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 街
铁裕
山村的街子，热闹异常；
在房檐下面，人声鼎沸；
这里在卖菜，熙熙攘攘；
那里在卖茶，袅袅香香。
天刚麻麻亮，男人们就起床了。他们吃完女人们早就做好的热乎乎的饭菜后，就挑起挑箩，盛满了各种农副产品，走了二、三十里的山路去赶集。
这里名叫稻田坝，地处云贵交界处。群山纵横起伏，沟壑如蛇蜿蜒，交通极为不便。人们在这里走了数百年，还是走不出一条像样的路来。因此，这里显得有些荒凉。
只因坡陡，汽车去不了；
只因山大，电线拉不到；
只因林深，野兽常出没；
只因路遥，赶街人就少。
来到这里赶集的，大多是些壮汉们。他们挑着百多斤的洋芋、苞谷；苦荞、高粱；麦子、黄豆等。要走四、五个小时的山路，才能来到这里贩卖。将赚来的钱，买点油盐、茶叶、布料、衣服等日常生活用品，带回家中。
虽然路有些难走，但小商贩们尽量从城里贩来各种商品、副食、年画、玩具、蔬菜等，还算是丰富的。山民们来到街上，大多能买到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可在附近的村民们，看不起这些从山里来的村民，嘲笑他们是“土包子”、是“蛮子”。因此，只因地理的差异，他们就被人看不起。山民们有时也会骂平坝的村民们“:你们这些狗日的，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在老子的大胯下，矮老子半截。狂什么狂”？
可是，骂归骂，山民们还是觉得自己逊人一等。就连穿着，也没有人家洋气，口音也是阴声怪气的。无论走到哪个街子上，人们就一眼看出是“土包子”。之所以称他们为“土包子”，是因为他们大多披着个羊毛披毡，包着个包头，就像个包子似的。反正吃、穿、住、行、文化等等，他们确实不如平坝的村民。可是，为了生存，山民们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从山里来到这里赶场。
这里虽然有些闭塞，但有时也是人潮涌动；
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有时也是来去匆匆忙忙；
这里虽然有些落后，但有时也会有一些热闹的景象；
这里虽然有些清贫，但有时也会摆满各种商品满目琳琅。
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从八仙营嫁来稻田坝的刘桂花。只见她一脸忧郁，显得十分茫然，早已不是30多岁的人，头上还有几根白发。
刘桂花在少女时莲脸生春，风姿卓约，算得上是村里一枝靓丽的花，可以说是人见人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嫁到稻田坎。现在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见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有意避开。我主动上前和她拉起了家常，可她语无伦次的，答所非答。
好一会儿，刘桂花才有条理的诉起了苦。她的两个孩子肮兮兮的，将手伸进嘴里含着，眼睛痴呆呆的看着我。我想:他们可能是想吃东西了。于是就买了两碗米线给他们吃，两人端着碗，吃得是那样的急，那样的香。
刘桂花还问我“:你在城里过得咋样”？我说:“还可以，只不过有些清贫”。她问:“为啥呢”？我说:“搞文学嘛，就得守得住寂寞，受得了清贫”。
我又问她:“日子过得如何”？她说:“唉，山里人穷啊，一般女人能带上几十元钱来赶一次街，也算是够阔卓的了”。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这只是几元钱还是她男人给的。如果能带上百十元来，那就算是奢侈的。
刘桂花说完，拉着两个孩子走了。我遥望一会儿稻田坝，又看看眼前这街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心里涌荡。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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