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冬夜
文 布衣散人
昨晚偶然抬望眼,发现新月若钩。今晚确实月如新钩,就那么轻轻的挑起了夜幕,许是怕冬夜太过冷清,便在上边缀上了点点星辰。
露台上黄色的菊花,依然是满满的盛开着,不张扬,依旧淡雅,即使在夜幕下,也不会改变自己。
此时,屋内已肆意着茶香,混合着来自雪域高原藏香的袅袅,就这样,融合着,浸透着,弥漫着……山居的秋意有了,而山居的冬夜,却有不一样的烟火。
周五的冬夜或许就应该是这样的,一壶老酒,一盏茶香,一庭一院,一人一月,即便是这样的夜晚,依旧要去完成一篇书写,一段经文,那诵经声,静静的,回响在室内,萦绕在梁脊,袅袅而不熏扰。冬夜漫长且冷,早入睡,或许能够添些许安暖。可是在入睡前,却无意中刷到了一段视频,直接破防了。那一幕幕儿子、女儿突然出现在父母面前的场景,不光是屏幕里父母的惊讶惊喜落泪,而在屏幕外的我,一样泪眼模糊,什么是泪如雨下,大概率也就是这样吧。还好,还有这样多的儿女能去拥抱父母,还有这样多的父母拥儿女入怀,纵使分离多年,却终于相见。而泪眼模糊的我,却再也无法投入母亲的怀抱,再也没这种可能了。他们已经离开我四年了,冬夜漫长,突然好冷……惟愿天堂的你们温暖,没有病痛和烦恼。最近,自己变得很脆弱,见不得这样的情景,每每想起,总是泪湿双眼,一朝离别,永无再见。不知是年龄大了?还是思念深了?本想着秋天的怀念是最深的,却不曾想,初冬的夜晚,思念来的更是猛烈。
屋顶的菊花开的热烈,即便是在夜幕里,那一朵朵的黄,更是刺眼。以往,我是从不栽种黄色的菊花的,今年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将黄色的菊花搬回来,史铁生说,黄色的菊花开的淡雅,他懂得母亲最后的那句话的意思,妹妹也懂……现在,我也懂。这个冬天,注定会有些寒冷。
秋天刚刚结束,冬,就迫不及待的赶来,每日晨起,依然保持着上屋顶去看一看的习惯,可以东望朝阳升起,也能看到月落西天。上班路上,尽可欣赏到初冬晨时的景致,你知道北方初冬有多美吗?萧萧风过,一叶霜绒,清天凝水,新雪访冬,远望寒山,凋果辞枝,冬立菊骨,冷月当空。尤其是那仅剩的柿叶和枝头挂着的红柿,金黄的银杏叶,路旁田间铺满的霜花,若是天气晴好,必定会朝阳灿灿。傍晚归来,迎暮色晚霞前行,总是会轻踩油门,让车速慢点,再慢点,好能再多享一会儿冬日的暖阳。
近来,一直在夜晚时分去抄经诵经,也读庄子,气温越是低沉,越是能看清庄子。庄子这个名字一直都潜藏在我心中,当我们迷茫的时候,当我们陷入困境的时候,当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幸好还有庄子。是的,幸好有庄子,庄子更像是一株看守月亮的树,孤独地站在乡野之中。他热爱一切,他充满激情地和我们谈论一切。在他眼里,物无贵贱。幸好有庄子,当别人喋喋不休的时候,他却转过身来,真诚恳切地告诉我们如何自救解脱。如何在一片混乱中保持心灵的安定与清净,如何在这个薄凉的世界中保持住内心那点自尊,不为时势左右而无所适从,丧失本性,遵循自然的那一种状态。是的,我喜欢这个世界,即便它是薄凉的,我还是愿意沉浸其中。很多很多年前,就有人力劝我皈依三宝,可是,我太热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生机与多样性的世界。既有大鹏展翅三千,也有不知晦朔的朝菌、不知春秋的蟪蛄。有上古的大椿,也有山中的散木。天地为道啊。
越来越喜欢做自己,越来越喜欢村野山居,越来越享受做一介布衣,行散人之事。若是能真正做到独来独往,不吝去留,若垂天之云,悠悠往来聚散,在一种远离的姿态中显出自由与洒脱,就真是太好了,唉,怎奈就是一介布衣。
祈愿一切安好,怕是我们一生都在渴望的吧。
初稿于11.17晚,修改于11.18初晨

【作者简介】布衣散人,又名清风~布衣散人,本名辛广。中华诗词学会残疾人诗词工委会副主任兼现当代诗词研究工委会诗词咏诵与音乐研究部部长;陕西省戏剧家协会朗诵艺术专委会委员;国家一级企业培训师。陕西省朗诵协会会员。陕西真元文学社副社长。西安市碑林区朗诵协会副主席。陕西朗诵者之家艺术团副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