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8日,由世界儿童科幻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少儿科幻史话》新书研讨会在中国成都线下与线上结合进行,中国著名少儿科幻作家及儿童文学评论家董仁威、张之路、杨鹏、崔昕平、马传思、姚利芬、乔世华、陆杨、超侠、黄鸣奋、徐彦利以及出版代表石以等嘉宾到会发言或书面发言,国际少儿科幻协会八十余名会员通过腾讯会议线上参会。
发言嘉宾一致认为:《中国少儿科幻史话》是世界范围内第一部关于少儿科幻历史的著作,具有重大史料价值,是回眸具有中国特色的少儿科幻发展历程,记录中国科幻人创作上的倡扬与激荡,展示中国少儿科幻文学作品的别样风采,承前启后,开创“新科幻,出东方”中国范式的奠基之作。
《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由华语科幻星云奖运营委员会主席甘伟康策划,成都时光幻象、海南壹天视界、成都时代出版社联合倾力打造,著名科普科幻作家、华语科幻星云奖创始人之一、少儿科幻星云奖创始人之一董仁威主编,董仁威、马传思、姚海军、崔昕平、姚利芬、尹超等主创,其中第一卷《新中国少儿科幻简史》由董仁威编著。
本书第一卷依事件为经、人物为纬,以泼墨山水的手法勾勒了中国少儿科幻历史脉络的变迁与演进;第二卷收录了十篇研究文章,展示了中国科幻人的世界观和部分思辩成果;第三卷则呈现了多篇中国当代少儿科幻经典作品赏析文章,犹如孩子们眼中的万花筒,以五光十色的作品幻象与第一部分简史和第二部分理论探讨交相辉映,使“史话”内容更加丰满多彩。
本书主编董仁威首先致辞并在会上介绍了这部书的来龙去脉,他指出,新中国科幻经历了以儿童、科普为中心的十七年初创期(1949-1965),迎来了中国少儿科幻的第一次繁荣。
在十七年时期出版的科幻单行本与选集中,80%以上由少年儿童出版社(上海)和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单篇科幻小说则主要由《中学生》《中国少年报》《科学画报》《少年文艺》《中国青年报》《儿童时代》等报刊发表。
因此,这些出版社、报刊的掌门人叶至善、王国忠、郑延慧、赵世洲等在发展中国科幻,包括少儿科幻上居功至伟。同时,他们的思想,也决定了这一时期中国科幻的走向,那就是面向儿童,用科幻为工具普及科学技术知识,也就是说,十七年中,中国科幻的主流是科普型少儿科幻小说。
文革后,迎来改革开放后中国科幻的七年繁荣期(1977-1983),创造了叶永烈少儿科幻小说一部销量达百万册以上的奇迹。
不过,在这一时期,出现了“科幻是文学,还是科普?”的争论,发生了中国科幻重文学流派的第一次突围。但是,在一批科幻作家向主流文学靠近的时候,却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使中国科幻的整体发展遭遇到重大挫折。不仅以科幻小说第一属性是文学,其科幻虚构只是写作手法,且科普不是科幻的必要任务的重文学流派的作品不能发表;也因阅读市场的萎缩,当时正统的以科普为目的,以文学为工具的重科学流派的少儿科幻受到牵连,同样处于接近毁灭的边缘。中国科幻自此进入七年沉寂期(1984-1990)。
在静默的七年之间,随着《科学文艺》(《科幻世界》前身)杂志社本身的坚持并于1986年(与《智慧树》)主办的中国科幻小说银河奖,以及1991年由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少儿科普委员会与文化部少儿司等单位组织的中国科幻小说星座奖活动的推动下,中国科幻开始复苏。
随之而来的二十年间,中国科幻实现了第二次突围,核心科幻成为中国科幻的主流,出现了以刘慈欣、王晋康、韩松、何夕等中国科幻新生代四大天王为代表的创作人才队伍,出现了以《三体》为代表的具有世界水平的作品。
在这跨越新世纪的二十年复苏期(1991-2010)中,科幻的读者对象年龄不断提升,科幻主要专业期刊《科幻世界》《科幻大王》的读者对象都定位于中学生,并延伸至大学生,从青少年科幻至成人科幻成为主流……但在去儿童化、去科普化潮流下,少儿科幻再次受到冷落。
不过,除了Wen-Ge 时期以外,中国少儿科幻从未停止过发展的步伐。在中国科幻的七年沉寂期,有中国少儿科幻旗手之一的张之路在坚持,他发表了许多受小读者欢迎的儿童科幻作品。在随后的复苏期,有中国少儿科幻另一旗手杨鹏在专心从事少儿科幻小说创作,创造了少儿科幻作品销售量的第二次奇迹。
以后,中国科幻进入初步繁荣期(2011-2021)。
在此期间,中国科幻实现了第三次突围,开始走向多元化发展的新时代。
在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京东文学奖等的推动下,以韩松为首的人文流派科幻以及轻科幻,开始发展起来,成为与核心科幻并驾齐驱的三架马车。
同时,在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大白鲸原创幻想文学、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的推动下,中国的少儿科幻逢勃发展起来,形成童趣型流派(少年科幻与低幼科幻)、科普型流派(科普型科幻)、文学型流派(文学型科幻)、科学型流派(科学型科幻)各种分类型少儿科幻文学多元化发展的局面。出版的少儿图书,也由每年数部,至每年百部以上。少儿科幻作家,也由屈指可数的寥寥数人,发展到上百人。当然,这远远不够,但是,这已初露少儿科幻蓬勃发展的端倪,未来可期。
我们为了总结中国少儿科幻文学发展的经验与教训,进行了史料研究,亲历者采访,当事人回忆,出版社、期刊调查,在少儿科幻人的全力支持下,通过对史料和第一手次资料的疏理,写出了第一卷《新中国少儿科幻简史》,并征集了少儿科幻作家、理论工作者的相关论文,辑成本书的第二卷、第三卷,用《中国少儿科幻史话》之名出版。由于中国少儿科幻文学缺乏研究资料,是开山之作,必定有许多疏漏及“一孔之见”,请大家批评指正。
