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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13 15:41 1665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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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算柿饼

盘算柿饼

作者李有根

我家有棵自留树

结的果实叫柿子

每年秋后

高树繁枝间累累红艳

摘回去做成柿饼

在当时，是家里

一项重要的资源

售，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送，是一份特别的人情

留，是一口久盼的畅享

柿子做柿饼

副产品是柿皮

柿皮从柿饼那里

蹭得一丝微弱的甜蜜

所以它也可以

被称为副甜蜜

旋过皮的柿子

一帘子一帘子地列队晾晒

变魔法似的，渐次

被一层神秘的白霜包裹

这秋阳与秋风联袂造就的尤物

这味蕾与货币双双垂青的尤物

它的甜蜜

它的稀罕

它的价值

既那么统一

又那么矛盾

令分配者的权衡

因快慰而艰难

因艰难而快慰

分配者

是父亲

父亲噙着烟袋

在柿饼的方阵前

踱过来，踱过去

把售、送、留的比例

掂掇了又掂掇

盘算了又盘算

一会儿眉头紧皱

一会儿笑逐颜开

像一位临战布兵的将军

进行郑重而精明的决断

最终的处置方案

街坊邻居看得明白

他递给保媒人的订婚礼金

闪着柿子喜兴的红艳

他婆娘走亲戚的步态

犹似柿树丰盈的摇曳

他儿子憨厚的嘴角

沾有柿霜诱人的白屑

而他自己

则乐滋滋地咀嚼着

丝丝拉拉的干涩柿皮

勉强保存的

那点副甜蜜

李有根，山西高平人，1954年1月生。1972年12月入伍，曾在师、团创作组工作，后任军务股参谋，1984年转业。2015年退休，现居合肥。业余爱好创作，曾在多家报刊发表过诗歌、散文、随笔、杂文、时评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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