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风
温柔,热烈,清冷,凛冽,这大概是季节风的性格。
或许有人说,季节风就像性格多变的女人,温柔起来让你成佛,热烈起来让你成火,寒冷起来让你成冰,冷酷起来让你成恶魔。
也许你太粗心大意,只关注了季节风外露的性格,而完全忽略了季节风的形成规律和内在特征。
季节风不只是冷面铁肠,更多时候是娇面桃花。你若摸清她的脾性,就可尽情享受她的似水柔情,醉心芬芳。你若不懂欣赏她的艺术,一味固执地对抗她的性格,你就只能感受到她的火爆和冷峻。
吹面不寒杨柳风,多温柔,多诗意;长养薰风拂晓吹,多热情,多浪漫;何事秋风悲画扇,多悲凉,多伤感;寒风余吹山拔木,多有力,多冷峻……季节风,每季有自己的情感,每季有自己的诗意。
你看,季节风靓丽着自己鲜亮的色彩;你听,季节风展示着自己的动人的歌喉;你闻,季节风散发着自己醉人的香气;你摸,季节风坚挺着自己刚劲的骨骼;你用心品味,季节风在阐发着自己的独有的禅意和境界……
心的方向
求真,向善,思美,这是一颗赤子心的方向。
心的方向,最初都有一个原点。这原点就是赤子之心。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心的方向,最初都是指向最纯真、最洁净、最神圣的真善美。
心的方向之所以在前进的中途有些人产生偏离,大概皆因私心和贪欲。或许归罪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个人主义思想意识的影响,但还是个人心底的磁力和定力不足,导致遇到大大小小的诱惑,心的指针就发生摇摆。
每个人虽各有自己心的方向,但大多数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基本相同,因此,求真,向善,追美的坚定正确的大方向不会改变。
请相信,你我他心的方向,都是诗与远方!
靠近冬天
天高云远,归鸿声唳。秋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冬天。
这个季节最是扑朔迷离,最难以把控。本来还是沉重的深碧,眨眼功夫,浅黄、粉红,深黄、深红,甚至土黄土红,变着戏法一般烂漫了山梁。
那风,再不是温柔的撩拨,不知从哪生出的野性脾气,将你训斥得脸寒身冷。那雨,也不再是温情的缠绵,而是阴森中透着渗骨的冷峻。
并不是一概的苍凉和萧条。那醉人的风景也是诗意浓郁。我言秋日胜春朝。
秋水如烟,红枫似火。诗情不由昂昂拔节。
靠近冬天,交班的脚步踏踏作响,接序的身影来去匆忙。
看,归鸿远影深空里,听,冬雪阵阵天外来。
岁月忽已远
下了半夜的雪,早晨起来,雾雪还笼罩着天地。
天,灰蒙着。地,苍白着。细小的雨雪,还淅沥着。
明天已是立冬。蓦然回首,感觉岁月忽已远。
花的娇艳与芬芳,叶的翠绿肥大,风的温馨与和煦,雨的温情与缠绵……鸟语花香,风和日丽,天高云淡,水清山远,一切好像是梦,那么悠远而飘渺。
岁月四季,已步入节令的三冬。人生的青春不再,养家和干事业的壮盛之年也已从指间溜走,夕阳红悄然爬满皱纹。
梅花早含苞,夕阳无限好。岁月已远是自然法则,但只要心态青春,苍山不会变老。
岁月忽已远,诗意人生正当时。
点点碎银悄入冬
散碎银了。看!大把大把的碎银,像天女散花,洋洋洒洒撒下来。
已经是七八个月没见到白花花的碎银子了。上天一改昔日的吝啬性格,在秋冬易节时刻,竟然这么大方、这么慷慷慨慨起来。
虽然是碎银子,不,是玉屑。尽管碎,尽管是屑,但毕竟是银子。尽管银子没有黄金、没有玉石珍贵,但毕竟是金钱。
尽管金钱不是万能的,但钱可生万物还是自然规律。
漫山遍野铺满碎银子,整个田野铺着厚厚的一层玉屑,这是多豪华、多奢侈、多浪漫的景象。
整个山河银装素裹,整个大地披玉盖银,山林、田园都成了富翁。
点点碎银悄入冬。瑞雪兆丰年。立冬之日,上天就慷慨地散撒这么多碎银子,大地铺满厚厚的玉屑,来年丰收的年景已经预示。
又见飞雪
或许是分别太久,又见飞雪,是那般的亲切和兴奋。
不是飞雪迎春到,而是真正的飞雪迎冬到。踩着立冬的鼓点,飞雪潇潇洒洒而来,没有扭捏,没有羞涩,大方却又有些缠绵。