还要特别指出的是,作品引用了许多作家、编辑、出版社提供的第一手资料,是一部中国少儿科幻人的集体创作,在此,对诸君表示诚挚的感谢。
太原师范学院教授、著名儿童文学研究学者崔昕平认为,中国少儿科幻文学是一个非常年轻的文学子类,它的发生、发展,与科幻文学的中国落地、与儿童文学的本土发展是同频的,它是中国现代性社会转型中形成的、区别于传统文学的现代文学,至今走过了百余年的历史。而由中国科幻文学的视野中,有意识地圈定中国少儿科幻,形成少儿科幻的概念,并加以阐释、区分、建构,却正是近年刚刚发生的文学现象。以专史的样貌加以呈现,这在中国少儿科幻研究领域具有“补白意义”。这便要提到董仁威先生和他主编的《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
来自文学现场的现象显示,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以来,中国少儿科幻文学受到的重视度与实际的创作量,不断提升与增长。与之相应,少儿科幻的当代发展进程中,理论跟进不足的问题受到普遍关注。对于中国少儿科幻,董仁威先生有着极为明确的建构意识。2019年,董仁威就撰文《儿童科幻文学初探》(《星云科幻评论》),力求探讨并建构“儿童科幻”概念。同年,少儿科幻类作品评奖从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中独立出来,“首度”创立“少儿科幻星云奖”。其中,除作品奖项外,专设“少儿科幻星云奖评论奖”。2021年12月13日,《少儿科幻星云评论》(电子版)创刊。这样的少儿科幻评论刊物,在我国同样属于“首度”。创刊号上阐述了办刊宗旨:“为了推动中国少儿科幻的健康发展,世界儿童科幻研究中心决定创建《少儿科幻星云评论》,一月两期,作为国际儿童科幻星云联合会交流少儿科幻作品出版、评论、理论研究的平台”,少儿科幻星云评论公众号的开设,令少儿科幻领域呈现出创作与评论同道起跑,少儿科幻作家同时介入少儿科幻评论的局面。
再到2023年9月,《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在成都时代出版社出版,这在国内、在研究界,同样又属于“首度”,其开拓性意义不言而喻。治史,是文学研究的基础性工程。文学史、文学理论与文学批评,架构起文学研究的大厦。治史,是大厦的基石。中国科幻文学经过百年发展,逐步由文学家园中的一隅走向中心,亟待有效的理论研究的跟进。杨枫女士编著的《中国科幻口述史》,吴岩教授主编的《20世纪中国科幻小说史》,都在不断奠定着中国科幻文学的研究基石。董仁威主编的《中国少儿科幻史话》,则无疑为中国当代少儿科幻的实际发展记录了行踪,描摹了轨迹,开启了中国少儿科幻的“专史”研究。
《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内含三个板块。其中最具难度的建构,当属第一卷的《新中国少儿科幻简史》。在这一卷中,董仁威先生以亲历者对创作现场的深度参与为依托,首度对中国当代少儿科幻发展做出了史学层面的阶段性划分,将我国少儿科幻的发展历程提炼、概括为五个重要阶段:十七年初创期(1949—1966)、七年繁荣期(1977—1983)、第一次突围和七年沉寂期(1984—1990)、二十年复苏期(1991—2010)、十一年蓬勃发展期(2011—2021)。这个史学建构,是具有合理性的,恰当勾勒了中国少儿科幻发展的阶段性表征,对把握中国少儿科幻发展的整体脉络和趋势走向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
著作中还有许多首度提及的概念,首度做出的概括,如《中国少儿科幻文学的四大流派》等文章,都是颇具高度和眼光的、对少儿科幻创作现场的概括。这样提纲挈领的探讨方式,在纷繁的少儿科幻创作中,做出了具有理论意义的类属描述,并尝试建构了“童趣型少儿科幻”、“科普型少儿科幻”、“文学型少儿科幻”、“科学型少儿科幻”的不同属性,凸显了各类少儿科幻创作艺术趋向的差异与特色。这样的探讨,不但具有学理意义,也有利于作家们对照、检视、思考自己的创作实践。
《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还及时总结了近年来少儿科幻领域重要的作家、事件、评论。这部著作的面世,为中国少儿科幻理论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史料支持与基础支撑,确认了少儿科幻理论研究的相对独立性,让我们对少儿科幻研究与少儿科幻创作的发展前景,充满了更多的期待。
著名少儿科幻作家、华语科幻星云奖金奖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得主马传思指出,《中国少儿科幻史话》是继《中国科幻百年史话》之后,董仁威老师的又一部科幻史专著。作品以时间流变为经,流派分野为纬,填充以丰富、详实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辅以研究者对中国少儿科幻经典作品的赏析评论,勾勒出新中国70余年少儿科幻发展的历史脉络和立体图景。
相较于当前非少儿科幻研究的热情来,评论界对少儿科幻的关注一直相对冷清,研究成果寥寥,而少儿科幻研究专著更是处于空白状态。这种状态的长期持续,对少儿科幻的发展是不利的,无法发挥理论对创作实践的规律总结、范式建构、问题剖析和路径引领的重要作用。
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少儿科幻史话》作为首部聚焦少儿科幻这一独特的科幻文学分类型的专著,具有开创性的意义,有利于拓宽社会层面对少儿科幻的认知,汇聚少儿科幻研究和评论的热情,促进少儿科幻创作的发展。
