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那朵女人花
李雅君（一叶知秋）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眼睛
辫子粗又长
……
无意中播到了这首九十年代风靡大江南北的歌曲，纯朴直白的赞美，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一旁坐着的母亲听着突然说了一句：“在石泉的时候供销社的小赵长的就这么漂亮”，我的思绪一下被拉回1972年的陕西省石泉县……
大山深处的石泉县城
铁二师援越抗美回国后，马上投入到襄渝铁路的建设中，我父亲所在的汽车营就驻扎在陕西石泉县城，一连、三连和五连分别驻扎其它地方。石泉中学大院里住着的有营部、四连、二连及部队家属，再加上正常上课的学校老师、住校和走读的学生，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虽然人多嘈杂，但各自都有规则，一切井然有序。
石泉—这个山沟里的古老县城突然来了这么多解放军，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学校年龄大点的女生们都千方百计去连队那边晃悠，学校每天两餐制，开饭的时候住校女生们经过连队门前的路，不敢明目张胆的四处看，但眼珠都滴溜地乱转，二连就在我家斜后排，每天开饭的时候都排好队，河北老乡兵哥张新江领着大家唱歌，当遇女生从他们面前经过，那歌声唱的格外嘹亮！当四连操场放映露天电影时候能有机会一起看，但战士们都排好队整齐地坐在一边，根本没有联谊的机会。我们班女生年龄都还小，十五六岁的花季，都很仰慕解放军，就喜欢去我家玩，她们可能想找到与解放军接触的机会，但是部队管理非常严格。
日夜驰骋在秦岭山上的汽车兵
那时开车的司机没日没夜地在路上奔跑，不开车的战士也在连队忙于学习和训练。
在史锡腾大哥的回忆文章里了解到，学习的主要内容是人民军队的性质和宗旨，更多的是强调纪律。从国外荒山野洼中乍一回来，来到了人口众多的城镇之中，自由度高了，语言也通了，加上学校里满眼都是靓丽少女，有些人难免有点思想长毛，自然需要不时地敲打敲打。连长李恒昌不仅是个专业技术熟练的干部，而且做思想工作的水平也十分了得。记得他经常面对坐得整整齐齐的战士们，进行生动形象、风趣幽默的演讲：
“……我们现在再不是住在深山野哇里了，大家一定要注意解放军的形象！有些人随随便便的游击习气未改，走到哪里不管有没有人……”说着，他还形象地做了个小便的动作，惹得下面的战士们一阵哈哈大笑。
“还有些人，见到姑娘们连路都走不动了，一双眼睛就像探照灯似地跟着别人移动……”说到这里，他发现了目标：“你们看，你们看！你们的眼睛又看到哪里去啦？”
原来有几个虽谈不上花枝招展，却也青春靓丽、吸人眼球的女同学正好从这里经过，大家的目光就像接到了一个什么统一的命令，“刷”的一声，都跟着扫过去了。被他这么一说，大家脸上一红，又爆发出一片欢乐的笑声。
……
不久，我从家属阿姨口中听到一个消息，县城供销社有个女的“小赵”，长的非常漂亮，自从部队到了石泉，供销社里比肩接踵，生意兴隆，战士们尽管每月就十元左右的补贴，无论路多远，但都频繁地、名正言顺地去供销社买东西。怀揣着梦想，带着欣赏仰慕、站在柜台前问这问那，哪怕去买一支笔，买盒火柴也找机会去看小赵，说上几句话。
小赵是上一届石泉中学的毕业生，经常跟同学在学校操场打篮球，而且是学校篮球队的，这个操场紧挨着四连车场，有兵哥早就对她有关注。
那小赵肤洁如雪，发密如织；目脉如媚，唇赤如丹。虽然穿戴很平常，但举手投足射心魄，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真没有辜负养育她的这滚滚流淌的汉江水。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外县很远的人也专程来此一睹芳容。小赵不仅人长的漂亮，态度也和蔼，无论首长、战士还是百姓去了都热情接待，给大家带来无限的快乐！
有一位我认识的兵哥已经提干，符合部队恋爱结婚的规定了，他自身条件也很优秀，个子高人也够帅，他曾托人去和小赵牵线，但回复说小赵已经有对象了，真是遗憾！后来张营长的夫人给他介绍对象，其中有军医等条件都很优越但他都不喜欢，以各种理由婉拒了。之后有阿姨透露说介绍的对象长的模样比小赵差远了……后来他即将退伍时候，终于与一位美丽秀气的姑娘结了婚。
突然有一天供销社的小赵不见了，有的人去了很多次再也看没见到她，后来了解到供销社的领导怕出事，把小赵调走了……
当我知道此事也替兵哥们难过，不禁对供销社的经理产生恨意，太不近人情了！现在想来，这个供销社一定是公有制，如果是私有制他绝不会失去小赵这个美女广告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八卦分析莫非小赵的对象是经理的儿子？不曾得知花落谁家？
尽管看不到小赵了，但我感觉她的模样在军人们的心里留下了深深印记，这朵女人花开在了他们心里。因为后来我发现汽车营但凡我熟悉的兵哥找的嫂嫂都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比着小赵这个样板找的！
歌德在《少年维持之烦恼》这篇小说里，有两句经典句：“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军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歌曲《小芳》的作者李春波，他所唱写的小芳最后成为了他的妻子！五十多年后的今天，兵哥们都已是爷爷的年纪，可我与他们谈起此事，他们依然记得当年的小赵，这朵女人花盛开在不灭的记忆里，我很希望小赵当年的对象就是英雄铁道兵，小赵你在哪里呢？你是否还记得军人们去供销社看望你那炙热的目光？是否还记得他们走出供销社的大门时那回眸一笑呢！
作者简介：李雅君（原铁道兵二师汽车营副营长李金山的二女儿），高中毕业下过乡，当过教师，函授取得大专学历，自学考取国家会计师证书，业余爱好写作，作品曾在多个平台发表，退休前任房产管理单位财务总监，
槛外人 2023-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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