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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卫乃文:“医院一别,我再没见过他。”
刘大头:“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了。前年夏天,他一家三口喝老鼠药死了。桌上还留了封给儿子的信,大意是: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你才十三岁,爸妈实在养不活你。一年多没发工资了,咱银行存款折上只剩五元,我取了三次,还剩两元,今天全取出来,买了二斤面条,两包老鼠药。本想留下你,又怕你独自留在世上可怜,还是我们一起走吧,找你老爷、爷爷去。他们打天下时死在敌人的枪口下,新中国成立,我们翻身成了国家主人;今天,我们由主人变成奴隶,饿死在私有化的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我们去那边团聚吧。那边还有毛爷爷,他们会让我们过清净、幸福日子的!”
卫乃文:“可惜枉富仓这个敢说实话、真话,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了!”
这时侯张铁头师傅进来。乃文看着这位年逾花甲、面色憔悴、脸上布满了饱经沧桑岁月留下的深深皱纹的老人,握着他那长满老茧的粗糙的大手,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的酸楚。
乃文说:“你咋来了?我就说明天看你去呢!”
张师傅两眼噙着泪花,手也微微发抖:“你一走也没了信,想找你说句心里话也找不到了。”
乃文把他让到藤椅里,一边给他沏茶,一边向刘经理介绍:“这是我当年的师傅、瓦工班的班长。”
刘说:“当年公司的劳模、学毛著积极分子,全公司的人都认识张师傅。你们先说话,我明天再过来,你把清单拉一拉。”
说着站起来,与张师傅握手后,出门走了。
乃文问:“张大爷的身体还好吧?”
张师傅说:“身子骨还硬朗,就是心里不舒服。你看好端端一个公司,让这伙败家子给糟蹋成啥啦,连总公司的老窝都给卖啦!”
乃文没法解释、安慰他,只好转移话题。
他问:“瓦工班那些人都干啥哩?”
张说:“退休的退休,下岗的下岗。据我所知,都在家里困着呢。”
乃文问:“你生活上有啥困难吧?”
张说:“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啥困难。”
乃文拿出500元给他,他死活不要,说:“我每月在退保所领50元大洋,足够我用的。你这次是回来看看,还是不走了?”
乃文顺便把蛰仙湖工程情况向他说了个大概:“这次回来是想买点公司淘汰的机械设备,顺便看看老朋友。”
张师傅脸上的皱纹展开了不少:“那不得要不少人吗?”
乃文点点头:“是的,那是下一步的事,现在正是开工前的准备阶段。”
张说:你别再找人了,到时侯我把咱瓦工班的人全带过去。”
乃文说:“那太好啦。不过要给大家讲清楚,工程才启动,资金紧张,给大家开的工资不高,原则上是在公司工资的基础上提高20%,以后按国家政策增资。”
张说:“自己的活,讲啥钱不钱的。”
乃文说:“大家都要养家糊口,挣的也是辛苦钱,咋能不谈钱?我保证月月兑现,绝不拖欠。你要等我通知,那边安排好了,再请大家过去。”
张说:“好嘞,跟着你干心里塌实,就这样定啦。”
乃文说:“晚上住这儿,我也是一个人。”
张师傅说:“我得回去,现在社会乱,好多家的门都被撬了。尽管家里都是些破锅烂碗,没一样值钱的,但过光景又少不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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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卫冠武,男,汉族,1943年元月生,东关村八组人,家住担水堂后祖师阁前。1969年西安冶金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安徽省马鞍山市中国第十七冶金建设公司,任工程公司副经理,副处职务。后调入总公司劳资处,先后任副处长,处长十多年,高级工程师。2003年在劳资处退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