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健春(四川)
应该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是的,应该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你为我而来。比如
我们会一起在长廊的吊椅上
假寐、静坐。比如,
我们会一起等待:暮色落满山腰,看
群山隐去、倦鸟归林。
比如,天色稍晚些,会有风
悄悄经过,牵动你的衣襟。这样
我才有足够的理由给你我的双手和外套
比如,此时你会躲进我怀里
我们互说着爱意。而天黑以后的事情
最好,别说
雨夜随想
夜色又逼近一次饱满的雨
在雨滴落之前,我曾梦见过你
离开又出现。然而
许多时候,我们如同这不慎跌落屋顶的雨
始终无法将自己寻回。因为这雨
从来只下给那些没伞奔命的人们。
所以,更多的时候,只有自己
才是自己的屋檐。只有在梦里
我们才属于自己。
给我一场贴近泪水的风雪
十一月八日,立冬
过后的人间微冷。接下来是
雪花、圣诞树和你。现在
我只想和你,从遥远的古草垛里醒来
忘记药水,忘记每个一贫如洗的夜晚,忘记父亲
长眠的荒坡。
现在,我只想你
给我一场贴近泪水的风雪。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南方
某个小镇”。①
那里无人认识,我有一所房子
一座篱笆小院。院子不大,干净清凉
恰好装得下光阴和你
你在院里晾晒着我们的衣裳
我就在时光的对立面
悄悄给你写信
晚一些时候,会有鸟声栖落屋顶
会有炊烟恰恰升起。
注:①茨维塔耶娃如是说。
信或者你
睡眠开始盈利余
我起身点灯,在房间里写信
等待一场雨的来临。
这个时候,偶尔有夜风佛过
窗台。尽管没有关于你
的细节。但,你依旧是我生活里
最甜蜜而生动的部分。
现在,这场雨终于下下来了
这样刚好。刚好我可以
躲进你的屋檐。
我曾这样想
从乡间的清晨醒来是一件诱人的事。
阳光刚好洒在脸上,
窗外的树枝上有浓稠的鸟鸣。②
日子富足、喜悦。
而我的隔壁,恰好是你。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在日落的大道
拄着拐杖看黄昏,如何消瘦。黄昏里
我们背对背,坐着。并没有许多话,要讲。
最后,“你还是会拨动琴弦
逼迫我这下沉醉的理由”。
注:②引自余秀华。
沙健春,四川凉山彝族,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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