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旗面前（组诗）

作者：郭毅

朗诵：长明

编辑：黑马建雄

在我们的军旗面前

昨夜在军旗面前，我又看见兄弟们

在朝阳温暖的抚摸中，跟着我的领誓

一声声喊出气量和胆识

周围的山河郁郁葱葱，依然在生长

在一缕缕风摆花絮的光中，我听见悸动的木叶

还在为我们的口号欢呼、拍手

营房外的村落醒的那么早，就像军旗护卫的国土

每寸都有长势，都有喷薄而出的露珠

在阳光中为我们得胜归来授勋加冕

这一夜我深陷军旗染红的河山

一茬茬进进出出的兄弟连成一片

在我的领誓中奔赴光芒

我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都在我的夜梦中

那样清晰，让我侧身竟能感到他们把我挤在中间

越来越紧，越来越暖，越来越那么春天如初

而我一直睁着眼睛，从规整的行列中

看着他们望着军旗显得那么神圣、庄重

把一种油然而生的光辉派向红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临山的一个下午

阳光用枪刺挑破天空的灰衣

无数针孔射来的耀眼镂在她的身上

她像那个伤愈好转的战士

看到临山倾泻而下的大片光芒

她这样和临山的光芒走在路上，一晃

就像七十九年前的那个下午，滴滴哒哒的密电码

混合着的头晕、目眩，急促的破门声

与吞进肚里的秘密纸条，和胃酸慢慢融化

现在，她又抬起头来看到那台发报机

被特务抄起来，寻找她嘴角被血染红的本源

咬着牙关松动的光，一点点耗尽力量

把融进骨头的节奏，披满临山一路照耀的青翠

她知道：这青翠，一定有人前来营救，才小心翼翼

对她说：守住秘密就守住了信念，就不会踉踉跄跄

从山顶滑向深谷！她坚信：一条条从天空灰衣

镂在她身上的光，就是指引，就是生命的一切向往

今天终于能够再次见到，再次像七十九年前的那天下午

临山的壮阔之美，用霞光招呼着她，哗的一声

把她押上敌人的囚车。她那么满足的一笑

仿佛满腔的光芒，就是她身体里永不消逝的电波

滴滴哒哒，滴滴哒哒

催促着她，快一点，快一点

她就要抵达生命的终点，而显得那么从容

那么和临山倾泻而来的光芒一样瑰美，永远辉煌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走着走着，我感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随之后退的惊慌随着撤下的枪械

