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班这卅年
文｜张勇（訥 言）
人生长旅、风景各异，岁序更替、华章日新。农历生日那天，几位年纪奔六的挚交好友相约，小酌畅欢笑谈间，回首起哪过往时光，不免生出些感慨：
上班第一年，流行文凭热，与我一起工作的同事，不论年纪大小，工龄长短，都忙着业余学习，因不大喜欢那个专业，我放弃了单位给统一报名学习的机会。卅年后，我无耐中途把文凭往上提了半格，弄了个大学文化的，也搞到了中级职称，还贼想着看啥时有机会和条件，争取再弄个高职的。
上班第一年，我对同事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如果卅年后我还在这单位混，你们骂我。卅年后，我因工作关系调动了地方，先后在几个单位上过班，末了还是从操旧业，“磨桌子腿用支秃笔纸上种地”，他们没骂我。
上班第一年，我对名人、大家的作品常见报端好生羡慕，曾下决心历练历练，学着黄花鱼那样溜边儿寻找投稿“生长点”，但每每都石沉大海。卅年后，我仍喜爱这种劳作，不同的是现在的付出有了丰厚回报，常能收到纸质报刊和获奖证证。好事者就说，你早就够格入会了，我说，图那虚头做啥，实实在在给同行、给自己弄点实际事多好。借着一种心情，利用空余时间将自己散见在报刊的文章归类集结出了书。
上班第一年，面对和得来的同事，我喜欢无话不说，推心置腹的不得了，对我不大喜欢的，理都不想理，有时，还逞着一点小年轻的性子跟人急。卅年后，我对所有的人都笑脸相迎，常对自己说，生活中的每个人都不容易，有喜乐，有苦衷，也有难处，大家彼此包容一点好。
上班第一年，看着那个装模作样的领导，我掩饰不住内心的那点不成熟，想这样的人也能当头儿？卅年后，我也逐步由副到正，混上了几个单位的领导，在机关岀出入入公干时，嘴里也学会了不停的应着：对，对！嗯，嗯！行，行！好的，好的！放心，放心！可以，可以！当然，当然！同意，同意！
上班第一年，我没事老爱逛书摊书店，买了好些自己喜欢的书，其本上都是买一本看一本，不大顾及版本和质量，还常作读书笔记，实话说确实从中汲取了不少养分。卅年后，我买的书少了，多是些装帧精致、漂亮的名家名作或工具类书籍，摆满书柜装装面儿，几个月都翻不完一本，连放在桌边的电脑也都懒得用。
上班第一年，我一听人说粗话脏话就讨厌，我更关注人的内心。卅年后，我也能脱口而出荤段子，我关注更多的是人的内分泌。
上班第一年，见到办公室来了漂亮美女，我就腼腆的心慌脸红，说话支支吾吾。卅年后，我依然心慌脸红，不过是在场面上陪各种男人女人喝酒，满嘴胡言乱语。
上班第一年，我常常独自伤感，留恋学年时的烂漫纯真，想念玩伴学友。卅年后，我很少有伤感的时候，更多的是有了思念。
上班第一年，晚上加班是常事，累了几人一撮合，偷偷去商店弄瓶烧酒来提神。领导检查时关心说这是政治任务、机会锻炼、组织考验，是没有加班费的，我说没关系没关系，都是份内的工作，会尽力做好的。卅年后，哪怕多做了一小时的事儿，也希望能算上一个加班。
上班第一年，我一个月要理一次发，因为头发又密又厚，长得又快。卅年后，我还是一月理一次发，因为头发掉得太快，两鬓夹杂着的白发很是显眼，理一次就好像年轻一岁。
上班第一年，我常常身穿洗得干净又款式多年不变的服装，偶尔买一件新衣裳，也要放一放看看情况才敢穿，生怕别人说我小年轻，就虚荣、奢侈、享受，不节俭。卅年后，我每天都要在镜子前照照才出门，家人给我买的衣服鞋子，第二天就穿上了。我希望别人说我老年轻，有精神，还帅气。
上班第一年，因一点误会没言明，我与她有缘成无缘，痛惜分手了，为此我好长一段时间感到人生难觅一知音。同事朋友唠叨说这是你俩的憾事。卅年后，我的一双儿女该做事的做事，该读书的读书。我只希望天下每对夫妻恩爱有佳、相敬如宾，儿女们能够开心快乐、健康成长。
……
上班第一年，我想，卅年多长啊！啥时候是个头！如今，我感叹：卅年真短啊！一晃眼又结束！
【作者简介】张勇，笔名訥言，1964年生人，热爱生活，喜欢悦读写作，籍贯陕西商州，大学文化，政工师、经济师。文化自媒体学人，《灞柳文学》顾问。已有50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等体裁文章在数十家报刊平台发表。有2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及获奖作品入选《中国“八五”科技成果选（三卷）》《商洛文学·获奖卷（1978～2022）》等版本。出版有个人文集《案牍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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