作为一部观照历史的作品,书写者需要具备强烈的历史责任意识和极高的历史修养,善于史海钩沉,去芜存菁,从繁杂的往事中提取出真正有价值的人物、事件和作品,打捞出那些被喧闹的表象遮蔽的史实与人物。比如在该书中,作者不仅关注到郑文光、童恩正、刘兴诗、萧建亨等知名少儿科幻作家,还关注到名气不如前几者的张然,并在辩证分析近些年历史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结合作品《梦游太阳系》的创作背景、出版情况等的考证,明确提出:“《梦游太阳系》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部科幻小说,也是首部少儿科幻小说。”
在关注具体史实的基础上,作者将新中国少儿科幻发展划分为五个相互独立又紧密关联的历史阶段:初创期、繁荣期、沉寂期、复苏期和蓬勃发展期,并梳理出不同阶段少儿科幻发展的核心特征与重大事件,并对不同时期的代表性人物与作品进行深入浅出的分析。这体现出作者对新中国少儿科幻发展的宏观把控意识与能力非常强。
在纵向梳理的基础上,作者又对少儿科幻进行横向归纳,提出少儿科幻的童趣性、文学型、科普型和科学型“四大流派”。这一理论的提出,既是对传统的科幻“重文学流派”和“重科学流派”的继承与发展,也是对“软”“硬”科幻之说的超越,体现了作者在对当代少儿科幻发展中出现的新现象、新趋势的敏锐关注和思考,是作者对中国少儿科幻发展的一大理论贡献,将成为持续引领少儿科幻未来发展的理论之旗。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撰写少儿科幻历史时,不仅关注相关人物和作品,还拥有开阔的视野,对少儿科幻出版领域的情况进行了广泛了解和重点分析。出版业作为信息传播领域的基础性和支柱性力量,一直以来都对于少儿科幻创作、发表和传播起到关键的作用。作者对这一领域的关注,有利于从出版主体的角度培育少儿科幻创作的温床,推动少儿科幻的进一步发展。这一点在近些年向少儿科幻板块倾注资源的出版社越来越多、少儿科幻出版物数量持续增多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中国科普研究所研究员姚利芬研究员说,2023年9月《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正式出版,该书分为三个板块“新中国少儿科幻简史”“中国少代少儿科幻面面观”以及“当代中国少儿科幻经典作品赏析”。这本书是对蓬勃发展的中国少儿科幻及时有效地总结。该书既有“史”的纵线呈现,亦不乏对当前代表作家、作品乃至出版市场的横向“面”的观察;既有来自作家、研究者、出版者对少儿科幻发展的深思灼见,亦有对当代少儿科幻经典作品的个案品鉴。整体呈现出宏观的文化视野与微观上的细察相结合的特点,做到了宏观与微观兼顾、面与点相统一。
该书的“简史”部分通过综合史料对中国少儿科幻的发展脉络进行了系统梳理,其中从创作特点、市场出版、以及队伍发展等方面将少儿科幻文学分为了“四大流派”,而走在前列、致力出版少儿科幻的出版社被形象地概括为“五大主力”。作者辟专节对当代少儿科幻作家队伍进行了盘点,梳理出近百位在少儿科幻文学领域耕耘过的作家。这种整理工作为少儿科幻文学更为深入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基础材料支撑。而第二个板块“中国当代少儿面观观”亦从创作者、研究者、出版者等不同视角呈现了当下少儿科幻的样貌,其中既有创作漫谈,也有年度创作综述性研究及某一时期的历时性报告。这些文章不乏真知灼见,马传思提出衡量一部少儿品的三大维度“文学性、科学性和想象力”。崔昕平则不无警省地指出面对新的机遇我们需要新的警惕,呼吁少儿科幻创作以严谨、努力的态度去补充、拓展少儿科幻的艺术样貌。在第三个板块“当代中国少儿科幻经典作品赏析”部分,我们看到既有对老一代科幻作家叶永烈创作经验的总结,也有对近年来斩获儿童文学奖优秀科幻佳作的评析。
欣喜的是,笔者从一些少儿科幻作家身上看到了突围和超越的可能。像不断探索的作家马传思,他致力于多文体、多类型科幻文学的创作实践,我们很容易在马传思的笔下找到奇幻小说、科幻小说、科幻童话,甚至于科幻奇幻交融的作品。从写法上来看,他常自我挑战,在创作中大胆进行新文体实验——尽管这种实验可能面临失败,听闻他还在创作与巫楚文化相关的长篇巨制,让我们拭目以待。再如超侠,他的小说有着肆意飞扬的想象力及情节创意,其思维基底又似一种长不大的童年率真,我们一次次惊异于其奇特丰沛的脑洞。他近期出版的《超侠恐小龙 云城篇》张扬的游戏精神为儿童读者提供了某种宣泄的机会,它鼓胀起的快乐、自由、幻想使这部作品充满生气与活力,给儿童撑起一片属于他们的天空。还有一些一直在坚持写作的作家,像深居蜀地的何明瀚,创作了六卷本《恒星异客》系列,力图打造属于儿童的太空史诗。如上,让我们看到了热爱与专注的力量,并衷心期待突围的可能。
辽宁师范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乔世华认为近十数年来,中国少儿科幻的写作、出版、市场表现和业界评价等都进入到了黄金时期,当此时,人们迫切想要知道中国少儿科幻的“前世”与“今生”。新近,董仁威主编的《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一书由成都时代出版社出版,此可谓及时雨,相当程度上满足了关心少儿科幻事业的人们的阅读需求。
