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铎状元传奇与遐想（散文）

—林居正（海雨天风）

       在中国1300年科举制度之中，一共产生过777位文武状元。福建也是我国状元大省，状元人数排在江苏、浙江、山东省之后，位列全国第四。而在福州地区，“一日君”马铎状元特别突出，其传奇家喻户晓。在孩提时代，就对马铎传奇故事倍感兴趣，以至于现在还记忆犹新。因为，“南蛮之地”福建自古以来就没有人做过皇帝，而马铎状元代朱棣皇帝祭祀，做一天皇帝，也是十分了不起的。

      民间有句谚语“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在明朝与诸葛亮一样，刘基在许多传说中被神化成先知先觉、料事如神预言家。在其诸多预言之中，“福建出天子，三山做战场”就是其中一则！事实上，刘伯温当年的预言的前半句 “福建出天子”，可以说过去，因为，生于和起义于广东乌石村的张琏，其势力范围的确占据了福建，还自称“飞龙”皇帝，改了国号和年号。而且，张琏的飞龙国并非小打小闹，一直让明世宗头疼不已。而后半句的“三山做战场”，只能附会地对应着三佛齐岛。我们知道，张琏失败逃亡后，以三佛齐岛为根据地，做起了土皇帝，乐得逍遥自在。

       我们知道，中国的三山五岳之中，中岳嵩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的五岳没有什么争议，而三山则有四、五种种说法，一是指华夏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三条龙脉：喜马拉雅山脉(盘古开天辟地、共工怒触不周山)、昆仑山脉 (玉帝居庭玉京山、嫦娥奔月)、天山山脉 (西王母娘居庭、女娲炼石补天)；二是指道教传说中的三座仙山：蓬莱（蓬壶）、方丈山（方壶）、瀛洲（瀛壶）；三是指三座旅游名山：黄山、庐山、雁荡山。

       还有在《刘伯温密码》中，则指福建的武夷山、山东的泰山、陕西的华山。因为有这样的描述：三山半落青山在，一水中分白鹭洲。白鹭洲中有天子，九龙盘绕九泉流。那么，福州市区有三山，即于山、乌山、屏山。于山位于福州城区中心，整座山形状如巨鳌，拥有多个名胜古迹，包括平远台与戚公祠、九仙观与天君殿等。乌山自古就是著名的风景区，也是三山之一。其中的乌石塔、古庙群、道山亭等都是著名景点。屏山又名平山或样楼山，因其山形像屏而得名，历史上曾是闽越王的宫殿所在地。现在则是福建省委省政府所在。本世纪，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可能不免收台一战，而坐镇福建而起的天子以及三山做战场，未尝不是一语成谶！

       我们言归正传，先说马铎。明朝初期，马铎在去南京京赶考路上，看见一女子曝尸路边，他心内不忍，便脱下长衫将尸身盖住，并将尸体挪到一处废弃的古墓坑内安葬。而大家知道，马铎出生在福建长乐潭头镇临南村，家庭贫寒，进京赶考所带的盘缠都是从街坊四邻借来的，穿着破旧的草鞋。

       心地善良的马铎，想着自己也算是做了个好事，想找找这荒野里是否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至于风餐露宿。说来也巧，还真让他在荒郊野岭处发现一户人家，虽然只是破旧的茅草屋，但是对于此时的马铎来说，已经是个不错避风港了。

       马铎本以为住在荒郊野岭的该是一家人，来开门的应该是个男人，结果却仅仅是一位农妇。马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农妇善解人意，知晓了马铎的窘境后，主动邀约他住下，不用想太多。

      由于一路奔波，又抬了半天的女尸，马铎思虑再三也就谢过农妇的好意，找了一角落沉沉睡去。等到醒来时，已经是黎明时分，马铎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

