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遭贼的故事
文/王新军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了。
当时我们全家住在学校的大杂院里。里边共二十多户，有八户住在院东侧的两排平房里。另有十几户分别住在教室改造的宿舍里，每家住一间半。我家住北楼一层的一间半里，四口人，冬季婆婆来。
各家都在自己屋门口盖了个小厨房，敞开着，都没安门。那时人们做饭都用蜂窝煤，合用院里的三四个水管洗衣洗菜，邻里之间和睦相处。偶尔谁家做饭发现火不欢了，就到邻居厨房夹来一块续在炉子里，这是常有的事。
一个夏天的早晨发生的事，至今我记忆犹新。
邻居路老师突然在厨房大声喊，我昨晚炖的肉不见了。路老师四十来岁，高挑个，白白静静，嗓门特大，教数学课，在三楼讲课的声音一楼听得一清二楚。我和几个人凑了过来问他，你放哪儿了？他说，就放在炉子旁边这个小桌子上了。周老师问他是不是昨晚端屋里了，他肯定地说没有啊，真的连盆带肉都没有了。他爱人站在院里气愤地扯着嗓子喊，是咱院里的人偷的。
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多年来大院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丢东西的事。院里四五十口人互相之间都非常了解，没有那样的人。那天早晨，我发现我晾晒在屋外的一双鞋不见了，厨房小桌子上的炒瓢也没了。一晚上两家同时丢东西，真是奇了怪了，让人心烦。还好其他人没丢什么东西。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足够重视。
那天上午，路老师还去学校附近一个精神不大正常的妇女那儿看了看，她摆摊卖衣服，吃住在自己搭的帐篷里。她发起疯来，连蹦带跳地喊，闹得路李老师很尴尬。
没隔几天，晚上厨房里的东西又一次被偷。何老师晚上放在厨房的新脸盆和老范坐在炉子上的烧水壶都不见了。大家聚一起议论纷纷，这些日子，院里怎么总是招贼，专偷厨房里的东西。早饭也没心思做了。这时和我家隔两个门的邻居林书记说，这样吧，以后我们晚上睡觉前，把做饭炒菜的锅、烧水的壶、卫生油等能拿的东西都拿回屋里。炉子、蜂窝煤不好搬就不要动了。大伙也都觉得不值得报案，自己小心点算了。记得还有一次，睡觉前我忘记把饭锅拿进屋里，半夜想起来，又胆战心惊地去厨房拿了一趟。
记得母亲在世时给我说过，贼偷风不偷雨，晚上刮风更要注意防贼。后来老公找木匠在厨房安了个门，每天晚上锁上，一家人才放下心来。
不记得过了多少天，住在平房的叶老师早晨起来发现，晚上放在屋旁新买的永久牌自行车不见了。这还了得！那时买自行车不容易啊。这次引起了学校领导的重视，派一位副校长和门岗赵师傅一起仔细查找。两个车棚、南楼北楼的各个楼道、几个杂物间都没有。最后找到了教师的洗澡堂，澡堂的门紧锁着，副校长隔着玻璃往里一看，发现里边有辆自行车。澡堂钥匙只有一把，由门岗赵师傅拿着。校长让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经叶老师确认就是他丢失的那辆自行车。事情很明显：小偷就是门岗赵师傅了。
几位领导和保卫科的人严肃审问赵师傅。没几下子他就全交待了，除了自行车，前些天家属院晚上丢失的一盆肉、锅、壶等都是他偷的。他说因为生二胎被罚款，生活紧张，才产生了偷东西的念头，很是后悔。
这是典型的监守自盗。等待他的只能是开回老家，由此，有人编了个顺口溜: 学校领导大混蛋，找个小偷把门看……
【作者简介】王新军，女，毕业于河北师大外语系，中学高级教师，已退，喜写散文，有散文见于《散文选刊》《老人世界》等报刊及各电子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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