是玉蕊,是玉蝶,是银屑,又是白絮……从广袤的天空开放,飞舞,飘落,纷扬,给人太多联想和想象。
我被眼前的雪景陶醉。深红,深黄,暗绿的叶子,被素纱穿戴打扮,个个如婚礼上的新娘,那么妖娆惊艳,那么风韵迷人。红的水红,黄的水黄,暗绿的也水绿起来,完全没有了秋冬季节的萧瑟,而是靓丽的青春。
又见飞雪。莹莹的雪花像飞舞的仙鸟,引着我的诗情飞向碧霄……
靓菊
已到初冬,雪花飞舞。一丛,不,一园,一坡菊花在霜露中,在白雪里妍妍地绽放。
荷花的枯叶,快在水面腐烂成泥;百花未见寒霜,已早早藏匿了身影,唯有菊花,依然那么妖妖着,让人生怜。
寒风猎猎,菊花像没感到一样,依然靓丽着青春;霜露凝重,菊花像没感觉一样,依旧妖冶着身姿;雪花纷扬,菊花像没看见一般,仍旧娇艳着容颜。
不管是蓝蓝的满山遍野的野菊花,还是一园园、一坡坡人工培育栽种的金黄的经济菊花,都是那么精神饱满、青春靓丽。似乎节序对她们无有丝毫意义,永远勃发着昂昂生机。难怪寒梅、幽兰、翠竹愿与她成为君子之交。她们各自以傲、幽、澹、逸的品性相互吸引、相互欣赏、相互补充,成为了人们羡慕的高雅品格的象征。
你看,菊花被寒风肃杀之后更加精神,被霜露催凌之后更加凌然,被严雪欺压之下更加娇艳!她们是何等的尤物?竟然这般不怕风吹雨打,霜杀雪压!我默默向菊花低下表达由衷敬意的头颅。
菊花依然是一幅凌然的神态。她们没有因为陶渊明的偏爱而骄傲,也没有因为人们共同的敬意而矫情。
菊花,一朵朵、一丛丛、一坡坡,在初冬田园和山野妖妖地开着。
寒风猎猎,大雪纷扬,靓菊精神抖擞地靓丽于人们的视野,靓丽于人们灵魂!
几许寒暖
初冬的阳光,努力挣破秋寒的束缚,尽力将金色的箭羽射向阻碍它直插地面和草木的初雪。地面上、房屋上、森林里的雪,似乎做着反抗,回敬着刺眼的羽芒。
阳光有意,节序无情。阳光想和善友好地把暖意赐予初冬的天地和天地间的事物,而节序总带着冷秋的脾气加以干扰。因为这,女人们裹起了冬衣,感受不到不知几许寒暖。只有火盛的孩子总嚷嚷热,脱去厚衣是更方便追逐嬉闹。
雪在顽强地抗争着,身上发出微微的汗沫,不知不觉,身子瘦了一圈,反射的力度也叫少了许多,只好静下来翕张。
鸟儿们却是那般的开心,三三两两去到初见融化的雪缝间寻觅食物。有的还情绪高昂地飞上跃下,甚至集合在一起进行歌咏比赛。
阳光像一位忠于职守的公务员,忠贞地履行着岗位的职责。虽然已近西山,霞光璀璨,但他仍像父亲的目光一样锐利坚硬。
孟冬有三伏,这也许是真的。在寒冷的北方的初冬,能享受到这蓝天白云中的阳光的厚爱,享受到几许寒意中的温暖,对怕冷的女人和孩子来说,那是一种怎样的关爱和幸福。
聆听冬的絮语
究竟冬天是位老人还是孩子?总能听到冬的絮语。
我聆听冬的絮语。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在寒风里,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絮语。她用微弱的声音在轻吟着安徒生的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
是一个沧桑翁的声音,他用沉重而发抖的声音,在吟诵着白居易的《卖炭翁》。
又是一个老妪的声音,她用慈祥和蔼的声音,好像给小孙孙讲着雪的童话。
冬在絮语。是凌冽的风与树木说话,讨论为什么“无边落木萧萧下”;是露与菊花对话,探讨为什么“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是雪与松柏对话,询问为什么“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你就不把我雪放在眼里?是雪在质问梅花:你为什么“繁如瑞雪压枝开”“春风不放过江来”?为什么“已是悬崖百丈冰,她在丛中笑”?一会是雪与梅的相互戏谑与自矜:“梅雪争春不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聆听冬的絮语,让我凄楚、悲伤又让我陶醉。冬的絮语丰富、曲折而动听:是一部童话,又是一部史诗;是一出喜剧,又是一部长篇小说……
天空之像
我静坐在夕阳里,凝视天空之像。
霞飞鹤舞,云走天流。
天空是无垠的大海,还是大海是苍茫的天空?
