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月儿圆(散文)
王树理(回族)

月亮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活了七十多岁,始终有一种割舍不下的月亮情节伴随着我。时至今日,数也数不清的月亮镜头,仍然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过电影,有特别明亮的白玉盘,有橙黄闪光的金镶边,有宛若银鱼的梦之船,也有形同豆芽的钓钩弯.…...与这些成像入目的镜头一并存入脑海的,还有那些传神的称谓:玉兔、夜光、太阴、素娥、冰轮、玉轮、玉蟾、桂魄、蟾蜍、顾兔、婵娟、玉弓、玉桂、玉盘、玉钩、玉镜、冰镜、广寒宫、嫦娥、玉羊...除了这些寄托着人们美好期待的称谓,更有许多成人之美的故事传说。什么“玉兔捣药”“吴刚伐桂”“嫦娥奔月”“天狗吃月亮”等等,简直太多了。我比较喜欢“月下老人”的故事,因为它可以办好事,给人成姻缘。我们老家的人都习惯把月亮称为“月下老人”,也有的叫得更直白:“月老”。这个称呼后面还带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月老的别名柴道煌,是汉族民间传说中主管婚姻的红喜神,也就是媒神,它可以翻奇书定人姻缘。它一手挽着红丝,一手携杖悬婚姻簿,童颜鹤发,奔驰在烟雾缭绕中,依据神秘的“婚姻簿”将婚姻命定的男女用红丝线系足,从此无论如何他们都将成为夫妻。为这,月老成了受人们尊敬的天神。许多喜结良缘的新人,都毕恭毕敬地给月下老人行拜谢礼。这个流传久远、影响广泛的民俗神祇,不仅百姓喜欢,,反复吟咏。比如这位未婚姻着急的大岭青年,很直白地写下“月明星稀月光寒,月下老人红丝缠。鸳鸯谱上双双对,可曾许我一段缘”的诗句,就道出了作者的期盼与着急。至于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杜甫的《月夜》“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更是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稼轩(辛弃疾文人骚客们也爱不释手)中秋饮酒达旦,用《天问》体作送月词,调寄《木兰花慢》云:“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景东头。”这般情思,何等动人心魄?
相比于对文人所吟诵的诗词的欣赏,故乡的人们、尤其是孩子,更喜欢猴子捞月亮的故事,虽然它讲的是个空忙一场的童话,却也表明着纯洁精润的月亮不仅是人类的朋友,也是自然界灵长类动物的喜爱。试想,一只猴子看到月亮掉在井里,不忍心它的坠落,下决心把它捞上来,该是一种多么纯粹的仁爱之心!这比“油瓶子倒了没人扶”的人间乱象要高尚了许多。记得儿时,生产队的饲养员洪佑大伯,为了寻找一头跑丢了的小毛驴,把我们几个8、9岁的娃娃招呼到饲养场,说:你们要像猴子捞月亮那样,只要见到驴驹子的影子就赶快告诉我。我们几个飞毛腿应声而去。不到一个小时,在马车店里找到了那头驴驹子。长大成人,我要远走他乡。月亮一步不放地追着我的身影,就像我是一艘夜航船,它是我船上的一盏航标灯,为我扫除着暗夜的云霓和雾障,导航着我的前行。
二十八年之前的8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从上游的太行山脉咆哮着直奔黄河下游的冲积平原而来,作为行洪河道的漳卫新河,已经被平日里推挤在河滩地上,河坝随时有垮塌的危险。我和班子里的同志,带领三万民工奋战在抗洪第一线。夜幕降临的时刻,借着天空一轮皎月,我们乘船清理拥塞在河道里的柴草,堵塞大坝上出现的管涌,挂溜削坡,前前后后奋战了14个昼夜。灾情下去之后,我常常想起抗洪救灾夜晚的月亮。并且由此联想到在部队夜间站哨时的月亮。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千里冰封的塞外高原,望长城内外,除了高天悬挂的一轮明月,留给我的就是一片月色里的银白,手握钢枪,突然就想到了那只捞月亮的猴子。我努力着把手中的钢枪攥了攥,使劲地把两只脚向上提拔。我觉得自己在与那又大又圆的月亮融为一体。那一刻,我成了一尊雪人,很冷,很自豪。若干年后,我不再浪漫,但是,在电视剧《跨过鸭绿江》中看到了冰雕连的群像,看到了为抗击侵略者而献身疆场的英雄们的壮举。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想到月亮。
尽管我从故乡走出来了半个多世纪,月亮却始终伴随着我。我爱故乡,更热爱故乡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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