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桂林都市文学社书画文七星分社第151期桂林都市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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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陈老酒先生引人入胜《 亲历山野的 “美人计”》

                    亲历山野的 “美人计”

                      作者：湘陈老酒

     我从军25年，部队真的不但是一所大学校，也是一个大熔炉，还是一个“大杂烩”的集散地。因为：一是在部队可以学到很多的知知识；二是在部队可以锻炼人的坚强，启迪人的心灵，培养人的正气；三是在部队可以认识、见到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天南海北的不同性格、不同习性甚至是不同民族的人。俗语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说不好听的话就是各种、各类人生活的“大杂烩”集散地，什么稀里古怪的事、的故事都有。

      公元2000年，我在武警某部政治处当主任。一次，我到一个下属中队搞调研，在午饭后的遛跶时，我发现中队宿舍后面的一座石山上有一只黑山羊，一会儿低头吃着石缝里的杂草，一会儿伸长脖子吃着树枝上的嫩叶，悠然自得，好不自在。我见其体形健美，体格肥硕，身手敏捷，估计一定味美，便生出把它抓来美餐一顿的念头。

      中队一帮“遛须拍马”之徒，见我流露出此心，不但毫无抵制，还乐得有此“献好”之机，便立即叫来十多名战士对黑山羊展开了“围捕”行动。但在这个怪石嶙峋、荆棘丛生的石山上，人技远不如羊技，战士们喊啊，哄啊，砸啊，抓石舞棍，什么招数都用尽了，也没能把这只黑山羊抓住。

      就在大家无计可施之时，只见一名战士牵着一只白山羊走了过来。该战士是一名入伍不满一年的新兵蛋子，大家都认为他的脑袋瓜子有些“梗”，理由是：搞训练，一个简单的动作别人几下子就学会了，他搞大半天也学不会；中队组织教唱歌，大家都懂唱了，他要么忘词，要么跑调，或者别人都唱完了，他还在那里唱，弄得大家哭笑不得。于是，在工作安排上，中队领导不放心让他去站岗放哨执勤，便安排他到后勤班，专门负责养猪养羊之类的笨活，包括协助炊事班烧火做饭等。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十几个人都没办法“围剿”住黑山羊的当口，这名“梗”战士牵一只白山羊来干什么？我见他不声不响地把白山羊拴在了山脚下的一棵桂花树上。不一会儿，白山羊就发现了在山上边海吃海喝的黑山羊，于是对着黑山羊就是“咩咩”的一阵叫唤。奇迹出现了：黑山羊听到后，很快知道白山羊是在喊它，于是也“咩咩”地叫了两声作为回应，接着便迫不及待、大摇大摆地朝山底走了下来。

      故事妙就妙在这里：原来拴在桂花树上的那只白山羊是一只母羊，在石山上吃独食的那只黑山羊是一只公羊。据牵着白山羊来的那名战士讲，白山羊是黑山羊的“女朋友”，它们已经相好很长一段时间了，日常生活中，它们秀爱，甚至到了互相关心、恩恩爱爱、形影不离的地步。黑山羊经常给白山羊薅毛、蹭痒、捶背；白山羊则常伸出前面两个手（腿）抱一抱黑山羊，时不时还用嘴巴亲一下黑山羊，二者甚是恩爱。

      但也真不知道这天黑山羊怎么就独个上山去了，也搞不清楚它怎么跳出那羊圈的。是与“女朋友”闹别扭了？还是肚子饿了？真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确是有点奇。

      低级动物牲畜与高级动物人是一样的：真的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只黑山羊一听到“女朋友”在呼唤，便立即朝白山羊走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战士们设置好的“伏击圈”。不大一会，这帮兵就不费吹灰之力把黑山羊给逮住了。

      黑山羊中计被擒后，牵来白山羊的那名“梗”战士迅速拿来绳子，将黑山羊五花大绑捆了起来。黑山羊知道大祸临头，使劲蹦跶，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嘴里还发出阵阵哀鸣声。在它“大吵大闹”了一阵后，黑山羊或者是用尽了力气，或许是觉得“好羊斗不过好男”，再挣扎也无济于事，便停止了叫唤。一时间，现场变得沉寂起来，黑山羊眼里满含泪水，仿佛在向人类哀求：放过我吧！

      但在当时，我真的没理解黑山羊的哀伤痛苦，更没能接收到黑山羊发出的求救信息，并且我还觉得：羊类被人类食之，是自然法则、天下大道，是羊类的应有宿命。如果事情是出现在今天，我绝对会立即阻止这帮兵的行动。可惜的是：当天晚上黑山羊的羊身变成了一只烤全羊，羊肝、羊肚、羊肠、羊肺变成了火锅里的料理，最终统统变成了我们三寸喉咙中的美味佳肴。

      这件事一晃过去20多年了，当时的情景，时至今日仍历历在目。那只黑山羊的挣扎、叫喊、悲伤、痛苦、绝望、无奈，时时在我的脑际萦绕。

      因此，我不禁想到：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不爱江山爱美人”这句名言，为了美人竞折腰，在灯红酒绿、糖衣炮弹、滚滚红尘面前丧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更联系到近年因腐败而被抓、被判、被杀的违法犯罪分子，他们的命运与黑山羊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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