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第五卷 持久战中的煎熬
韩济生
第94回 运东大队（八）
韩行的队伍里和运东大队里分配到两个小儿童团员，就是小瘦子和小胖子。韩行对小瘦子说：“你快快把我们领到村子里最高的房子里面。”
小瘦子说：“哪里还有最高的房子呀，原来有个二层楼，都拆了。现在有个最高的房子，是地主家的，我领你去吧！”
韩行这才想到了，原来有个拆楼运动，那就是把村里二层楼以上的高层建筑全部拆掉。看来，什么事都是双刃剑，在怕敌人占领村庄的同时，有利于我们的一些因素也给平衡掉了。在小瘦子的带领下，韩行的这些人和运东大队的人迅速地占领了这家地主家的高房子，以及附近的一片房子。
鲁西平房顶本来就是平顶的，好方便晒粮食，在这片平顶上又建有了简单的工事，那就方便作战了。所谓的简单工事，就是半截子矮墙，方便对敌射击。每座房和每座房还搭有便梯，这样就更方便了房与房之间迅速地前进和后退。
要想断了路，那也好办，直接把木板或木梯一抽就是了。制空权有了，韩行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对白凤仪说：“白团长，你们占领着制空权，我们这些人就下去和汉奸们玩一玩近战吧！”
白凤仪嘴一撇说：“哪能呢！我们毕竟是本地人，哪能让外人玩这些悬乎的！你们就在上面给我们看着点儿，我们就下到屋里去和汉奸们玩一玩吧！”韩行想想也是，上面的活儿也不轻快，就对白凤仪说：“好吧，我们就在屋上面控制着街道，你们下到屋里，就和汉奸们玩一玩吧！”
于是两支部队分开，一支在房屋上面打，一支在每间屋每间屋的和敌人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再说这个谢金銮还是挺狡猾的，他一看在碱场地里打这场仗占不了光，所以就领着队伍撤出了碱场地。好不容易撤出了太平庄一看，好吗，损失了好几百人。
他心里这个气呀，真是老牛大憋气，呼呼地一个劲地喘粗气。
这时候，陈二虎过皮嬉皮笑脸地说：“谢司令，你是想继续撤啊，还是想打胜仗呀？”
“那当然是想打胜仗啦，”谢金銮也是个官迷，老想着给日本人立下战功，自己好高官任做，骏马任骑。
陈二虎说：“那就杀他个回马枪。在那片碱场地里，我们没法和他们打，因为他们地理熟，我们杀到了太平村里，人多势众，难道还怕他们的游击战不成。”
谢金銮一想也对，自己这么些人马，武器又好，连几个土八路都打不过，回去不好交差啊，于是点了点头，下了命令：“全体听令，杀回太平庄，杀他个鸡犬不留，给他来个底朝天。”
这些汉奸们这会儿都歇好了，也缓过神来，是啊，刚才打得什么仗呀，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被藏在暗处的土八路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也太窝囊了是不是，这就杀回去，报这个仇去，也叫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这六七百人，又向太平庄杀了回来。
进太平庄，过中心街首先就有一个寨门。过去的时候，太平庄没有寨门，这也是为了巷战的要求，每个主要街道上都安了门，多给敌人制造一些障碍。第一队伪军一看寨门关着，有几个人就上来开门，人刚到了寨门跟前，也不知道从哪些枪眼里飞出来一些子弹，一下子就把伪军给打倒了好几个。
谢金銮一看是十分的生气，连这个寨门也进不去，这个仗还怎么打。他大叫一声：“机关枪，给我打——”一时，十几挺机关枪朝着这个寨门就怒吼起来，只打得木屑乱飞，寨门恨不能都散了架。看看打得差不多了，上去了几个伪军，一下子就把这个寨门给推倒了。
寨门一倒，伪军们就开始进攻街道。这个街道倒是敞开了，进去一看，家家户户顶着门，推了推，大门是顶得死死的，怎么推也推不开。要想从窗户里爬进去吧，窗户也顶得紧紧的，推的话更是连门也没有。
有的伪军就从墙上往里跳，只要一跳进院子里，那就倒了大霉啦，不是这里响起了手榴弹，那是那里响起了枪声，“轰轰——”“啪啪”“轰轰！”只炸得伪军是鬼哭狼嚎，叫苦连天。
伪军们再往前走，从几个高大的房顶上就开始往下倾泻子弹，“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
一排排的伪军倒了下去。
谢金銮一听枪声不对呀，就对陈二虎说：“陈团长啊，你听着这是土八路的枪声吗？”
陈二虎听着枪声也是不对，对谢金銮说：“这哪是土八路的枪声啊，连国民党的正规部队也没有这么好的枪啊，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上来了。”其实，在碱场地里，早就打起这样的枪了，那是陈二虎被打迷糊了，这才想了起来。