首先,该书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全书一共分三卷,第一卷“新中国少儿科幻简史”由本书主编董仁威一人之力完成;第二卷“中国当代少儿科幻面面观”收录了杨鹏、马传思、姚利芬、姚海军、崔昕平等多位知名科幻作家、评论家观察少儿科幻发展、畅谈少儿科幻创作心得体会的文章;第三卷“当代中国少儿科幻经典作品赏析”是对叶永烈、杨鹏、吴岩、超侠等创作的经典少儿科幻作品的赏析之作。这样的结构安排,使得全书既有“史”,也有“料”——有对少儿科幻历史真实、简洁且准确的呈现,以及历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少儿科幻图书奖、少儿科幻星云奖、“大白鲸”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奖获奖作品等各种获奖名单的展示;既有中国少儿科幻文学四大类型的亮相,也有出版单位、报刊的主力呈现,还有逐渐壮大的当代少儿科幻创作队伍的介绍和重要作品的简介以及新中国少儿科幻大事记;既有对中国少儿科幻发展的宏观洞察之“面面观”,也有对具体科幻作家作品之“赏析”。换言之,全书能够从多个维度、不同方面就当代少儿科幻的发展情形和成绩进行富有建设性的回顾、盘点和透视,为少儿科幻建立了宝贵的历史档案。
其次,梳理历史脉络分明。在对新中国少儿科幻历史进行分期时,该书根据科幻的实际发展情况进行了如是切分:1949年至1966年的十七年为初创期;1977年至1983年的七年为繁荣期,1984年至1990年为中国科幻的第一次突围和七年沉寂期;1991年至2010年的二十年为复苏期;自2011年到成书时的2021年为少儿科幻蓬勃发展期。当勾勒梳理既往七十余年历史脉络时,全书是以事件为经、以人物为纬的,譬如对新中国成立后首部少儿科幻小说(也是首部科幻小说)《梦游太阳系》的介绍,是在对作者张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身份定位中完成的;对科学设想型科幻代表作《美洲来的哥伦布》的介绍,是在将作者刘兴诗作为“重科学流派代表人物”推出时的顺势而为;在讲述中国科幻1991年走出低潮是从“叶至善不忘初心”发起拯救科幻运动说起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第三,精准把脉,观点犀利。在谈到中国科幻的第二次突围时,著者肯定了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同时也不避讳这当中出现的遗憾,认为当“核心科幻”一枝独秀之时,人文型科幻、轻科幻、少儿科幻、科普型科幻却因遭遇轻视而发展滞后,由此明确主张“科普和科幻是不可分割的一对兄弟,科幻是科普的最高形式”这一观点。在讲到中国少儿科幻文学多元化、蓬勃发展局面时,著者在对少儿科幻文学“少儿”“科学”“幻想”和“文学”这四个关键词的理解基础之上,将少儿科幻文学分成了童趣型少儿科幻、文学型少儿科幻、科普型少儿科幻和科学型少儿科幻这样四种类型。如是分类,科学有效,富有启发性。再如书中收录的崔昕平《中国少儿科幻的“当代”考察》一文对“杂糅”了奇幻、玄幻、魔幻等类型元素的部分少儿科幻创作的“预警”,因为这很容易导致少儿科幻创作面目模糊、误导小读者乃至于让少儿科幻创作招致非议。
第四,叙述历史简洁生动。通常历史写作很容易因为写作者一本正经地讲述而成为干巴巴的、枯燥乏味的历史呈现。而本书则以“史话”方式有意识避免了这种学究气,以摆龙门阵的架势和口吻大限度地保留了历史的真实与鲜活。在著者的娓娓叙说中,少儿科幻历史变得异常亲近清晰、可触可感,譬如说到郑文光写作科幻小说的直接起因很偶然时,如是讲述:“新创刊的《中国少年报》编辑赵世洲找到郑文光,对他说:‘老郑,给孩子们写一篇科幻小说吧!’”在讲到叶永烈1979年获得“全国先进科学普及工作者”的光荣称号及千元奖金时有这样的背景评说:“对一个科普作家,国家如此隆重地表彰,并发了巨奖(当时的1000元人民币相当于一个技术人员两年的工资总额),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在谈到童恩正、萧建亨等重文学流派科幻作家的“反思”时更直接将萧建亨致董仁威的信件核心内容“和盘托出”。可以说,在“话”少儿科幻历史时,著者不拘一格,充分保证了这本书的趣味性、可读性。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作为第一部中国少儿科幻发展历史的著作,《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清晰地呈现了中国少儿科幻的发展情形,洞彻了当下少儿科幻所面临的机遇和问题,亦道明了未来少儿科幻的发展思路。正所谓“知其所来,识其所在,明其所往”。这本史料翔实的“史话”为治科幻史者写作更为详尽扎实的中国少儿科幻历史著作奠定了坚实基础,它注定是一个无法绕过去的巨大存在。
中国当代少儿科幻旗手之一陆杨表示:《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终于问世了,我有幸先睹为快,心中百感交集。
众所周知,作为一种外来的文学类型,现代科幻小说在中国起步比较晚,虽然只有短短数十年,但其间经历了风雨,也看见了彩虹,所以这段历史值得被世人所铭记。写史书从来都是一项复杂繁琐的工程,董仁威先生却敢为天下先,一直专注于少儿科幻的研究与推广,这份对于少儿科幻的赤诚、这份孜孜不倦耕耘的精神,不得不令我们这些少儿科幻创作者感到由衷的钦佩。
《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共分三卷,各有侧重:第一卷主要讲历史,其以事件为经,以人物为纬,勾勒了中国少儿科幻发展的历史脉络;第二卷探讨理论,收录了数篇研究文章,展示了中国科幻人的世界观和部分思辨成果;第三卷则呈现了多篇中国当代少儿科幻经典作品赏析文章,此卷与第一卷的简史和第二卷的理论探讨交相辉映,使“史话”内容更加丰富。
中国少儿科幻从最初的萌芽,到现在的欣欣向荣,也经历了不少人,不少事,大大小小,内容庞杂。《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神奇般地做到了囊括其发展历程中的方方面面,由此足以看出,董仁威先生在著书立说前将大部分精力花在了资料的搜集上,从面到点,不漏掉一个细节。在撰写时,他运用了扎实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历史背景,将散乱的问题有机地串联起来,有的部分蜻蜓点水,有的部分不吝笔墨,做到了重点突出,详略得当,深入浅出,呈现给读者一幅鲜活生动的历史画卷。所以,《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具有重大史料价值,是回顾具有中国特色的少儿科幻发展历程的奠基之作。无论是对于喜欢科幻的普通读者,还是文学研究领域的学者,这本书都是一次难得的阅读体验,值得珍藏。
