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保寿老师故事专辑
《大孝子吴欣》
“梅芳,我发的《你养我小,我养你老》的短文又得了不少赞,还有评论呢!”
年近四十的吴欣在电脑桌前,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欢叫着。
好评如潮,让他象一个网瘾少年终于打通一个难关似的兴奋。
“睡觉吧,这都快一点了。再说,那些评论和赞有啥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妻子史梅芳,三十六七的样子。很会保养,也很会打扮。在村里也算是个人物。因她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搅三分。大伙对她敬而远之,没人敢招惹她。
此时,她躺在床上有些不悦地说道:
“咋了,说不听你了?睡觉!!!”她一个高八度。
他一哆嗦,赶紧关了电脑爬上了床。
在床上,她和刚才判若两人,小鸟依人的样子象极了受宠的小花猫。她不管不顾地拱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激灵,随即疯了似的把小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一撒手她就会飞了一样。
躺在男人的怀抱,听着男人如牛似的喘吸,她微闭双眼似睡非睡软声软语地说道:”老公,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啥事,你说。”他象个醉汉似的呐呐地说道。
”老公,后天就是我妈的生日,我想明天早晨就过去,你和我一块去,儿子明后天也不上学,咱三口一起过去。我两哥指不上,咱帮着张罗张罗。”
她和娘家村相距五十来里地,两村通有公交,平时往来也挺方便。
”行,都听你要排。”
”明天去就不回来了,后天完事后咱再回来。另外,今年我不想买东西了,直接給我妈点钱。”
”你打算给多少?”
他小声地问道。
”一万!”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一万?!”
他象被蜂蛰了似的撒开她高声叫道。
“怎么,不行啊?!我妈养我这么大容易吗?我两哥又不当家。我不管谁管?”
眼看她要动怒,他立马象霜打的茄子,只好小声地乞求般地说道:
"那可是准备给我妈看病的钱啊!”
吴欣母亲今年也是快六十的人了。
在吴欣十二那年,丈夫因患肺癌医治无效撒手人寰。因此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孤儿寡母人单势薄,吴母所受的苦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如今儿子已娶妻生子,生活也眼看着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按理说吴母也该过上衣食无忧,颐养天年的生活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
小雨无休无止地下着。
吴母为找一只鸡,不小心滑了一跤,从此便卧床不起了。
开始也看过,不见有大的好转。后期干脆靠吃点消炎药止痛药唯持了。
可吴欣大舅还不死心,准备秋后领吴母去省城医院再看看。
平时,吴母一人在西仓房住着。
一张床一被褥一小凳。这便是吴母全部的家当。
史梅芳一年也去不了几趟。她嫌老太太小屋味大。
“那咱都走了,我妈咋办?”
他可怜巴巴地问道。
"这好办,"她贼兮兮地说道:“明天咱走时,给她床头多放一个馒头,再放一满碗水。老太太饿不着,渴不着,多好。”
“那…”
他还想说什么。
"好了,好了,睡觉吧老公,人家都要困死了!”
她用头拱着他的胸窝嗲声嗲气地说道。
"你呀,你呀,真是个小妖精!”
他重新用力地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2023年9月27日
《买鱼记》
田保寿
”老头子,老头子,别看了,去,上市场帮我买两条鱼回来”
老刘头刚从外溜弯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就听老伴在小屋喊道:
”下午小峰他们回来。鸡虾青菜我都买了,就差鱼了。
我现在把小屋收拾收拾,晚上他们好住。一会还得整菜,你就跑一趟吧。”
老刘头大名叫刘满福,今年六十有五。身体一值不错,去年突患脑梗,由于看的及时,才没留下后遗症。不过腿脚多少还是有点不便。
老伴今年也六十挂零。身体没毛病,家务根本不用老刘头伸一手。他就是个甩手掌柜的。
他们和儿子不在一个小区住。
节假日儿子一家三口会回来看他老两口。
老刘头最怕买东西了。平时他也不买啥。
讨价还价,货比三家,都什么呀?想想都头痛!
季节已是深秋,扬树叶子已泛了黄。
昨晚又下了一场雨,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老刘头不由裹了裹衣服往菜市场走去。
走进菜市场,老刘头就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那儿都新鲜,那儿都看不够。
蔬果禽肉,肥鱼大虾。
吆喝的此起彼伏。问价的不绝于耳。
人流摩肩接踵,如水如潮。
现在政策好了,人们生活水平都提高了。
吃穿住行比过去强了千万倍。
现在的人多有褔啊!小宝,小宝!
想起胖孙子小宝,老刘头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
”哎,哎,老爷子,老爷子,捡宝了?看把你乐的。买鱼啊?”
“啊?!对,对,买鱼,买鱼”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鱼摊前。他忙不迭地说道。
"你这鲤鱼多钱一斤?”
