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欧看病
文|梁克锋
老欧这几天感觉后背有点不对劲。先是感觉有点痒痒,后来感觉有点疼痛,现在感觉是刺疼了。老欧不知是什么原因,便在手机上百度,说可能是心脏出了问题,也可能是胆囊出了问题,也可能是胃部出了问题。按这三种可能,老欧分别吃了家里常备的常用药,但都不见效。老欧便感到问题有些严重了。
老伴说,可能是生了疖子吧,我去年生过一回,就是这种感觉,抺点膏药就好了。
老欧说,不可能吧,男人和女人生疖子,感觉能一样?
老伴说,咋不一样,都是人,男人比女人金贵?
老欧说,男人和女人性别都不一样,感觉能一样?
老伴说,那你快到医院查查吧,别出了大毛病,拖累我。
老欧便嫌老伴说话难听,是在咒自己,嘟嘟囔囔的回屋去了。但又觉老伴说的有道理,犹豫再三,还是上医院去了。
老欧到医院。
老欧很少去医院。平常有点头痛脑热,都是喝几杯酒了事。实在抗不过,最多到药店自个买点药吃吃。今天来医院,实则是和老伴赌口气的。老欧到医院,却不知道挂号该挂哪个科。后背的疼痛,牵扯到心脏、胆囊、胃,还可能牵扯到疖子。老欧在挂号处转了好几圈,下不了决心挂哪个科。便想到了急救科。心想急救科是什么病都治的,就挂急救科吧。
急救科里一个年轻的医生在值班,问了老欧的病情。老欧讲了可能得的几种病的怀疑。年轻医生说,那就到心血管内科去吧,那里是专治心脏病的,心脏可不能出问题。老欧虽对年轻医生没做任何诊疗就支出急救科很不满意,但心想这么年轻的医生恐怕也真治不了什么病,便接受了建议。
老欧去了心血管内科。诊室里坐诊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老欧从医生配戴的胸牌上知道他是一个姓谭的专家,便有了欢喜,便想套个近乎,便伸出双手欲与专家握手:谭专家您好,我姓欧。谭姓医生没起身,示意老欧坐下。老欧把在急救科说的几个可能重复了一遍,谭姓专家说还是先做个心脏方面的检查吧。便说有必要向你普及一下有关心脏的常识。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负有推动血液流动、向人体各器官提供充足的血流量,以供应各种营养物质,使细胞维持正常的代谢的功能……谭姓专家结束了介绍,最后说,因此保证心脏的健康是十分重要的,你还是先做个心脏方面的检查吧。便开了个大生化的单子,又开了个心电图的单子。老欧拿了单子交了款,然后排队检查,折腾一上午才拿到检验报告单,回到心血管内科。谭姓专家看了看,说你的生化各项指标都正常,心脏也没有问题。老欧说心脏没问题,难道是胆囊出了问题?谭姓专家说建议你还是到消化内科看看吧,也许是胆囊有问题。老欧便到了二楼的消化内一科,坐诊的也是个戴有专家胸牌的医生。老欧把自己的病症及怀疑给医生说了。医生说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胆囊病可不能轻视。胆囊是浓缩和储存胆汁的地方,胆汁是用于参与消化功能的,消化不好,会引起很多疾病。你还是去做个胆囊彩超吧,也可能真是胆囊出问题了。又开了检查单子,又去交钱,又是彩超。老欧把报告单拿给医生。医生看了半天,说你的胆囊没问题啊。老欧说难道是胃有问题了?医生说有可能吧,要不你到消化内二科看看,那里是专治胃病的。老欧便又到了消化内二科。坐诊的也是个有专家胸牌的医生。老欧把病症和怀疑给医生说了。医生说你到专治胃病的二科来看病就对了。胃是为全身补充营养的一个最重要的器官,胃病可不能忽视呀。便把胃的作用,胃的重要性,胃出现病变后可能会造成的严重后果洋洋洒洒说了一遍,最后说你还是去做个胃镜吧。便开了胃镜单子,嘱咐老欧明早空腹来做。老欧拿了单子去交款。一路折腾下来,便真有些累了。老欧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坐下,听邻近的两个人在说话:男的说,你这胃病一定要做胃镜啊?女的说,不做胃镜咋查出来。男的说,做胃镜难受着呢,你受得了。女的说,不受也得受,咱有这病,得受。男的说,听咱儿子说,中医院有个大夫,号脉看舌苔就能治病,咱去试试?女的说,就先去试试。便往外走。老欧听了两人的对话,心想胃镜反正明天才能做,咱也跟着去试试,便跟着两人往中医院去了。
老欧来到中医院,把自己的病症一五一十的向坐诊的老大夫说了,还把做过检查的单子给大夫看了。大夫给他号了脉,看了舌苔,又叫他脱了衣服,在后背敲敲打打的问了一些问题。大夫说你什么病都没有,就是后背长了个疖子,我给你开副膏药,抺上后不出一星期就好了。老欧便到取药处,花了十七块钱拿了管膏药,回去早中晚各抺一次,不到七天,果然后背疼痛的症状就消失了。
那天,老伴翻抽屉,不意把去年患病时抺的膏药翻出。与老欧的膏药比对,竟是同一牌子的夫西地酸乳膏。老欧看了看手里花了近千元的检验单,哝哝说,男人和女人的病,怎么能一样呢。
探 病
查出是腰椎间盘突出,医生建议手术治疗。秀月说,还是到省城大医院动手术吧,咱市的医院,不保险。
明生想想,说,那就去吧,给女儿打个电话,联系个医院。