全书中最打动人的莫过于为中国少儿科幻的成长作出贡献的前辈,他们是中国少儿科幻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人物。中国科幻文学近年来得到了火速发展,逐渐从最开始的边缘探索走向了主流。尤其是进入21世纪之后,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和中国文学走出去的步伐加快,中国科幻小说海外传播逐步呈现繁荣景象,而少儿科幻小说在科幻文学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这份成绩,这份荣耀,是中国少儿科幻领域内无数前辈的默默坚守与奉献铸就的,是一代又一代创作者汗水与心血的结晶。他们的精神将激励新生代勇敢地踏上少儿科幻创作之路,也鼓舞着正在从事少儿科幻创作的人们即便遇到逆境也要选择坚持。
《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还有一个更为重大的意义,那就是对少儿科幻的推广与传播。青少年是科幻作品最重要的受众群体,也是未来科幻得以持续发展的最重要力量,但至今还有人把少儿科幻当成“哄小孩”的东西。董仁威先生在书中不遗余力地告诉人们,少儿科幻在孩子的成长中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它能够锻炼孩子们的科学想象力,引导儿童感受自然宇宙的广阔和生命进化的漫长、曲折。少儿科幻为核心科幻的传播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只有让更多孩子从小热爱科幻阅读,未来的科幻产业才能做大做强。
总结过去是为了更好地开拓未来。董仁威先生曾说:“科幻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生命因为科幻而光辉灿烂,变得丰满充实,因此,我一生都离不开科幻,我在一生中都会为科幻发光发热。”所以,这位科幻圈赫赫有名的“拼命三郎”在进入耄耋之年后,还要不辞辛劳地写下这样一本书,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中国的科幻事业走得更久,更远。
中国少儿科幻领军人物之一超侠指出:董仁威老师的《中国少儿科幻史话》出版意义十分重大,这部作品从少儿科幻的角度,梳理了少儿科幻的历史,一代代的传承,以及未来的发展,为研究者、作家们的创作,提供了较好的史料和思路。
众所周知,科幻作品对孩子们拥有天生的吸引力。这是因为科幻作品往往以其独特的想象力和前沿的科技元素吸引了无数孩子想象和趣味,让他们能够在天马行空的世界里任意遨游。从星际穿越到人工智能,从火星探险到虚拟现实,科幻作品让孩子们感受到了科学幻想有可能成为现实魅力。
青少年时代,接触世界,深入心灵,开启智慧的方法,就是要多读书,读好书。科幻书,不但有科技的维度,想象的维度,还有文学的维度,是目前所有课外阅读中,最值得推荐的书籍。孩子们多读书、多看科幻作品,可以开阔视野,拓展思维,激发对科技的向往和好奇心,也会让孩子们喜欢关注科技新闻和前沿动态,解最新的科技进展和趋势,有助于培养他们的科技意识和创新精神。少儿类科幻注重科技元素的呈现和科学知识的普及,帮助孩子们更好地理解和应用科学知识。
自20世纪初科幻小说诞生以来,青少年科幻逐渐成为了这一文学流派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凡尔纳的《地心历险记》到阿西莫夫的《基地》系列,再到当代的《三体》,孩子们都能看得懂,也喜欢看。针对于少年儿童创作的科幻作品,有效地避免了那些不适合儿童阅读的部分,而在适合的部分方面,加强,扩大,能够既吸引他们阅读,又能正确培养其价值观。这些作品充满了奇特的想象和创新的科技元素,能够激发青少年的想象力,帮助他们拓展思维空间。
随着科幻创作的多元化发展,在科幻创作中出现了以青少年为目标群体的科幻作家创作队伍,董仁威老师不但亲自主编和参与创作这类少儿科幻作品,并且积极地探索研究少儿科幻的创作规律和发展方向,也宣扬少儿科幻。笔者在2012年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以下简称星云奖)活动上认识董仁威老师时,星云奖已经举办了两届,将少儿科幻和成人科幻一起评论,因此在和董老师对谈中,我提出要将少儿类剥离出来,单独评论,董老师很好的接受了我的建议,并来到北京,请杨鹏和我牵头,组织少儿科幻作家们进行参与。2013年,星云奖开始设立少儿科幻类的奖项,陆杨也开始加入我们,并大规模地进行少儿科幻的创作,之后桑榆等老作家也加入了创作队伍,我和董仁威老师还在科普社、北京少儿社共同主编了一系列的少儿科幻作品。2016年赵华、马传思、彭绪洛、小高鬼、谢鑫等作家们都先后加入到这个创作队伍中来,少儿科幻创作的队伍愈来愈大,也有了各自不同的方向和理念,董仁威老师开始有计划和步骤的地扩大少儿科幻的评奖和评价体系,2020年的时候,单独设立了少儿科幻星云奖,也写就了《中国少儿科幻史话》这样的研究专著,在这里表示祝贺。
希望儿童文学作家和科幻作家们都能来看一看少儿科幻,写一写少儿科幻。未来,科幻繁荣的根基,就在于少儿科幻,董老师为此做出的努力功不可没。
