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卓空间装置作品《下午茶》
影像中谭卓穿着白布围成的连衣裙,在话剧舞台般的场景里游走,时而像个提线木偶,表情全无,麻木走动,时而像少年怀春般微笑思索着什么,时而抱起一只小小的奶猫,小猫闯入是意外,谭卓也就着可爱的意外和小猫互动起来。
7年后,这段包含了她即兴表演的影像,成为了她的作品《下午茶》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可以思考可以动手,因为我有很强的好奇心,它很像一个结合体,一个男孩和女孩的性别可以做的事儿的结合体,而且做装置不可避免会接触到各个门类,材料工程工太多了,这个世界上有的、没有的,寻找的、创新的,都有,我会觉得这些东西都特别好玩。”

《下午茶》
谭卓《下午茶》
展出当天,由于音响出了问题,差点无法播放声音,谭卓甚至让工作人员再去买了备用音响,以防万一。
作品在逐渐形成。最后一步,她让看起来方方正正的老款电视机,变成了餐桌上的“蛋糕”,而放置电视机的桌子,则铺着白色餐布,放着餐盘餐具。
布展现场的谭卓
【对话】
打开一扇新的门
声音也可以有几种播放方式,一个是功放,一个是耳机,这次我选择了一个功放的形式,就是因为我认为它是一个唯一的正确的形式,对于这个作品来说。一方面的灵感是,这些大事件是不由我们个体左右的,不是个体的选择,它发生不发生,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能控制,比如说我们走在外面经过一些地方,一些音响会放出一些声音,悦耳的,或者是不好听的,你愿不愿意听,它都在你的耳畔播放,都会听到,我们是在被外界包裹在其中的。换成耳机的话就不对了,变成了一个你更选择的,更个人化的方式,但是显然大环境不是这样,在大环境里,我们人类是处于一个相对被动的位置。

《下午茶》
澎湃新闻:影像的展示上,为什么会选择很老的电视机?
谭卓:影像的展示,我们其实做过很多尝试,包括整个装置的结构上,电视如何陈列,如何搭建,设计过很多种,最后觉得影像的气质和电视是最适合的。这款电视其实已经停产了,我们也很费劲才找到。
另外,我一直以来对艺术和生活的思考,就是如何把艺术和生活关联起来,对生活有一定的改变和推动。我希望它是一个吸睛的作品,从外在上,大家就会看到有意思的内容,一些可能对艺术没有那么高热忱的人,他们会觉得艺术很晦涩,非常小众难懂,就把自己拒之门外了。但是生活是非常需要艺术的,因为艺术可以让我们有更深的思考,对我们个人和集体来说是非常积极和有益的。
其次,我觉得艺术是在引领美的,它走在引领美的前沿,我希望我能通过外在的审美形式吸引大家,让这些把自己拒艺术于门外的人多一份好奇,更愿意去靠近艺术,哪怕只是很粗浅的,觉得这个东西是好看的,甚至变成某种网红打卡的地方,我都是愿意的,只要导向是积极的、有意义的就可以。我用这种方式让大家更靠近艺术,进而了解我们想要传递的是什么,艺术性思想性是什么。
谭卓:首先从我自己来说,我一直对如何改变生活,让生活变得更积极有留心去做,去思考。比如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是一个个体,我们生活在一个群体的环境,每个人一定都希望环境是更好的。
我有时候到一个公共场合,我在前面走,我就会给后面的人用手扶一下门,有些人会说谢谢,有些人不会说,我也有过很不理解的思考过程,觉得都已经这么大人了,基本的感受和礼貌都没有吗?连个谢谢都不说。
这就是我们东方的一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只要你觉得意义,积极的,你就应该去做,可能总会有一个改变吧,只要有人去做,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所以你可能就是通过一己之力改变了什么,举手之劳,微不足道,但都是在给这个世界做一些积极改变,你所处的环境也会变得越来越舒适。
从方方面面说,这不只是我自己的艺术作品,我在生活中也都会有这样的思考,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对精神要求更高的人,肯定是希望有逻辑地去改变外界。
斯皮尔伯格就是例子,所以他的电影能成为经典电影。无论从大众的欣赏角度还是艺术角度,他用大众语言去传递了他想表达的艺术性和思想性,并不是说很多人看他的电影,那个电影就是肤浅,就是娱乐化的东西。我希望我给世界带来的是这种逻辑中更积极的推动。