       启程前，农妇问马铎一个对子：“青鞋绣菊，朝朝踢露，蕊难开。”马铎没有答上。之后，农妇送了马铎一首诗： 昨日多蒙到妾家，炉中缺火未煎茶。郎君此去登金榜，雨打无声鼓子花”。走出没几步，马铎想回头问问农妇“雨打无声鼓子花”是什么意思，结果回身一看，哪里还有农妇的身影，就连那茅草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马铎顿时吓了一跳。而自己昨天睡觉的地方，竟然是埋着女尸的古墓旁边的一块大石头。

       此后，马铎竟然得心应手，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马铎与在乡试、会试中皆第一的长乐同乡林志一起杀入殿试。可见，马铎遇上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林志。而朱棣皇帝和一众考官，都觉到这两位来自福州的学子不分伯仲。于是，朱棣最后以对对子决定谁是状元。可这时，林志觉得自己稳压马铎一头，当林志有成竹等待朱棣出题，马铎稳稳站在一旁，看不出内心在想什么。随即朱棣指着外面的一盆铃儿草：“风吹不响铃儿草。” 没等林志反应过来，马铎随口答出：“雨打无声鼓子花。”  朱棣大悦，接着又说：“白扇画梅，日日迎风，花不动”。马铎马上神对“青鞋绣菊，朝朝踢露，蕊难开”！

      朱棣听后，大为赞赏，称马铎气象广大，擢为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并且赐了一块“状元及第”的金匾。在这之后，林志也对马铎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

       此外，殿试之时林志踌躇满志，还因马铎一共八次乡试没有通过。想当年马铎心灰意冷的时候，其年迈的父母听闻邻县福清石竹祈梦之事，便命马铎上山，让九仙君指点一下，然后再做决断。于是马铎在福清石竹山九仙楼里住了三天两夜，却一个梦也没有。这让马铎十分不爽，于是提起笔来在墙上涂鸦：谨遵父命来求仙，三日两夜无仙求。马乐（铎）有朝能出仕，定除石竹草鞋仙。这里的“草鞋仙”是指江湖骗子意思。写完了打油诗，马乐觉得一阵眩晕，朦朦胧胧之间，发现墙壁上的字消失了，却出现了这样字眼：“马乐来求仙，心中本无仙。是汝心不诚，胡言吾野仙。若非一日君，定罚你一鞭。”马铎一见，心下大惊，尤其是“一日君”究竟是什么意思。马铎顿时睡意全无。

     其实，马铎原名马乐，后因避讳明成祖“永乐”年号，马乐被御赐改名为“马铎“。马铎高中状元后不久，永乐皇帝朱棣身体抱恙无法参加祭天仪式，作为天子门生且与皇帝神形相似的马铎便受命代天子郊天祭祀。马铎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日君”。这也是“马铎一日君”名号的由来。当然，马铎性怀耿直，表里如一，处己以正，临义执言。朱棣曾对辅臣大学士杨士奇说，“马铎可谓质实无二矣”。成祖明于用人，马铎勤于事君，一时传为美谈。世人称马铎“居官有刚直之声，居家有孝友之名，居世有助人之誉”。

      对于同是福州长乐学子的林志与马铎，可以说起初林志完全碾压、完胜马铎，可后来因为“神助”缘故，马铎瞬间顺利逆袭成功。永乐皇帝与马铎的神对“风吹不响铃儿草，雨打无声鼓子花”，永远铭刻人们心里，而千古传颂！这也应证了《周易 系辞下》所说的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的道理！

    事实上，清朝著名四位“宰相”，范文程、陈廷敬、刘统勋、曹振镛，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祖上积德”！这里我们讲讲大家所熟悉的宰相刘罗锅的父亲刘统勋。

      刘统勋，山东诸城人，雍正进士，在南书房和上书房供职，乾隆年间担任过刑部侍郎、漕运总督、翰林院掌院学士、工部尚书、刑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等重要官职，先后受加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傅等爵衔。