厦门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黄鸣奋教授表示,也许是由于职业习惯的缘故,逢上有学友赠书,有时便不期然而然地顺着书名想到:“如果我自己来动笔,会怎么写?”当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联合创始人董仁威先生惠赐《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一书时,我头脑中浮想联翩:也许可以采用问卷法或访谈法,请少儿科幻作者都来提供第一手资料;或者引入大数据技术,绘出少儿科幻作品的知识图谱;或者沿用接受美学的思路,让少儿科幻读者议论自己受到的启迪……这些思路各有所长,其可行性是与叙史者自身定位相适应的。董仁威先生拥有丰富阅历,完全可以从科学技术、创意产业、文学艺术等多种角度来为中国少儿科幻撰史。这部由成都时代出版社付梓、2023年与读者见面的文集中,收有他撰写的长达七万字的《新中国少儿科幻简史》,娓娓道来的是作为中国少儿科幻事业重要引领者、活动积极组织者、成果奖掖评定者的亲身经历、感受与思考。与上述身份相适应的写法构成了《中国少儿科幻史话》开卷之作的特色。书中还收有多位名家关于中国当代少儿科幻的综述与赏析,共20篇。
中国少儿科幻兴起之际,正当以计算机为龙头的信息革命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冲击传统文学与文本观念之时。在这样的背景下,思想界出现了区分只读之文与可写之文、探索性超文本与建构性超文本等主张,丰富了我们对于史、论关系的理解。“史”是“论”的基础和前提,“论”是“史”的深化和提升。《中国少儿科幻史话》不仅探索与概括相关历史进程,而且分析与建构相关逻辑范畴,因此值得在历史和逻辑两方面进行阅读与书写。它具有开放性和多元性,读者可以参与其中,将书中所述及的作家作品、社会现象、概念术语当成进一步探讨的议题。例如,贯穿全书的科幻定位就足以引发无尽遐想。我们可以将科技想象成能够解锁未知领域的钥匙,将科普想象成连接科技与公众的桥梁,将科幻想象成描绘未来世界的画卷;也可以将科技想象成能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不断拓展人类能动性的种子,将科普想象成为公众提供科学知识的导航和指引的目录,将科幻想象成旨在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蓝图。如果说科技是发动机的话,科普好比知识库,科幻就像梦中岛。如果说成人科幻像浓郁的咖啡、有复杂的味道和醇厚的口感,那么,少儿科幻则像一杯果汁,清新、单纯、易于消化。成人科幻就像包含多个声部、复杂旋律和深沉主题的交响乐,少儿科幻则宛如歌词通俗、旋律简单、意义明确的摇篮曲……每个比喻都似乎是蹩脚的,但少儿科幻的真谛也许就在其中。
关于少儿科幻所发挥的历史作用,我想略作补充。这就是自己当年在写作《电脑艺术学》(上海:学林出版社,1998)所受到的启发。为了构建新媒体艺术理论,我觉得不仅需要立足当下数字技术的实际应用,而且必须展望未来人类社会的发展前景。在其他书刊难以提供相关信息的情况下,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厦门市少年儿童图书馆披阅科幻小说。一位教授坐在一群孩子中,因为读到精彩之处眉飞色舞,忘乎所以,颇为有趣。《电脑艺术学》全书共40万字,将一半篇幅用于论证“机器人”“后人”“信息社会”,征引了近百篇科幻作品。它们几乎都出自儿童读物,有些是单行本,如美国杰克·威廉森的《机器服务人》(陈渊等译,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1992年版);有些是合集,如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郑文光科幻小说》、《20世纪世界儿童文学名著精粹·科幻小说卷》(刘文刚主编)等。这部拙著获得福建省第四次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2000)、全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2003)。由此看来,少儿科幻的读者不仅有儿童,也可能是成年人。少儿科幻不仅能激发艺术想象、培养科学精神,也可能促进理论建构,其社会价值是多方面的。我们少儿科幻虽然熔童趣、文学、科普与科学于一炉,宛如珠玑,价值连城,但尚未受到学术界应有的重视。就此而言,《中国少儿科幻史话》开创研究风气之功是应当铭记的。谨以此文志贺。
中国少儿科幻领军人物之一、《霹雳贝贝》作者,多次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获得者张之路由主持人代作了书面发言。他表示,董仁威先生书写的《中国少年科幻史话》出版了,他由衷地表示祝贺和敬意。这本著作的出版将对中国的科幻事业的繁荣与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
《史话》书写内容的时间跨度是从1949年到2021年间中国少儿科幻经过的历史和出现的作者,进而进行的表述和理论分析。
读后的第一印象,是这部作品的首创性——这是他看到的第一部大跨度全方位的表现这段历史的论著。
因为作者对中国科幻的熟悉和热诚,这部论著的特点是从人物(作者)出发引出历史和事件,让人读来有亲近感,从中感到科幻作家的生活气息。
《史话》很用心、很详尽,除了数字,事件和现象之外,还能有入理的解读,使得读者包括科幻的初学者都能受益!这本书还有一些珍贵的史料,使得这本书还具有史料的价值。
这本书由前言和十个章节组成,从朴实而又实在的标题就可以看到作者对这段历史的情怀和感悟。它为这段历史勾勒出一个鲜明的轮廓,客观地表达了"科幻作品"的幸运与艰难!
2000年的时候,他在中国科协与中国作协举办的科学大会上发言说,当下的科幻作品就像一只蝙蝠,在天上小鸟说它是老鼠,在地上老鼠说它是小乌,于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20多年过去了,中国的科幻迎来的蓬勃发展的好时机!
