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群古柳
文/铁裕
柳条三尺长,明日清明节。
江南小儿女,采作流苏结。
一读到清代诗人许虬的这首《折杨柳歌》,我就会想起那些女性化的柳树,就会悄然的看着在微风中,一棵棵杨柳悠闲地梳理自己的秀发、长裙。
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有一群古柳。有的歪斜着,有的佝偻着;有的在迎风飘扬,有的在临风沉吟;有的在低首沉思,有的在裸露那婷婷玉立的身影。
池塘边,杨柳显得优雅轻盈;
道路旁,杨柳低垂如那羞涩的女人;
山地里,杨柳婀娜多姿裸露出万种风情;
河道上,杨柳随风起舞一如那舞袖飘飘的美人。
黄昏,苍茫的暮色将一切渲染得似空濛的梦境。古柳们一如踏上回归之路的老妪,姗姗而行。风声呼呼,是她们的叹息吗?水声淙淙,是她们的呻吟?
这些古柳啊,曾经是那样的妩媚多姿,婷婷玉立。她们曾怀春骚动,曾轻歌慢舞;曾经伸出了嫩绿的叶,曾经以芊芊素手,飞舞在空中;是那样的优美,是那样的清灵。
在春夏,杨柳们正迎风摇摆,那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神态,不知使多少人痴迷。杨柳就是一种美丽,就是一种女性的化身。
在那弯弯的小路上,有青翠的柳絮在婆娑;
在那秀丽的公园里,有纤细的杨树在玉立;
在那清澈的溪水边,有柳树默默美目流盼;
在那辽阔的原野上,有柳树仰望远方歌吟。
你看啊,柳树在裸露着自然之美,柳树在点缀着村落与城市,古道与大街。不难想象,如果没有柳树,就像没有女人一样,这个世界将是多么的单调和枯燥,苍白和清冷。
可是。这群古柳老了,老得苍白,老得虚弱,老得丑陋。她们的枝条不是被折断,就是已经枯干,不是拽在水中,就是无力的下垂着。只因为苍老,早已面目全非,不再那么吸引人。
有的柳树的躯干之中,早已空洞无物;
有的柳树仿佛在回忆,那逝去的沧桑岁月;
有的柳树仿佛在想着,昔日的那些风流韵事的情景;
有的柳树仿佛在思念,昔日的青春年华和那美好的光阴。
也有的柳树在追溯着昨天的欢乐与伤感,幸福与苦难。拍一拍古柳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你能否听出那是不是一种幽玄之音?空空的树,是一种大有大无的智慧,还是一种茫然无措的悲叹?苍翠的树叶没有了,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一个体型枯瘦的老者,站在树荫下沉吟着“落花流水春去矣”伤感的诗句。
是啊,柳树寓意着春情。因此,在乡村处处都插柳。
柳在田埂上,使得田埂富有一种诗情画意;
柳在沟壑边,使得沟壑弥漫着一种清新的诗韵;
柳在山坡下,山坡显得辽阔而又充满着一种勃勃生机;
柳在房檐前,使得房檐充满着一种古朴而又美丽的山乡风景。
看你,柳在哪里生长,哪里就有生活的气韵和自然的妩媚。你看,小桥流水潺潺,岸上烟柳绵绵。那一摆,是情人的一个暗示?那一瞥,又是情人的一个秋波?还有那一摇拽,是深深的思念,还是浓浓的情?
我联想着,联想得如痴如醉。可是,在我的面前,是一群曾经风流的古柳啊!河里的水在忧郁、低沉的流淌着。我在默想着,这些曾经妩媚、风流的古柳,是否想过她们会苍老吗?
苍老是一种岁月,一种折磨;
苍老是一种历练,一种沧桑;
苍老是一种痛苦,一种无奈;
苍老是一种必然,一种光阴。
她们在苍老的无情摧残下,苦熬许多枯萎的岁月,才会死去。然而,死对于她们来说,也许是个彻底的解脱。
我默然的坐着,试图看到这些古柳的灵魂冉冉上升;
我认真的听着,试图听到那清脆优雅的声音在回荡;
我孤独的站着,只见飞鸟远藏仿佛传荡美丽的声音;
我悄然的望着,流水西去风声如泣如诉在悄然歌吟。
这是怎样的一种空濛的境界啊?如果古柳真的有灵魂。那么,我愿为之超度、上升。
2023年10月31日。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