归附一大片原野，是跟来的霞光和落叶

在风中加强守卫，将枯败和积雪吹远

我突然觉得：对世界的认识

恰当好处的竟是这些不起眼的跟从

在左右，与我的关系亲密无间

如此加倍小心、不离不弃

而剩下来的，事关奔赴的壮举

没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它们在我的周围

目瞪口呆，似在为我的掌控静止、肃立

衬托由来已久的训练有素

此时枯黄的落叶飘了起来

天空像有无数兵士一层层把光聚拢

他们那么潇洒自如、从容不迫

纷纷在我的掌控中，泛着平静的芒刺

就要起程

不好意思，我还没准备好远行的盘缠

你就用手机发来信息，说明一路的行程

在哪里聚合，饮酒，吃饭，阔论什么

又在哪里分散，约定好下一站

即将奔赴的心，像浪潮冲散的一河鱼

从时间界面找到出发点，又迎着逆流回来了

我看见顺水也好逆舟也罢，我们都朝一个目的地

发出生命的奔驰，相互禀告行程中的所得所失

是啊，从军校分配后，这些年来我们端着枪

打出的点射，向方位坐标增派的稀疏、茂密

让声音长得大一点，以免被葱郁的大树围拢来

把我们的目光护佑得浅而又浅

就像此时，我们相隔的冬天

每层都有阳光穿过，把雾的距离驱散得明明白白

一不小心就看见自己同天空的鸟一样腾起

再冷，也奋起翅羽，展开另一时间的优秀景色

从今以后

从今以后，手中的枪械、匕首沾染的气息

已是记忆的尖角，慢可囤兵十万，快可削减豪气和壮阔

他只恨自己再不能积蓄马力填补跃过没来得及

打理的壕沟，让亲切的子弹和炮壳被青草簇拥得锈迹斑驳

仿佛坍塌为废墟，他就这样被解甲归田

被平定的江山掩映如一栋栋修整过的民居

既朴素又干净，又如田野上硝烟过后的旷远、清晰

醒目得让人流泪，让人一看到就滔滔不绝

所谓英雄就是熬到最后一天，被一纸命令

涂抹出绝妙的风景，让经过的每个人

朝着他来的方向说出一段惊心动魄

并以专家、行家的身份，对其深究细考

只是那时，他已变成一具雕像

坐在时间缝隙，俨然如那具立过战功的炮位

为天空来往的鸟儿扒开远飞，给予无限晴朗

听它们在时序中窃窃私语发出更多的婉转悠扬

他们就是早晨的阳光

阳光彩布般扑来。薄雾中舒展的城市

挺直身躯，像一个个昂首阔步迎接检阅的士兵

在偌大国土上煞是好看。我站在他们身边

一如既往等着他们走近，我觉得

他们就是早晨的阳光：温暖，清晰，耀眼

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充满着无限的精神

我曾经也在这光中，接受祖国的考验

严整的风纪，与擦过耳边的风声，压住的锤炼

配合那口沉淀的气，把身板鼓起

稳稳地在队列中丝毫不减。口号中等距的尊严

践行出来的品质，有着训练有素的荣耀

始终在照耀中把胸肌拧成整块整块

他们贴着一块块组合的国土，绿苗荡漾

挂满露水的晶莹，美不胜收，又万分愉悦

尽管我眼花了，但看到他们在我退位的空间

像曾经的我一样，整理衣袖，扣好扣子

我就感到世界依然整齐、完美。仿佛他们中的每员

愿意接过这面红旗，听从阳光的召唤

给大家讲述这支队伍的童年、少年、壮年

特别是讲到军鼓，我仿佛回到队列前指挥的位置

用手那么一指，他们受到启引朝向预定的目标奋勇前进

他们亮晶晶地在阳光下，领着这些城市的高楼

生长得这么好。这正是我的所愿。从阳光中飘来的气息

再不是硝烟呛鼻的味道。他们身上那种自然香的气味

清淡，迷人，一股接一股从天边飘向乡村、城市

各姿各雅，辉煌沉稳，正是我梦寐的气味

我发现他们的每张脸，展出的笃定、刚毅，都似曾相识

再读兵书

重新翻开兵书，一路打下的记号

在虚构的战事里，在假想敌中

我又看到壮士和傀儡，心怀决胜和溃败

为千山忧，为万水流

我真没有想到，身处美丽中

我还这么恋旧，还不忍翻开发黄的册页

来收集沿途不朽的骨骼，让那些流淌的鲜血

再一次涌到眼前，让我泪水长流

这时雨过天晴，他们顺着天空递来的光

合着翻滚的潮流丝毫不减，仿佛每个坐标

都有他们的哨位，为每一片葱绿站岗

护卫一缕缕峰峦流水，什么也不需要说

而我就像那时，在行军图上标出指向

甚至每一个细小的旮旯，都为壮士设计

都为傀儡埋伏，把国土规划得那么好

为他们的灵魂领回升起或降落的路

一夜无眠

仿佛她一直在身边，一直抚摸着我

一直在对我说：想想那些好事情

很快就能入睡，就能梦到她给我端茶送水

照顾父母、弟妹和孩子，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那么清晰，明明是一对假夫妻

却要尽一位真妻子的责任和义务

她说：在敌人面前装也要装得像真的一样

才不能露出破绽，被特工抓住把柄

这样的潜伏已半个世纪，我和她血浓于水

养成的习惯，分分合合，装扮得那么严密

始终不为人知，始终在信仰中守住底线

把那些秘密守到今天，活得那么自然

她苍白的脸，与窗外漏进来的月色一样

一直那么皎洁，一直那么喋喋不休

一直在对我说：想想那些好事情

你就会睡着，就会在梦里梦到我

而我翻来覆去，操出的一身冷汗

一直在她出门之后，为她一直在流

她就是我的假妻子，一个秘密特工

训练有素，让我一旦靠近，就彻夜难眠

真没想到

真没想到，这身骄傲的血骨

日子旧了，也会在她的手中捏出一把汗

被她作为枪械运用得这么好

这些命运中视为痛疼的神经

从她口中说出的粘连，风湿浸骨

一声一声，多像连续的过河

在足间簇拥刀枪，溅起迷人的水花

此刻，她游刃有余，一边在身体上划着

一边窃窃私语：就这样，就这样

你就会撵跑阻隔，就会在复原中划过疆域

洞见另一世界凸现的光

好哇，好哇，这种命不该绝的身体