谢金銮这才回忆起碱场地里的一场战斗，好像也有这样的枪声：“这个太平庄，不光有土八路，也有正规的八路，他们掺乎在一起啦！”
“咱们打还是撤？”劝谢金銮打的是他，劝谢金銮撤的也是他，可见这个陈二虎说话随便，千万不能听他的。
可是这个谢金銮是头倔驴，耍起驴脾气来，几根绳子也拴不住他。谢金銮瞪着通红的眼睛，大声吼叫着对陈二虎：“要想撤啊，晚了！就由你花牛陈的队伍打前锋，一定要杀进寨子里，是男人的统统枪毙，是女人的统统地给她日了。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土八路的老窝给我平了。”
陈二虎大呼倒霉，我给你出了好主意，杀他个回马枪，你不奖赏也就罢了，反而逼着我往火坑里跳。倒霉啊，倒霉啊，以后再也不给谢金銮出主意了。
但是军令如山，谢金銮的官比自己的大，不听也不行啊!于是，陈二虎掏出了驳壳枪，大声地吼叫着：“弟兄们听着，我们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攻进了寨子有赏，每人赏大洋三块，要是杀一个土八路，奖励五块，要是杀一个正规的八路，赏大洋七块。弟兄们，为了我们的大洋，冲啊——”
陈二虎是光在后面叫唤，叫别人冲，自己却往后面躲。花牛陈当兵的一想，大洋再好，也不如命值钱，还是保住命再说吧！叫唤归叫唤，往前冲的也不多。
陈二虎一看奖励不管事，那就来真格的了，他又大声地吼叫着：“谁要是后退，那就统统的枪毙。你们要是不信啊，那就试试。”
陈二虎举枪就把身边两个畏缩不前的士兵，“啪” “啪”两枪打死了。
这些当兵的一看，这个陈二虎，还来真的呀！为了不被打死，又豁上命地向前冲。花牛陈的队伍和寨子里的队伍展开了每间房子的争夺战。
李小猴看到陈二虎把自己的两个弟兄打死了，也是气得肚子闷闷的，好你个陈二虎，算你狠，完全不顾忌乡里乡亲的面子，竟然打死了我的弟兄。所以这个李小猴对身边的手下说：“都多长两个心眼，小心点儿，命值钱。”
他领着二十多个弟兄，钻进了好不容易打下的一间屋里，就再也不出来了。
他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听到了墙里面好像在喊：“李小猴，你还认得我吗?“
李小猴一听，是心中大骇，他能喊自己，肯定就能看到自己，要是打黑枪，自己的小命早就完了。他和手下就着急地四下寻找，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发音的地方。
“李小猴，别找了，再找也找不到的。”墙里面又喊道。
李小猴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在王官庙比武的杜仰云吗?他急忙喊：“听出来了，这不是老熟人吗！你是不是那个杜仰云。”
“是啊，我就是杜仰云啊！愿意不愿意加入八路？别跟着陈二虎这个狗汉奸干了，死了连祖坟都进不了，叫人戳着脊梁骨骂。”
李小猴跟着陈二虎干也有些伤心，当汉奸没有出路不说，他刚才还打死了自己的弟兄，说不定什么时候，连自己也一枪崩了。为人一世，义气当先，连自己弟兄都敢杀的人，早就抛弃了情义二字，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自己还留恋他干什么？
杜仰云见李小猴没有说话，又劝道：“为了你和这些弟兄们的出路，你就好好想想吧，要是打的话，还能出得了太平庄？要是不打的话，陈二虎这个没有良心的也不会饶了你们。还是想开吧！”
李小猴一想，真是跟着陈二虎横竖是没有活路了，跟着八路干，可能对自己，对弟兄们也算是一条出路。他就对杜仰云说：“这个事忒大，我得给弟兄们商量商量。”
其实，李小猴和杜仰云的对话，很多伪军都听到了。
作者简介：
韩济生，笔名：沃土、沃土456、 沃土789。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国际诗词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协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都市头条•济南头条》签约作家、17K签约作家、奇迹作品签约作家、喜马拉雅人气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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