲解这是中越边境仍在摩擦战斗之中。
这次保密送兵到边境而害怕,其实也只是当时我们的一厢顾虑和多余的担心。
后来,据部队反馈的信息,我们送的这批100名新名,人人都是好样的。没有一名新兵和家长,当得知真实的服役地后而感到害怕和后悔。
其中有5名新兵因军政素质过硬,考取了军校,有22新兵转为志愿兵,成为这支边防师骨干。
在1996年县市人武部收归军队建制后,有一名这一批新兵提干后,调到了我已离开了的、已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武穴市人武部当上了副团职的副部长。
他见到我,自豪地说:“当年他被选的兵种没有错。因为祖国最需要,才显得更有作为。”
是的,县市人武部是军队建制也好,是地方建制也好,它的每位成员都属于随时为国防事业献身的军人身份,没有变动过。
我,一个已退役并退休的老兵的责任,也不会变。
若有战,召必回!
祖国的需要,不需要保密!
主播:刘欣,金色中国专栏作者。北京古塔读书会诗作者。花开心灵驿站专栏作者,甘肃黄土地文学会青年文学家理事。1980年出生。北京人,中国诗歌协会会员。酷爱诗歌、散文、小说。诗歌协会会员、中国翻译协会会员、世界翻译联盟盟员。现在北京某高校任职。著有诗歌集《彩虹的微笑》、《嚼不烂的石头》。分别由《作家出版社》和《军事谊文出版社》出版。其他作品散见于《神剑》杂志、《星星》杂志、《诗刊》、《中国社会科学报》等刊物。本人还翻译过译著《能不能宽容一些》、《镜中人是谁》、《感谢的艺术》、《体育百科问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