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凌虚而飞的蚊子
铁裕
傍晚，我坐在书桌前构思着写篇关于伦理与道德的文章时，忽然看到一只细小的蚊子。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嘤嘤嗡嗡的飞舞着，仿佛在显示它的本领。
它凌虚而飞，独自孤行；
它默然沉思，仿佛在叹这滚滚红尘；
它悄然无语，似乎在思考它卑微的命运；
它默然静坐，犹如老子那样在无为中抱一守真。
我不明白，我把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蚊子是从哪儿飞进来？难道它有孙悟空那番神通，或是土行孙那样遁土的本领？
原先寂静的屋里，被蚊子沉郁、冗长的声音划破。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我有些忍不住了，决定先处死这只捣乱的蚊子再写文章。可是蚊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飞舞着。我很难抓住机会，对它发起致命的攻击，结束它的生命。
就在这时，我头脑中的道德、伦理，心灵中的慈悲、善良，都荡然无存。我已无心思写作，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只讨厌的蚊子逮住，用世界上最残酷、最惨烈的方式，处死这只该死的家伙。
我的眼前浮现出东条英机、墨素里尼、希特勒等战争狂人的幽灵。他们仿佛在狰狞的叫喊着，狂笑着对我说:“杀死这只卑微的蚊子，它根本不配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那些幽灵似乎给了我恶魔般的力量，要将那只蚊子从肉体上彻底的清除掉。可是，蚊子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在飞舞着，发出令人生厌的声音。
难道它知道有一双不怀善意的眼睛，在注视着它？
难道它是为了某一种期盼或者希望，才这样不断的飞翔？
难道它是在寻求什么或者追逐什么，才这样不停地一声声歌吟？
难道它是为了一种甜蜜美好的爱情，才这样飞舞才这样一次次的盘旋？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然而，蚊子确实在认真、执着，而又大胆的飞着、吟着。
它飞得那样匆忙、执着；
它飞得那样优雅、轻盈；
它飞得那样自由、自在；
它飞得那样激昂、认真。
蚊子在飞着，不知疲倦、劳累的飞着；蚊子在飞着，飞得那样弥足珍贵，不亢不卑。也许，它只是本能的飞舞着，充其量是为了吸一滴血，以便能够生存。
我想:这只蚊子莫不是像李清照那样，正寻寻觅觅着其身世与诗词的风流，冷冷清清的看着世态的炎凉？莫不是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想上演一场经典爱情。只可惜，它孤单一身，才如此的飞舞着。或者，它心中有难以言说的苦衷，才这样烦躁、不安？我胡思乱想着。
天色全暗了下来，屋里一片朦胧。我开亮了台灯，那光线柔和的照射着，红色的电话闪烁出紫色的光影。
书桌上的书们整齐的排列着，就像妃子们在等待着皇帝的青睐一样，等待着我去和它们交欢、亲吻。
还有那瓶墨水，悄然的看着我，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我说。我早已把写作的事忘了，一味的寻找着那只不停地飞舞的蚊子。渐渐地，我的杀机消逝了，只想看它要飞出什么头绪？蚊子渐渐的飞得有些缓慢了，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也像个垂暮的老翁，步履跚跚。
不一会儿，蚊子缓缓的往下降着，那细小的头还在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异常响动和危险。忽然，它又鼓足了力量与勇气，往上飞着，划着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它是在以这种方式，诠释自己的理念？
它是在破译着一种，生命的密码以及真谛？
它是在为抵达自己，那种梦想而不停的飞舞着？
它是以此方式领略，这诱人而又是那么纷乱的滚滚红尘？
蚊子飞着飞着，就像一个耗尽了毕生精力的人一样，沉重地落了下来。我一看，正好落在《道德经》上，蹬了蹬细小的腿就死了。可怜的蚊子，我从心中发出这样的一声感叹。我默然的看着它，心想:它所有的意念、奢望、追求、爱情，凄苦，都通过舞蹈展现出来了。啊，富有灵性的蚊子。
你的舞蹈，难道是在诠释压力，表达感情；
你的吟唱，难道是在宣泄情绪，讴歌生命；
你的飞翔，难道是在展示本领，纯洁神圣；
你的起落，难道是在诠释生死，超度灵魂。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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