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至,树叶黄,种麦正当时,看田野里那一辆辆大型农业机械来回奔驰不停,机器的轰鸣声在田间回荡,地头的电三轮上有的放着小麦种子,有的放着化肥,前来种麦的农人们则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抽着烟说说笑笑,一个个脸上扬溢着丰收的喜悦,。看到眼前这一幕幕,昔日种麦的情景呈现在我的眼前。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大部分地种的是玉米和红薯,待玉米和红薯收完后进入犁地,种麦之前先是整地。整地从施肥开始,由于农家肥毕竟有限,有的地块能施上,有的则施不上,施不上肥的地块人们戏称其为“卫生田”,只能待来年施肥时再轮换。接下来是犁地、耙地和耱地,犁地是疏松士壤,耙耱使得土坎拉破碎表面平整,这些操作全靠畜力去完成,地整好的标准是“上虚下实”。
以前种麦子用的一种叫做耧的工具,一个来回可播六行,耧牲口可拉,三、四个人也可拉,后面摇耧的人可不是人人都行,得是生产队的能人,他能根据耧行进的速度控制手臂摆动耧的频率,进而控制每亩的下种量。
八十年代初期土地责任制后,种麦变成了一家一户的事,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牲口,再说种麦的活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自己完成的,于是就出现了邻里之间相互搭帮和亲朋之间互相帮忙种麦的情景。田地里五六个人拉耧,后面一个人摇耧的场面多的是,细致户还“重耧”一张耧一天最多种五六亩,来来回回,一天下来腰酸腿疼。
如果赶上秋雨多,淅淅沥沥、绵绵不断,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满地都起了水,地势底洼处更甚,眼瞅着小麦播种的最佳时机一天天溜过,可真就苦煞农人了,任你搔首挠头抓腮,也无计可施。尽管这样,人们还是想尽办法,再迟再难也得把小麦播种下去,于是乎小片片地铁叉变成种麦工具,大块地就把麦和肥料往地里面一撒,用铁耙一搂盖住麦种就算了事。
在种地不如打工的情形下,那些坚守农村的留守老人们还执着地守护着那些土地,是因为他们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们深知土地是生存吃饭过日子的根本。不论遇到再大的困难,他们都要想方设法把麦子种到地里,因为他们知道,这种进去的不仅仅是小麦,也是对土地的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爱,种进去的是麦种,长出来的是希望,是他们脸上的微笑,是人类生命得以延续之必须,是牢牢地端在自己手中的饭碗。因为他们还知道,只有种进去,才有可能长出来,才有可能有收获,他们知道饿是什么感受,为了不再受饿,那就得先种下去。
再看现在的种麦吧,原来从整地到播种二十多天的劳动量,现在三两天就基本结束了,犁地施肥一次过,播种机一个来回就播个2亩左右,整个过程全机械化,省时省力不劳累。虽然是这样,可人们依旧留恋曾经的那个种麦情景。
在某种程度上讲钱虽说金贵,但再金贵也没有粮食金贵,粮食是人们的生命,钱虽说能购置一切东西,但只有钱没有粮食,那只能是废纸。也就是农民说的那样“钱多当不了饭吃。”
近些年物价飞涨,粮食涨价不大,可政府每年都给农民种地补贴,提高农民种地的积极性。但有少数人仍认为种地不划算,造成有的耕地荒芜。可真正务实的农民,却把种地当作自己的本业,踏实地去耕耘。到了收获的季节,看到丰收的成果,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这就是踏实勤劳农民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