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只孤独的野鸡
文/ 铁裕
记得小时候,父亲将我送到昆明市西山区三家村小学读书时,在我们蛰居的陋室后面,有一座叫哨所山的大山。山上长满了各种野草、藤蔓、灌木,另外就是苍翠、伟岸的针叶林。
站在山下抬头望去,哨所山葱葱茏茏的,巍峨起伏,纵横连绵。总会使人灵感频至,也使我联想到对大自然的热爱。
使我意想不到的是,这座大山中,竟也蛰居静着一只野鸡。我在一个黄昏发现了它。但这只是野鸡胆子很大,并不怕人。
这只野鸡看似普通,却有着独特的鸣叫声;
它常常在清晨鸣叫,仿佛在对大自然感恩;
那声音婉转而悠扬,常常在山野之间跌宕;
也只因为由此声音,才使山林更加有生机。
我的故乡八仙营,也有野鸡。离老家不远处,有一座山野名叫大碑山,常常有野鸡出没于草丛、灌木里。而在大碑山后面的一些小山中,也有野鸡,常常有人看到它们的身影。
由于野鸡的体型较大,飞得不太高,因而容易受到它的天敌的攻击。野鸡一般都是贴地飞行,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和攻击能力,遇到险情,也只是一味的逃逸。
但它逃逸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当野鸡感到有异常响动,或是见到天敌时,它早就溜到别处去了。但野鸡最大的天敌还是人类,人类除了用网捕捉外,还可以远距离用枪射杀。野鸡在人类面,实在太无能了。也许,这就是它的宿命。

而我在昆明市西山区三家村小学看到的那只野鸡,不知是怎么来到山下的。是迷了路?还是被捕捉后成功逃脱?或者是哪个好心人从猎人手中买了放生?
我胡乱的猜测着,而野鸡则警惕的在草丛中踱步、寻食。有时也会离开树林、灌木丛来到空地上,但两眼机警的四处巡视着。
为了不打扰它,我就从窗子里看。野鸡的神色十分忧虑,不知是与儿女失散了,还是失去了郎君?我决心保护这只狐独而漂亮的野鸡。我想:不管怎么说,它也是一种生命。
有天中午,这只野鸡被两个小混混看到了。他们转动着贪婪的眼睛商量说:“找支猎杀来将这只野鸡射杀,好好的打个牙祭”。
我一听气极了,就冲门去质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要射杀野鸡?它妨碍着你们什么了”?
两个小混混说:“就是我们不打,别人也会打的”。
我说:“别人打不打,那是另回事,只要你们下打就行”。
两个小混混走后,我的心里很难过,总担心野鸡被人打掉。要想将它捕回喂养,又抓不到,也怕伤了它的心。
过了两个月,显得非常平静,我也就淡忘了野鸡的处境。
可有一天夜里,我听到了野鸡的叫声。有些凄凉、急促;有些绝望、清冷。
那声音是在茫茫的深夜里传来的,显得旷远而深沉,沙哑而悲愤。
难道它遇到天敌了,或是被人暗算了?
难道它有何不舒服,才发出这样的叫声?
难道它感到有危险,在向我发出求救的讯息?
难道它已被捕捉了,即将结束它孤独而短暂的生命?
我猛地坐了起来,打开窗子看,伸手不见五指。而野鸡的叫声恍若隔世,根本不知道它在哪儿?
“雊雊、雊雊”那声音是那样的孤寂,没有和声,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哀怨的声音。
这一夜,我失眠了。总是打开窗子,望天上的星星。

第二天天刚擦亮,我急忙往山中去寻找那只野鸡。只见在一棵树下,零落着几片羽毛,野草被踩塌得东倒西歪。不远处,有一个窝巢,还有几枚野鸡的蛋。其中一个已被碰碎,而野鸡也不知去向。
可怜的野鸡,是不是已被人捕去了?还是被老鹰叼走了?也许是这里的环境无法生存下去,或是被天敌追杀,才忍痛留下几枚蛋,弃巢而去?
我不禁想着:这个地球也太小了,鸟类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窄。而大面积的森林被毁,土地严重沙漠化。也许有一天,鸟兽也会像恐龙一样灭绝,也许有天,我们人类也会……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不禁想到宋代诗人陆游的一首诗:
黍醅新压野鸡肥,茆店酣歌送落晖。
人道山僧最无事,怜渠犹趁暮钟归。
难道陆游也同情野鸡吗?那只孤独的野鸡,神秘的失踪了。但那孤寂的身影,总是在我的心灵中挥之不去。
2023年10月27日。


作者简介: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