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瑟·克拉克、罗伯特·海因莱因、刘慈欣、王晋康、何夕……他们都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科幻作家,这个大家都知道。但不少人并不知道的是,他们也都是工程师。
身为高级工程师的刘慈欣,最为喜爱的就是以阿瑟·克拉克的作品为代表的“工程师科幻小说”(下文均简称为“工程师科幻”),编选一本原创的“工程师科幻”选集,是他近年来的心愿之一。
资深科幻编辑刘维佳在交流中得知刘慈欣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反复鼓励刘慈欣编选一本这样的科幻小说佳作选集,将自己的这种科幻理念与广大读者一同分享。刘慈欣几经思忖,终于欣然应允。
现在,我们眼前的这部《宇宙工程师之歌》,便是刘慈欣这个心愿的完美展现——

《宇宙工程师之歌》
刘慈欣 主编
“如果奥本海默总是去想关于道德的问题,
那他就不可能造出原子弹。”
01|工程师科幻的特点
其实当前的科幻文学理论中,并无“工程师科幻”的正式概念,但这并不妨碍“工程师科幻”在科幻领域中的“元老”地位。在十九世纪“科幻”这一概念最初成型时,它就已经与大工程和工程师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巨大、宏伟而复杂的人造结构,在某种程度上正是“科幻”这一概念的具象化。
《宇宙工程师之歌》编选思路中的“工程师科幻”,就主要是指叙事核心围绕工程技术(太空工程、生物工程等)问题展开的科幻小说。这类以展现工程与科技之美为主的硬核科幻小说(总体来看,“工程师科幻”很大程度上等同于人们印象中的“硬科幻”),多以演绎某种宏伟工程为小说的主题与核心,小说情节围绕着技术难题的解决展开,主人公往往需要运用工程知识和技能解决复杂问题。
资深科幻编辑刘维佳认为,创作科幻小说成就最大的群体,是工程师群体,而非许多人认为的科学家群体。
如果细究《宇宙工程师之歌》所收作者们的学术背景,就会发现既有水电工程、能源工程,又有地质工程、航天工程,还有机械工程等等,这些工程与我们的现代生活生产息息相关,而作家基于各自工程学科的思维方式与工作方法,展现出了“工程师科幻”独一无二的特点。

大刘在前不久的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漫谈工程师科幻小说”主题沙龙上,曾经这样说道:“工程师的职责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对着问题哀叹,所以‘工程师科幻’里的人物一定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而不是对着未来黑暗绝望的场景哀叹,虽然他们的想法和行为本身也是一种‘幻想’,但这样的科幻表现出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工程师精神。我认为这就是‘工程师科幻’最重要的特点。”
大刘又举例道:“在电影《奥本海默》里,你会看到那些造原子弹的人也困扰于道德问题。虽然不管价值判断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相信奥本海默在洛斯阿拉莫斯的时候,他不会总是去想关于道德的问题,而是优先解决眼前的工程问题,否则他就不可能在最终造出原子弹。”
《宇宙工程师之歌》收录的大刘代表作《地火》,和作为全书压轴的另一部代表作《地球大炮》,其实都是与《奥本海默》异曲同工的故事。
故事里的人物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努力工作,却由此引发了未曾料想的灾难与痛苦。对技术伦理的思考,和对人类勇气和智慧的赞美,是我们对“工程师科幻”的最初理解。

电影《奥本海默》剧照
“娘子关的绵河铁桥,
我们现在称它为‘躺着的埃菲尔铁塔’。”
02|工程师科幻的美学
纵观中国科幻史,“工程师科幻”也曾经大量涌现,但早期的作品总有明显的缺陷,它们没有或少有人文主题,而文学表现技法上即使在当时也是简单而单纯的,同时题材普遍太小,缺乏震撼力。
吴显奎的《“勇士号”冲向台风》是大刘亲自选择作为《宇宙工程师之歌》开篇的小说,它是1985年首届中国科幻银河奖的甲等奖作品。相比早期那些较为粗糙的“工程师科幻”作品,这篇小说在文本叙事和文学价值上都是比较丰满和完美的,是80年代“工程师科幻”的代表之作。
而书中例如王诺诺的《故乡明》、索何夫的《千疮星工程记事》,则是能够展现出当代“工程师科幻”美学的作品:前者详实地描述了对月球进行“抛光”这一庞大技术工程背后的种种细节;后者则为展示前所未见的“非球形”行星而搭建了一个完整的宇宙舞台。
大刘在《宇宙工程师之歌》的序言中这样说道:“编选《宇宙工程师之歌》这本科幻小说选集,目的是为了展现完美形态的中国工程师科幻小说。选集中的原创科幻小说,都非常注重艺术感染力,题材都相对宏大,气势恢弘,读后令人震撼,有的完全可以拍成科幻大片。”