董先生便是中国科幻蓬勃发展的热情参与者,积极的推动者,为中国科幻发展繁荣做了许多有意的工作和奉献!董先生的《中国少儿科幻史话》也应运而生!
这是很有意义的工作和奉献!再次祝福董先生!
中国少儿科幻旗手之一杨鹏由主持人代作了书面发言。他指出,董仁威老师编著的《中国少儿科幻史话》,从十七年初创期开始谈起,以时间为脉落,梳理了中国少儿科幻长达70多年的发展历程,总结了当前少儿科幻图书出版的五大主力和少儿科幻创作的四大流派,记录了正在逐渐壮大的作家创作队伍,并对新中国少儿科幻的大事进行了总结,对不同时期的科幻佳作作了介绍,其资料丰富、史实准确、视野宽广、视角独特、观点新颖,具有极高的文学史学价值和当代文学研究价值,对中国少儿科幻的创作者,也具有极大的启发和指导意义,是中国科幻文学史方面的重要著作。
读完《中国少儿科幻史话》,他联系到他个人长期的畅销书研究与创作的实践,自我总结了畅销书创作的五个维度,它们分别是:文化覆盖维度、时代发展维度、理念创新维度、文本质量维度和媒介传播维度。
他认为,少儿科幻畅销书的创作,和其他类型的畅销书创作一样,也可以从这五个维度进行考量,从这五个维度对少儿科幻畅销书的创作进行一个简略的分析:
第一,文化覆盖维度,是五个创作维度中最重要的维度。此处的“文化”,指的是广义文化概念中的“心态文化层”,即具有某种共同或者类似的生活方式、心理特征、心理素质的群体的文化层,同一“心态文化层”的群体通常具有共同或者类似的价值取向、审美观念、思维观念等人类精神活动范式。从宏观上讲,它有国家文化、民族文化、宗教文化、科技文化、社会文化等等,从微观上讲,它可以具体到某个人群的文化,如小学生文化、科幻迷文化、二次元文化等等。一部作品,它覆盖的文化层越多、越广、基数越大,则它畅销的可能性越大。如中国的四大名著,它覆盖的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数千年传统文化,深入国人内心,因此,它们可以数百年长销不衰;再如《三体》,它覆盖的不仅仅是相对小众的科幻迷文化,而是跨界到了科幻迷之外的其他文化,如商人群体的商业文化、文人群体的文人文化、大众群体的流行文化等等,因此,它会比其他无法实现文化跨界的科幻作品更为畅销。我本人的作品,《装在口袋里的爸爸》系列具有很强的少儿科幻元素,但它也融合了更多的小学生群体的小学生文化元素,如校园生活、儿童思维、童话式想象、儿童式幽默等等,和同样是畅销书,但只覆盖了少儿科幻文化和部分校园文化的《校园三剑客》系列相比,其读者的受众面更为广泛,因此,其销量是后者的数倍。
第二,时代发展维度,是仅次于文化覆盖维度的重要维度。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畅销书形态,时代的要素,如国家政策的推动、民意、经济发展水平等,对作品畅销与否也起到巨大而深远的作用。如果作品的创作理念和文本呈现,过于前卫或者过于老套,都将无法得到阅读群体的认可,因此也就难以畅销。而那些拥有蓬勃的新意,或者生逢其时的作品,则可以成为大众的宠儿,成为彼时最为耀眼、最令人曙目的作品。我国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涌现出来的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郑文光的《飞向人马座》等少儿科幻畅销书,能成为那个时代最受小读者欢迎、发行量惊人的作品,就是因为它们契合了改革开放初期“向科学进军”、“科学强国”的时代脉搏,之后几年,随着科幻被错误地划入“科学污染”的范畴,包括这两部作品在内的几乎所有科幻作品随之没落,“中国科幻的黄金时代”黯然凋谢,也是时代的因素使然。
第三,理念创新维度,具体到作品创作层面,创作者本人看问题是否拥有本质思维、是否能发现自己领先于同行的优势、是否真正了解他(她)的读者和洞悉读者的心理愿望、是否能独立思考且不从众、是否善于学习和自我修正、是否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写作系统、是否能聚焦、是否能坚持长期主义、是否能洞悉其创作的文体他人无法或者较少洞悉的写作规律、是否能抵御一些看似光鲜但其实与创作本质背道而驰的诱惑而坚持自我……都将决定作品最终是否有可能成为畅销文本。在所有这些优秀的个人素质中,最重要的素质是创新,如果一个创作者可以在理念上领先同行数年并且又契合于时代,他(她)就可以成为某个领域创作的先行者,并在他人发现与摹仿其前卫理念之前,独享这一领域的创作给他(她)带来的红利。日本最早成功的少年科幻漫画《铁臂阿童木》,率先在日本将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与漫画这一独特的文艺形式结合在一起,成为上世纪50年代最成功的畅销儿童科幻漫画书,作者手冢治虫虽然没有提出新鲜的科幻创意,但他的这一做法却是领先于同一时代的同行的。而其后的各种成功的科幻漫画作品,如《银河铁道999》《哆啦A梦》《银河英雄传说》《七龙珠》等等,无不是在创作理念的某一方面领先于同行并且又形成了独特的作家(画家)个人创作体系的作品。如果不能在创作理念上领先,也无法形成个人体系,则这些作品的畅销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四,文本质量维度,在所有的维度中,文本质量维度是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维度,最优秀的文本,可以打通不同文化的隔膜,可以穿越时空,也总是领先于时代,文本的质量越高,它的生命力越强,受众数量越多,传播度也越广泛。如美国少年科幻小说《安德的游戏》,其文本从创意到人物到结构到情节设计以及语言运用等各个方面,都近乎于完美,它因此风靡世界、并且成为了在欧美多数孩子在童年时代必读的畅销书。如果文本质量不达标,则即使创作该作品的作者已经了解了作品畅销的文化维度、时代维度和创新维度,也努力参照这些维度进行创作,但最终也会因为作品质量上的欠缺,导致创作失败,即使作品勉强出版了,也难以在读者中流行起来。
