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母亲（49）母亲在上海的生活点滴（8）搬家

文/石沉

记忆中，儿时在上海跟着父母就搬了两次家，一次从闸北区搬到杨浦区，一次从杨浦区搬到父亲的原籍——余姚。后来，搬到了江西，搬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搬家不计其数了。除了搬远搬近不一样，我们的“家”始终与“搬”联系在一起。想想也对，人有一半是有“自然属性”的，“家”也要随着季节，如候鸟一样搬来搬去。当然，在这个不断变化的季节里，有“自然季节”也有“社会季节”。

母亲回上海后，我们又搬了一次家。可以这样说：那是母亲人生中最后一次搬家。那时，母亲已八十出头，又有阿尔治海默症。现在想想，真让人心疼。搬家搬了一辈子，这最后一次的搬家，母亲已经如“物件”一样，任由我们摆布了。那是从七宝搬往奉贤。由于儿子结婚生女，七宝的家住不下四代人了。我们在奉贤买了二手房，接母亲到那里居住。

在搬家的车上，母亲问我：这是要去哪里呀？我回答：我们要搬到江西去喽。本来是想“刺激刺激”母亲的脑子，或者与母亲调侃调侃。可是母亲的表情木木的，眼神里透出的全是呆滞。是不是她的思维已经停止了？她的脑海里呈现的是不是一片茫然？不得而知。

如果母亲的病、母亲的年老体弱可以像搬家一样搬走就好了。哪怕搬一万次，哪怕搬到天涯海角，哪怕年年搬月月搬日日搬，我们都愿意。如果母亲知道了，我想她会欣然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