大刘曾经幽默地指出,很多纯文学读者之所以认为“工程师科幻”的文笔不行,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类科幻所描述的对象就是“干干巴的技术细节”,无论作者再怎么文笔生花,相比较于其他浪漫化的文学类型,总是会有所差距。大刘希望通过编选这部《宇宙工程师之歌》,让读者能够体会到“工程师科幻”独有的美学感受。
“工程师科幻”中的描写有一种独特的质感和真实感,能把最疯狂的想象写得像新闻报道、历史记录一样真实,这是极难做到的,这也是大刘终身追求的科幻效果。大刘曾经被美国著名华裔作家特德·姜的《巴比伦塔》深深震撼,那篇小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用工程术语说清楚,但它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幻想故事。
大刘讲过的另一个故事,则很好地说明了他在编选《宇宙工程师之歌》时所注重的美学理念:大刘以前工作的地方在娘子关发电厂,那个地方有一座跨越山谷、百年前由法国人修建的铁桥。早些年法国公司突然来了一封信,问铁桥需不需要维护,大家看了文件才发现,当年建桥的那个设计师,就是埃菲尔铁塔的设计者——古斯塔夫·埃菲尔。
“现在那座铁桥成了旅游景点,有了一个新名字,叫‘躺着的埃菲尔铁塔’。有天晚上我特别去到那座铁桥上,摸着上面一百多年的钢梁,好像是在跟一百多年前的工程师握手,进行跨越时空的对话一样。”大刘感慨地说道。

“躺着的埃菲尔铁塔”
山西阳泉 绵河大桥(来源:www.yq.gov.cn)
“中国工程师数量有六千万,这小众吗?
这比法国的总人口还多!”
03|工程师科幻的未来
很多人常说,“硬科幻”涉及到大量的技术描写,是一种给小众读者的文学。但其实,工程师是一个很古老的职业,远远早于科学家和现代科学的出现。在今天的中国,工程师也不是一个小众群体,这个群体的人数已经超过六千万(大刘笑称这比法国的总人口还多!)。“工程师科幻”描写这样历史悠久、数量庞大的群体,可不能称之为“小众”文学。
“工程师科幻”的鼻祖就是家喻户晓的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像是《海底两万里》《机器岛》《从地球到月球》《环绕月球》等,都展现了大量宏伟壮观的工程奇观,与重视惊悚剧情和对科技反思的另一派科幻小说截然不同。凡尔纳对以后世界各国,包括中国的科幻小说创作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中国科幻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复兴,至今三十年,诞生了一批优秀的“工程师科幻”作品,《宇宙工程师之歌》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结集,让读者能够一书领略中国“工程师科幻”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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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晋康在异星创造生命的《水星播种》、长铗用计算理解世界的《莱氏秘境》,到陈梓钧以万有引力构筑的《卡文迪许陷阱》、查杉辗转三十五亿年的《信封计划》……在书中,工程师用冰冷技术和无情数字展现奋斗热情和人性温暖的那种精神,在这些新老科幻创作者的笔下不断接力与传承。
中国一代代工程师的努力,他们兢兢业业的工作,使他们成为推进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一支重要力量,这也是中国“工程师科幻”能够诞生和蓬勃发展的基础。工程师不仅是伟大的建设者,更是宇宙中的吟游诗人,他们以精确的计算表达对宇宙的敬畏,以工程的艺术诠释对人类的热爱。
让我们一同起航,走向无限的未知,追寻永恒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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