谭卓在布展现场进行检查。
谭卓:这个肯定是变化的,最开始入行的时候,你是懵懂的、无知的,尤其我又是一个非科班,在工作之前,没有人给我讲这些,也没有受到过这些教育,我所有的经验都是在实战中观察摸索出来的。它既和每个人有关系,又没有关系。就像我们经常用俗话说,你吃了9个馒头饱了,前8个没有用吗?它是一个自然又必然的过程。
谭卓:其实我们生活中所有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事情,都可能会成为你的灵感,我就说这些都是相通的,这次可能是《聊斋》,下次可能是一个别的东西,只不过因为我本身又是演员,演员是个特别敏感的物种。比如说,当我在现场即兴的时候,除了你的剧本给你的感觉,现场的建筑、光影、音乐、气味、服装都会给你某种导向,所以它们对我都很重要,当我再去创作《下午茶》影像部分的时候,我自然去到了那个方向。加上它是两个时空,一个空间里面角色比较自然,到另外的空间,又变成像木偶一样更戏剧化的表演。
澎湃新闻:你之前有学习西方哲学,这两者在实际的应用当中,是不是能够结合,或者说是有关系的吗?
谭卓:我会看展览的,经典的、新的展览,什么样的形式都有,看看大家怎么表达,有什么启发。
拍戏累到被掏空
澎湃新闻:接下来,你有两部剧、一部电影,聊一聊这些还未上线的作品吧。
我觉得,大家遇见的都是比较对的人, 这些人在一开始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觉得那个角色是我,也是最早找到了我。我也没想到整个过程会这么顺利。一开始跟我说,这个剧本真的很绝,我们平常可以听到很多这样的话,但看到剧本的时候,我就很意外,绝对是在整个市场里面看到的非常上乘的作品,而且不落俗套,是我欣赏的那种高级,在生活中我也会欣赏这种人,智慧又幽默。幽默的人,一定是有魅力的人。
我觉得,拍戏这么多年,加起来都没有感觉这么累过,那个戏在拍的过程中就开始身体不好,脸色特别不好,大家就都很担心我。
《对手》海报
这个剧本每个角色都特别好,郭京飞说,这是他拍这么多年戏,遇见最好的剧本。郭京飞长了一张比较吃亏的脸,他看起来特别有心计,有点奸诈,但其实相反,他本人是一个很正直、很善良、很单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像个大男孩很可爱,我们在这部戏之后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澎湃新闻:除了这个戏以外,还有一部电影《出拳吧,妈妈》,这个电影是怎么诞生的?拍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去练了拳击?

《出拳吧,妈妈》剧照
在戏里,女主角是一个高段位的拳击手,不是一个业余爱好的拳击手,而是一个拿着金腰带级别的人物。演员肯定要去进行专业的训练,否则这种专业性太强的,你一出手别人就知道不一样。
我当时练的时候还行,教练很兴奋,他就想让我去打比赛,我妈极力阻止说不行,绝对不行,后来快拍完的时候,我的左侧第二根肋骨被打断了,到现在用力或者阴天还会疼,骨头长上了,但是还有软组织没有恢复好。
《我不是药神》剧照
我身体因为拍戏受伤留下来很多这种后遗症,拍《我不是药神》的时候,脚踝软肋骨折了,硬的骨头可以长上,但软骨很难,所以就变成了我现在每天右侧小腿都在抽筋,非常疼,跑跳的动作都不能做,那个地方坏掉了碎掉了,没有办法正常血液循环,小腿总是处于抽筋的状态。两个硬骨头中间没有软骨就没有保护,两个硬骨头会磨,可能会有骨头磨下来的那种渣子进入血液里,就有一定的危险性。身上很多伤,太多了。

《追爱家族》剧照
谭卓:只能说是无独有偶,是巧合。我们两个不是因为彼此选择这个戏的,而是当时这个项目分别找我们,两个团队分别选择的时候,都选了这个,对我们各自来说都有可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