女儿在省城医疗系统上班,很快就联系了省二院。明生和秀月坐了线路车,直接送到省二院,半天就办妥了住院手续。
明生同意到省城医院手术,其实不全是考虑医疗条件问题。腰椎间盘突出手术不算什么大手术,本市医院也能做。明生同意到省城住院,主要是躲避朋友探病。明生退休前是分管城建的副市长,虽然退休两年了,但逢年过节,还有很多朋友来探望。当然,这些朋友大多是明生在位时得过好处的。明生明白,这些人来探望,有的是出于真心感激,心里有他这个朋友。也有的是要维持他这个关系,怕他坏了他们的事情。他们知道,在这个边远小城,他这个在政府部门当了多年领导的人是有一定势力的,虽然退休了,办不成事了,但要坏他们的事还是很有能耐。明生也明白这一点,却乐意结交。都说人走茶凉,明生看着自己虽退休多年逢年过节仍门庭若市,明生便有一种满足和自豪感。
但这次是治病。他不想把自己动手术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明生住进了省二院。虽女儿给他办了个高干病房,宽敞的病房只住他一人,但疫情防控,医院管理严格,秀月不能陪床,明生也只好一个人住了。
闲来无事,便看手机。微信群里跳出一条信息:明市长,祝你早日康复出院。路途遥远,不能到医院探视,回家后再行探望。
明生心里一颤,哪个怂家伙往微信群发信息,把我住院的事泄露出去了。明生很是气恼,把手机砸在床上,又捡起来看发信人头像,却是微名。明生想打电话“克”那人几句,但不知是谁,便只好气咻咻的作罢。
但没过几分钟,明生的微信提示音便“滴滴滴,滴滴滴”的不间断的响起来。明生打开手机,微信群里有十几条信息拥来。都是问候病情、祝愿康复、抱歉路远不能前来探望的信息。明生不愿看,也不想知道是谁发来的信息,便关了手机,打开电视,去追他喜欢的电视剧去了。
第二天一早,秀月来送早餐,进门便埋怨:你怎么把手机关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害得我一路担心的,内衣都汗湿了。
明生说,什么事呀?不知哪个傻怂把我住院的事发微信群了。打开手机,手机里微信提示音又“滴滴滴,滴滴滴”的不断传来。明生把手机丢一边,秀月说,还是看看吧,不定还有其他重要事呢。
明生便看,果然有母亲发来的信息。明生把电话打过去,给母亲说了只是一点小病、不要担心的话,便又把手机关了。
有女儿张罗,明生很快就做了手术,不到十天就出院了。女儿要接明生到家住,明生说还是回家住方便,女儿便安排车把明生和秀月送回来了。
明生在家闲来无事,便翻看手机。发来的微信有好几十条,明生都逐条看了。有明生当副市长时的同事和下属,有明生在职时找他办过事的人,也有他多年相交的朋友。明生想,都是朋友,自己有病他们要来探视是一种情谊,自己关机不理睬不答复做得确有些过了。现在出院回家,总要见面的,见面时怎么说?又想自己不愿意与他们手机对话,主要是不想让有病手术的事传出去。现在既然都知道了,也就无妨了。便想该让他们知道自己已出院回家,免得担心。想逐条回复,又觉麻烦,便在微信群发了条信息:我已出院回家,谢谢朋友们的关怀!
消息发出,便吩咐秀月:去超市买些水果饮料吧,多买点,来探视的人会多。
秀月便去买了几箱饮料和几筐水果。明生到卧室换了衣服,洗了头,叫秀月给吹了发型,便坐在客厅沙发上,拿张报纸浏览。
接了几个电话,都是问候,并说要上门探视。明生便叫秀月洗了水果、泡了茶,并把饮料取出摆在茶几上。
一天没人来。
第二天,又是电话,又是说要来,又是叫秀月洗水果泡茶,但又是一天没人来。
第三天,明生便感到有些气恼。要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捉弄人的。便不再叫秀月洗水果、泡茶,但又总心神不宁的到阳台上张望,心里还是盼望着有人来。
时间过了一星期。这期间,有两位大学同学带了夫人来了,还把本市和就近几个县城的同学召集在一起,在市内最高档的鸿泰楼摆了一桌,大家觥筹交错,明生虽以水代酒,却也喝了个尽兴。也有几个明生在位时关照过的人来过,还有两位退休后认识的“钓”友来过。明生很盼望单位和以前的同事来看望,但他们都没来。
又过了几天,秀月说,买来的水果都烂了。明生说,扔了吧。便不再去阳台,回了书房。
梁克锋, 中国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新疆兵团作家协会会员。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 小说、散文散见于《西部》《绿洲》《绿风》《伊犁河》《塔城文艺界》《飞天》《河南文学》《中原》《苏州文学》《中国乡村》《中华风》《今古传奇》《精短小说》《黄海文学》《当代文学》《华人文学》《乡土文学》《大渡河》《楚风作家》等杂志及省地级报纸副刊,出版有小说集《静静的那片果园》《岁月留痕》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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