        刘统勋为官清正廉洁，政绩多有建树。乾隆三十八年，即1773年去世，谥文正。乾隆皇帝亲临其丧礼，见丧事节俭朴素，十分悲痛，回到乾清门，流泪对诸大臣说：“朕失一股肱！”又说：“像统勋这样的才不愧是真宰相！” 

       刘统勋祖上的道德栽培，要从他的祖父刘必显说起。刘必显顺治进士出任广西员外郎，为官正直清廉。他立下家训：“当官清廉，积德行善，官显莫夸，不立碑传，勤俭持家，丧事从简。”这足见刘必显其对子孙后代的严格要求、栽培和教育。

       刘必显之子刘棨，康熙进士，担任过湖南长沙知县，是清朝有名的清官。后被提拔为陕西宁羌知州，当时关中发生大饥荒，汉南犹为严重，州里没有储备的粮食，在山区搬运粮食非常困难。刘棨请借邻州的粮食，和老百姓相约，能运一斗米到本州仓库的人，赠予三升米。这样，不到十日就运了三千石粮食，既解决了运粮问题，又赈济了灾民。用这种赈济办法也在其他县赈灾、推广。刘棨又奉命到洋县赈灾，带着粮食沿汉江而下。他先亲自到各处调查灾情，按期发放，几日就完成救灾工作。他对洋县县令说：“这些粮食从官府借来，倘若百姓不能偿还，我们两人应当代为偿还。”

       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洋县百姓都来偿还粮食，不用催督。除了赈灾之外，在发展生产和提高教育上，刘棨也做出了许多务实的政绩。康熙四十一年，刘棨升任甘肃宁夏中路同知，还没有赴任，正值母亲去世，他却因为代老百姓偿还赋税，受到拖累不能离开，便嘱托他的弟弟代售遗产，以偿还赋税。即使这样，仍不够偿还，其弟以自己的产业换成钱财偿还。人们听说了，争着捐钱相助，刘棨却不肯接受。在担任山西平阳知府时，他裁减陈旧的制度，凡有官司案件都立即解决，避免了因官司拖泥带水而消耗百姓的人力及财力。康熙四十八年，国家推举廉能的官员，以知府的身份被推举的，只有刘棨和陈鹏年两个人。刘棨的哥哥刘果，也是有名的清官，做河间县令时，曾受到“清廉爱民”的褒奖。

      刘棨的事迹，在葛虚存的《清代名人轶事》里面也有描写，说他“毁家救荒，活人无算”，意思是说刘棨兄弟二人，变卖自己的家产救济饥荒，救活无数的人，当时许多饥饿之民，感动得流泪。一个州官，为救百姓而倾家荡产，在历史上也并不多见。由于祖父刘必显和父亲刘棨两代人的栽培，从刘棨之子刘统勋开始，刘家相继出了刘统勋、刘墉和刘镮之，三代人出现了“三公两宰相”的盛况。

作者简介

林居正，笔名：海雨天风，福建福州人。从2022年9月起，业余在《国际文艺家》《中国精英文艺》《中国文学》《普希金国际文学艺术》《长江文学艺术》《中外文学艺术》《中诗刊》等发表文章40多篇，其中作品《东海钟山赋》获“2022年十大年度桂冠精英奖”、《重阳节登宝胜山遐想》获2023全国第九届“重阳节”文学笔会活动征文“金奖（第一名）”、《在民族脊梁之上》获第二届孔子杯文学大赛三等奖等。

广东省政府参事室特约研究员，深圳市决策咨询委员会金融专家组副组长，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客座教授，深圳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原领导班子成员、副巡视员。在人民出版社、中国金融出版社等出版独著、合著《香港与深圳深化合作战略研究》《中国企业债券国际化研究》《先行示范区金融创新发展研究》等五部  。在《经济研究》《金融研究》《国际金融研究》等发表50余篇论文，曾获第二届深圳市社科优秀论文二等奖，深圳市金融优秀论文一等奖，武汉大学研究生优秀论文甲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