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重阳节前
文/苟平刚(甘肃)
岁月的河流,无声无息行进在瘦瘦的指缝间,任你如何触摸也无形、无色、无味。只在沧桑的脸庞上、斑斑驳驳的发丝间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这不,悄无声息中,最美重阳节又姗姗来了。曾经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青山绿水,竟然于此刻变得沉静、热烈了,目之所及尽皆美轮美奂了。
重阳节的前夜里,半轮明月在风起云涌的时候,愈加的迷濛如幻了。珍藏了好久的隐没于尘烟深处的情感,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里变的湿漉漉的,眼眸之中的寒凉、指尖上的烟圈袅袅婷婷,瞬间弥漫了方寸之地。
说长不长的人生旅途中,经历着太多亲人的生死别离,咀嚼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曾经,忙碌了一辈子、操心了一辈子、深深爱了儿女们一辈子的父母,生前并不知道,何为“父亲节”、“母亲节”,更不知道小孩子都懂的“重阳节”。他们,只记得岁岁年年中的二十四节气中的春节,清明节、十月一(阴历)、冬至、老历年和阳历年。
穿过黑夜的隧道,便是重阳节了,继续在时光机里穿越,就是父亲逝世十四周年的祭日了,那年,我刚刚四岁,生身母亲英年早逝了,距今已长达四十三个春秋了、养母继父亲走了的第三年也走了,快十一个年头了;未曾谋面的老岳父走了快二十年了,慈眉善目的老岳母离开我们近十年了;外公外婆、舅舅相继都越走越远了,这些亲人们都陪伴着我的成长、成家立业、抚养孩子,他们对我倾注了毕生的心血、慈爱和呵护!不经意间,我渐渐地长大了,也目睹着家人们一一逝去,锥心刺骨的疼痛怎能忘记,夜漫漫,心何其纷乱?重阳节前的夜晚,一度破碎的心汩汩流血,泪水潸然。此时此刻的我,怎能不睹物思人,思绪如潮呢?

儿时的每一个寒夜里,父亲捧着我的棉衣聚精会神地捉着虱子,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补着衣衫;每每这个时候,缠着小脚的外婆就开始了一年一度的长途奔袭。听父亲说:“外婆一个人背着沉重的装满我们姊妹几个御寒的棉衣,自平畴沃野的焦村开始启程,瘦小的身子在瑟瑟秋风里一步一个脚印下宁县,上东山,过春荣、翻越大小数十个深不见底的腰岘、进入深山老林之中的子午岭、沿着山路十八弯的羊肠小道来到了母亲的身边,这是怎样的一种撼天动地的母爱啊!就是这一件件棉衣,为我们抵挡了多少个凌冽的寒冬和腊月,就是外婆的一双小脚给了我们人间最感人肺腑的故事,就是这弱不禁风身影给了母亲多少慰藉啊!只是现在的我却再也看不见了,当年历尽艰辛给我们雪中送炭的亲亲的外婆了……
时光飞逝,一个又一个的人间十年过去了,但过往里的陈年旧事却一件也不容我轻易地忘却和淡然。毕竟,他们、她们都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岁往月来,忽而重阳!我所喜欢的金秋再一次莅临了我的人生道场,给了我一个淡淡的欣喜,浓浓的思念。就像此时此刻,一半一半的明月悬挂在夜的幕布上,交相辉映的星星仿佛来时路上的点点滴滴的记忆,承载着我的过去和现在,铭记着我的欢喜和忧伤。思念织就的线一头被两个母亲牵在九泉之下,一头被我系在了心上。
如水年华里,假如我还是个孩子多好,就可以在慈父严母的温暖的爱河中自由畅游,撒娇打滚;假如,我还没有长大,就可以扯扯外公花白的胡须,嬉笑着看他长满老茧的双手高高扬起轻轻放下,学着外婆走路时的样子,只为了哄她开心时就会有很多的糖果、红枣、核桃装满衣兜;假如,我还是从前的那个留着鼻涕的小不点,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所顾忌,想玩就玩想哭就哭多好,可惜我的世界里,已经永远没有了假如。

蓦然抬头,月亮睡着了,只剩下了一个漆黑的夜晚和指尖上袅袅升起的烟雾陪伴着无眠的我,此刻,重阳节已经抵达了我的身边,亲人似的慰藉着孤独症的我。流淌的时针里,我嗅到了秋日艳阳的味道;嗅到了登高远眺时的豁达简单;嗅到了红叶漫卷、菊花爆满山的唯美景致。
该来的总会到来,就像该去的终究会越走越远。比如:雪白雪白的寒霜、叶落归根时的寂然、以及渐渐走近的凌冽和纷纷扬扬的雪花……
黎明之后,人们会相互扶老携幼,登高望远,看色彩斑斓,缤纷如画。采一捧山菊花,满手盈香,严父慈母,目光如水,琴瑟和鸣,和谐唯美。

良辰美景,暮暮朝朝。重阳节之美,美在一份景致、美在一份孝心、美在一份温情。以人之老吾之老尊老爱老,使“最美夕阳红”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无病无灾,福寿绵长,九九久久……(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苟平刚,甘肃宁县人,网名陇上林海,笔名山魂,出生于1976年7月。从上学时就酷爱文学,生活跌宕反复,依然坚持写作,近年在公众号平台和《九天文学》等期刊上发表了两百余篇诗歌散文作品。有一半作品被读者推荐上了红榜和精华榜,网红作者之一。现从事林业工作,第十届宁县政协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