红绸加身，响鼓齐鸣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意想不到中

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年轻那么有力

一出门，就看到天气晴朗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冬夜寒冷，终于可以躺在床上

翻出电脑里的旧电影，对战斗着的人物

品头论足。对他们的穿着打扮

一眼看穿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

他们都是演员，都是从这个时代

经过艺术加工回到那个时代的英雄和美女

对貌似自己的假想敌，奋力地开火

让子弹毫不留情穿过肮脏的身体

让对手的枪口总是瞄不准胆识和雄壮

哗啦啦，落在钢骨铁血的灵魂之外

这时夜深人静，屋外华灯四起

屋内枪来刀往，杀声震天

许多人正在冲锋，许多人正倒下去

又站起来，寻找着自己的来路

他们或多或少，就像今天的贫富悬殊

或衣不蔽体，或厚肥如牛

统统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我看见他们千折百转，终于通过隘口

身置早晨的阳光中，显得那么英气十足

那么不为世俗琐事所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和我身陷荣光中相隔最大的差距

     作者简介：郭毅，男，四川仪陇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外散文诗学会理事，四川散文诗学会副主席，资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四川诗歌》副主编。曾从军30余年。1985年开始文学创作并发表作品。先后在《诗刊》《十月》《解放军文艺》《青年文学》《星星诗刊》《四川文学》《诗歌月刊》《草堂》《上海诗人》《飞天》《青海湖》《山东文学》《诗潮》《诗神》《绿风》《散文诗》《解放军报》《中国青年报》《中国诗歌》《中国诗人》《散文诗世界》等200余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2000余篇(首)。出版诗集《行军的月亮》《军旅歌谣》《住在风的骨缝里》《灵魂献辞》《七个人的时间史》（与人合集）、《银河系》《突围》《诗意雁江》和散文诗集《苍茫鹰姿》《一个人的清晨或午后》《向上的路》《流水的事》《昆虫谣》等15部。作品收入《新中国军事文艺大系（诗歌卷）》《新中国六十年文学大系（散文诗卷）》《四川百年新诗选》《中外华人散文诗作家大辞典》《百年新诗选读》《四川诗歌地理》《中国年度最佳诗歌》《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中国年度最佳散文诗》《中国散文诗精选》《中国年度散文诗》《小小说选刊》等100余种重要选本，获得东坡文艺奖、鲁黎诗歌奖、《星星》诗刊优秀散文诗奖、《诗歌月刊》年度优秀散文诗奖和国际国内各种文学征文奖80多个。

    编辑黑马建雄简介:网络资深时评人，国内外有影响力的诗人、作家。原名赵志刚，四川成都人，籍贯绵阳。学美术、喜琴棋书画、摄影、唱歌、跳舞、狮舞文化等。

【作家报】编委、（作家报国内刊号:CN—43—7903 /R，国际刊号:ISSN—1728/—4993）《东方文学·诗刊》（影响国内大部分区域、国外30多个国家）主编、国际当代华文诗歌研究会常务理事、《国际联合报】社执行主编、中国诗歌学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

     写过近2万首诗歌。500余首作品发表于国家、核心、省一级文学期刊、报刊。作品散见《诗刊》、《星星》、《绿风》、《诗选刊》、《诗歌月刊》、《草堂》、《鸭绿江》、《凉山文学》、《剑南文学》、《草地》、《椰城》、《澳门月刊》、《文化研究》、《中国文艺家》、《新国风》、《中国诗界》、《作家报》、《精神文明》、《北疆文艺》、《扬子晚报》、《绵阳日报》、《绵阳晚报》、《四川科技报》、《常青藤》美国、《香港诗人》、《南华报》台湾、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网)等媒体。

2015年荣获中国网络写手百强榜64位。（时评文章）；

2017年荣获中国诗歌网中国诗坛实力诗人荣誉称号；

2018年荣获九子岩诗歌大赛诗歌奖；

2020年荣获张家界第四届国际诗歌节优秀奖；

     2018年作品收录《中国先锋作家诗人》、《九子岩.诗歌》精品录、《新诗百年纪念典藏》、《世界最美爱情诗》等国家级岀版社书籍。2019.3月份出版专著《空樽》诗集。

       黑马建雄跨越过六百多万公里的大好河山，心胸开阔、阅历丰富。原（中华网、搜狐、环球、等）资深版主、所写原创文章网络点击率近6个多亿。开办过西南区域第一家东方雄狮军事网站，影响遍及60多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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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黑马建雄主编微信公众号:东方文学·诗刊、蜀国风诗刊、蜀国风文学、东方文学艺苑发表中国作协、省一级作协会员当代资深诗人、当代诗人诗歌朗诵作品3000余首，在国内外诗坛具备较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