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zài)驱薄(bó)薄,簟(diàn)茀(fú)朱鞹(kuò)。鲁道有荡,齐子发夕。
四骊(lí)济(jǐ)济,垂辔濔(nǐ)濔。鲁道有荡,齐子岂(kǎi)弟(tì)。
汶(wèn)水汤(shāng)汤,行人彭(bāng)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
汶水滔滔,行人儦(biāo)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释译:
载(zài)驱薄(bó)薄,簟(diàn)茀(fú)朱鞹(kuò)。鲁道有荡,齐子发夕。(载(zài):动词词头,相当于“乃”。驱:车马疾走。薄(bó)薄:马蹄及车轮转动声。簟(diàn)茀(fú):遮蔽车子的竹席。簟,竹制的方形席子。茀:车蔽。鞹(kuò):去毛的熟皮。用漆上红色的兽皮蒙在车厢前面,是周代诸侯所用的车饰,这种规格的车子称为“路车”。鲁道:通向鲁国的道路。有荡:即“荡荡”,宽阔平坦的样子。齐子:指文姜。发夕:连夜出发。)通往鲁国的平坦大道上,有一辆马车在哒哒地疾驰而过。只见那车子很是豪华,车棚周围遮蔽着鲜亮的竹席,前面还蒙着一块熟制的红色皮革。车主人是位高贵的齐国公主,她常常连夜出发,来往于齐、鲁之间。
四骊(lí)济(jǐ)济,垂辔濔(nǐ)濔。鲁道有荡,齐子岂(kǎi)弟(tì)。(骊(lí):纯黑色的马。一车四马,故谓“四骊”。济济:美好的样子。一说,即“齐齐”,言马匹毛色一样、高长一样、行走步调一致。垂辔(pèi):指马缰绳松弛,弯曲下垂。濔(nǐ)濔:柔软貌。一说,众多貌。岂(kǎi)弟(tì):通“恺悌”,平易和乐。)这辆车子由四匹一顺的纯黑马拉着,六根缰绳在御者手中柔软地垂下来,甚是漂亮、气派。通往鲁国的大道平坦而宽阔,我们的齐国公主也是一位平易和乐的人啊!
汶(wèn)水汤(shāng)汤,行人彭(bāng)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汶(wèn)水:流经齐鲁两国的水名,在今山东中部,又名大汶河。汤(shāng)汤:水势浩大貌。彭彭:众多貌。翱(áo)翔:自由来往貌。)大汶河水哗啦啦流个不停,来来往往的人们络绎不绝。通向鲁国的道路平坦而宽阔,我们的齐国公主坐在车上,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翱翔。
汶水滔滔,行人儦(biāo)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滔滔:水流浩荡。儦(biāo)儦:众多貌。一说,行走貌。游敖:即“游遨”,嬉戏,游乐。)大汶河水滔滔不绝,来往的人们如织如潮。通往鲁国的大道平坦而宽阔,我们的齐国公主正坐着车子快乐出行。
赏析:
这是讽刺文姜与其同父异母哥哥齐襄公相会私通的一首乐歌。《毛诗序》:“《载驱》,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据《春秋》记载,文姜在鲁庄公二年、四年、五年、七年都曾与齐襄公相会,说明文姜在其夫鲁桓公死后仍不顾其子鲁庄公的颜面,而与齐襄公保持不正当关系。
如果将这首诗所展现的内容看做一幅画,那画面的主体无疑是一辆马车。诗人对马车的描写,是从声音的角度进行切入的。“薄薄”是马蹄声与车轮声的混合声,给人以轻松、快速之感。循着声音看去,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映入眼帘。
车子虽然有豪华、严密的车帘挡着,看不清车棚中人的面目,但主人公文姜,还是在诗人的“安排”下出场了。这样写似乎也在隐含地告诉读者:文姜连夜出发,来往于齐、鲁之间,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
第二章延续第一章的手法,对马匹和缰绳进行细腻的描写,在于言文姜出行条件的优越。且“济济”和“濔濔”均为得意之状,为后面两章的“翱翔”、“游敖”埋下伏笔。值得注意的是“岂弟”二字。据说文姜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对老百姓也是平易近人的,在她的治理下,鲁国呈现出繁荣安定的局面。如果说“岂弟”蕴含着讽刺意味,则是讽刺她的美中不足——与齐襄公私通这件事上。
第三章和第四章采用重章叠句的手法,将视角由车辆转到水势浩大的汶水与如潮如织的行人上。这样写的好处,在于与文姜坐在车上那种“翱翔”、“游敖”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本来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丑事,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悠闲自得、无所顾忌,讽刺意味更浓更强了。
这首诗虽是刺诗,但有与众不同之处。例如,“恺悌”、“翱翔”、“游敖”本来是很好的褒义词,却从字里行间可以读出文姜的放荡不羁来,手法之绝妙令人叹为观止。
其夫无道子无能,寡妇春心与日增。
夕梦汶河情荡漾,朝饥齐室意棱层。
风尘荏苒翱翔急,寒暑踌躇浩畅乘。
迫近忽生亲切感,从来小妹不兢兢。
作者简介
董杰,男,1958年生,中学高级教师。曾任河间一中校长助理副书记,河间二中书记校长,河间教育局副局长,河间市人大常委,中国教育督导学会会员。现任河间诗经诗社社长,河间诗经高级中学副校长、河间婚姻家庭协会书记会长,沧州国学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沧州市教育局研学实践工作顾问,西柏坡红色教育学院客座教授。
作者简介
韩爱华,1969年生,毕业于河北大学,现为河间市行政审批局职工。热爱文学和写作,发表过多篇散文和小说。近几年来,对《诗经》产生浓厚兴趣,乐此不疲。愿以我们平白的解读,带您走进至善至美的《诗经》殿堂,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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