白云片片,犹如帆船阵阵;蓝天悠悠,确似碧水横流。
天空是碧绿的草原,还是碧绿的草原是蔚蓝的天空?
白云悠悠,恰似羊群阵阵;远天的云奔霞驰,就是草原上红的白的骏马欢快地奔跑。那几朵漫游的云快,俨然盘旋飞翔的苍鹰;那层叠堆积的云块,是隆起的群峰,还有茂密的森林……
我坐在静夜里,细审天空之像。
这如洗的天空,难道不是一座儿童的乐园?满天的星星,是乐园里璀璨的明灯和孩子们晶亮的眼睛;那上玄的月牙,是孩子们小池中摇游的小船;那托月的烘云,是孩子们的玩具,那叠起的云朵,是孩子搭起来的积木……
我猛然看到,天空之像原来就是我们温馨的家园,太阳是父亲,月亮是母亲,星星是父母的子子孙孙,天河是滋养我们的江河,云朵是陪伴我们的牛羊和山川草木……
我心中的诗与远方
我的心里,有诗和远方的梦想。
假若有人问我,你心中的诗和远方究竟是什么,我很窘迫;你心中的诗和远方究竟在哪里,我很茫然。
然而,我心中的诗和远方,确又是那般的骨感而清晰、是那般的烫手而强烈。
我叩响诗的琴键,想听听诗的真实声音;我拨动诗的旋律,想真切感受诗的脉动;我跳进诗的小河,想亲自测试诗的温度和流速……
我感受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辛苦和灼热,我接到了“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的盛情邀请,我领略到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气势;我看到了“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的贫苦和凄凉,我也羡慕“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的满足与闲适……
此时,我已经身在诗中,又在诗外。我随诗人荡舟登山,诗人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我乘载诗人的梦境与仙人同游、到世外逍遥,还与诗人一起做了亲耕亲收、自食其力辛苦又快乐的农人……
我心中的诗和远方就这样诗着、远方着,领我走向真正属于我的诗和远方……
山河之恋
我是山河的儿子,我对山河怀着深深的眷恋。
故乡的一山一河都深深印在我的记忆力,牢牢刻在我的心壁上。
祖国的山河壮美辽阔,让我爱之深恋之切!
我不仅恋黄山的雄奇秀美,也爱长江的广阔清丽;我恋华山的奇险峻俏,也爱黄河的蜿蜒雄壮;我恋喜马拉雅山的高大雄伟,也爱桂林山水的奇美灵秀。自然更恋东海、南海的汹涌浩瀚……
我登山,山成了我儿时父亲背我的脊背;我涉水,水是母亲哺育我成长的乳汁。
山河之恋,是融入我灵魂里的情愫!
尤屹峰,宁夏西吉人,退休高中语文特级教师,中国写作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楹联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宁夏作家协会、宁夏诗词学会、宁夏楹联学会会员。创作并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千篇首。出版教学论著《诗意语文教学观》、散文诗集《飞泻的诗雨》,有散文诗集《百年变迁吟故乡》、散文集《行走的散板》、古体诗集《古韵新声》待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