第五,媒介传播维度,一部作品以文字形式被创作出来后,它往往会被改编或者转化为其他文艺体裁,如漫画、音频、广播剧、电影、电视、动画片、舞台剧等,或者通过书店销售渠道之外的其他媒介,报纸、杂志、电视台、互联网、自媒体、短视频等等进行更为广泛的传播。媒介传播,也对作品的畅销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早期港台金庸、古龙等的武侠小说,主要是先在报纸上连载被大众广泛认知后再出版,成为了销量惊人的超级畅销书,21世纪前十年,《明朝那些事》《盗墓笔记》等图书,是先在互联网上成为爆品然后转化为纸质超级畅销书,在少儿科幻创作领域,我本人主编和参与创作的《快乐星球》系列少儿科幻图书,其同名电视剧于2005年在中央电视台、河南电视台热播后,立刻成为当时的超级畅销书,也得益于强势媒体的传播效应。当前国内的儿童科幻创作,基本被锁死在图书出版领域,在图书之外的领域,少量作品除了在漫画、广播剧和音频领域可以产生较多的利润之外,由于中国动画、儿童电影、电视和衍生品开发产业链的不完整,在相关方面基本上都难有作为,因此,图书出版后,主要是通过对书店销售渠道的精耕细作(如校园签售、图书推荐等)和自媒体(达人)销售的模式进行推动,其作品的影响力和传播度反而不如21世纪前十年以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作品。
少儿科幻星云奖金奖得主、评论家徐彦利教授由主持人代作了书面发言。她认为,中国科幻文学目前正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契机,北京中国科幻大会、成都世界科幻大会的召开,中国作家多次获得雨果奖,科幻影视的逐渐繁荣等都说明科幻文学的高潮呼之欲出,正浓墨重彩地登上历史舞台。少儿科幻是科幻文学中不可或缺的一支,从1949年建国一直到当下,从最初的简单、纯稚发展为主题丰富,风格多元杂糅,已走过70多年历程,积累了丰富的写作经验。
当下,少儿科幻文坛人才辈出,已涌现出大批少儿科幻作家,如张之路、杨鹏、马传思、陆杨、超侠、彭绪洛、徐彦利、赵华、凌晨、谢鑫、彭柳蓉、郑重、王林柏、姜永育、小高鬼、秦萤亮、廖小琴、刘芳芳、左文萍、李姗姗、姜永育、小酷哥哥、潘亮、胡晓霞、李晓虎等。他们的作品数量较多,质量也较高,初步形成老、中、青三代相结合的创作团队,并广泛涉及探险类、成长类、科普类、心理类等多种创作风格,将少儿科幻创作推上了一个新台阶。
历史是什么?历史便是时间带来的一切。怎样如实记录几十年来中国少儿科幻一路走来的艰辛及所取得的成绩,是进入21世纪文艺理论研究亟待解决的问题。科幻界元老董仁威先生带领由作家、学者、编辑等组成的精英团队为这一问题交上了圆满的答卷。在他的努力下,厚厚的一本《中国少儿科幻史话》(1949-2021)在2023年7月问世了。全书将学理与创作、资料数据与文本分析、历史视角与当下锐评紧密结合,将70多年中国少儿科幻的发展予以了廓清,客观、公正而又全面地再现、憧憬了中国少儿科幻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史话》以全局性视野梳理了中国少儿科幻的发展历史,虽为史话风格,但却严谨地概括了不同历史阶段中国少儿科幻的发展态势,如建后国“十七年”、繁荣期、沉寂期、复苏期等,客观详细地分析了不同历史时期少儿科幻呈现出的时代特征,及与当时政治、经济、文化、主流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等。通过对整体思潮流向的总结及单个作品的文本细读勾勒出少儿科幻在历史长河中的整体面貌,某部作品产生于某一时代的因果性及必然性,在当时引发的社会关注度及影响力,在科幻文学史上所处的地位等,充分考虑到时间对创作的巨大作用。对历届少儿科幻奖项的总结、整理更反映出不同历史时期作品的共性与个性,及二者之间的密切关系。
除对历史进行回顾之外,《史话》还详尽分析了少儿科幻当下面临着怎样的机遇和挑战,诸如少儿科幻的几种主要类型,创作主题与审美特质,少儿科幻与儿童文学的关系,未来少儿科幻创作的多维拓展,诸种构成元素等。紧紧围绕少儿科幻创作中出现的各种问题进行了诊断式考察、叩问及有效前瞻,严谨的数据与学者们缜密的思维相结合,使作家、读者、研究者对中国少儿科幻现状的认知与思索得以完整呈现。
一本带有总体性研究的理论著作不仅应充分顾及到历史,结合当下,还应运用文学理论对经典作品进行透彻而深入的分析。《史话》第三卷便对当代中国少儿科幻的经典作品进行了症候式解析,这些处于少儿科幻研究前沿的作家、学者、主编等的解读,代表了中国少儿科幻评论的高度。对叶永烈、杨鹏、吴岩、马传思、王林柏、超侠、陆杨、小高鬼等作品的研究,不仅富于理论深度,且角度多元,发人深思。在中国少儿科幻发展态势良好的当下,对数十年来中国少儿科幻发展的足迹进行认真梳理是一件极有意义的大事,《中国少儿科幻史话》作为具有历史意义的时代界碑标志着当今时代对少儿科幻文学的重视,也展现出这一领域未来灿烂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