卖鱼小伙三十来岁,板寸头,金项链,左手戴着黄灿灿的大戒指。
”不贵,七块五一斤。老爷子你就放心买吧。你看这鱼活蹦乱跳的多新鲜啊。喂的都是精饲料,一点土腥味都没有。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行了小伙子别说了。我要两条一斤多点的。”
“好嘞。”
抓鱼装袋过称一气呵成。
”三斤七俩,七块五一斤,应收你老二十七块七毛五。行了,看你捧我场的份上,您給二十七得了。用收拾不?”
”不用,”
老刘头心想,若在这收拾利索了,老伴还不得怀疑他买的是死鱼啊。
交完钱,老刘头兴高采烈地往家赶。
”老伴买回来了,你看还都活蹦乱跳呢”
一进屋,老刘头边换鞋边把鱼递给老伴,还不忘炫耀地说。
"嗯,是挺新鲜的。这两条鱼化了多钱?”
“多钱,多钱,哎呀,我的钱包!”
老刘头一掏兜,空空如也,那还有什么钱包!
”别急,别急,好好想想,看是落那儿了?”
老伴忙安慰他道。
”我去找找看,可能掉卖鱼那了。”
“老爷子还要买鱼啊,那两条不够吃?”
"小伙子,还买什么鱼啊?!刚才买鱼,我钱包是不是落你这了?!”
”先别着急,把气喘匀了再说。”
"能不急吗?里面有好几百块呢!”
”看把你吓得。给,在我这呢。
点点钱数看对不对!”
老刘头大喜过望,颤抖着双手接过銭包,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件小事
田保寿
事情已过去八年之久了。在这期间也曾发生过不少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大都转身就忘的一干二净。唯有这件小事使我记忆忧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且时时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那年我正在推销饲料粉碎搅拌罐。客户主要是养鸡养猪户。
七月份的某一天。我经人介绍 来到富裕县北边的一个小村子,找一个姓扬的养鸡户。
我只知道他家在村子北头,具体咋走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已是六点多了,天眼瞅着要黑了,我心里很是着急。因为完事后我还得徒步走回县城。
欣喜在一家小卖店前遇到了几个唠磕的妇女。
在前边。当我说明情况,一个还算体面的中年妇女,伸出白胖的右手往前晃了晃说道。
养鸡的老扬家我知道。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弱弱的,象是怕惊吓到别人。
我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去。
在我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六十开外的一个老头。
那么仔细一打量,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长的也太惊悚了吧?太另 类了。只看那么一眼绝对终生难忘。
油光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倒是有几块黑 癍象是特意画的似。两只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为了能看清东西他努力地睁着,这就显得额头上的抬头纹更多更深了。左眼上竟还有几粒已干了的眼屎!不大的鼻子偏偏的,就好象是被谁用手摁了下去。嘴不大,嘴唇薄薄 的,是缺牙还是怎的,下唇把上唇包的严严的。下巴上几根灰黄的胡须在微风中飞荡。颧骨 很高,更显得两腮深的离奇。上身一件旧军装,看那样估计自打穿上就没洗过。更让人 咂舌的是,四个扣子,竟然是四种形状四种颜色。而他竟能把四个扣子还系错了位!下身穿一条说蓝不蓝,说黑不黑的裤子。且左裤管挽到了膝盖处,右裤却是任其自然下垂着。脚穿一双发白了的黄胶鞋,鞋带也没有,他就当托鞋穿了,可能是鞋大脚小的缘故吧。
他 驼 着背,肩上挑着两只筐,筐里有一把青草。
说完话,他垗着筐低着头只顾往前走了。
我没敢 奢望 什么,只有按胖大嫂指的方向往前找。
老扬哥俩一前不行,现在养鸡发了。老头可能回家正好和我顺路,我心想。他在我前边慢腾腾地走着,嘴里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什么。我听不太仔细。我那有心情听他自言自语,我得抓紧找到老扬家,否则有我遭的罪!
没超他,是因为我得边走边观察。一般养鸡的院都大,且鸡舍都有换气窗。
到了。老头停住脚步,没回身用手指着不远处一院落说道。
我石化了,我彻底地 懵 了!
不等反应过来,老头慢慢地转过身,挑着他的筐,顺着来路走了!
原来他老人家竟是特意送我来了!
在这物欲横流,人情冷 漠 的社会竟然还有这么质朴纯真之人?!
我自 诩走过南,闯过北,阅人无数。我的心早已麻木冷莫,不喜不悲。
可是,可是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心口感觉痛的历害,象是被谁狠狠地 扎了一下,仿佛还有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我泪眼 婆娑地向老人望去。
他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而在我此时看来,他的背似乎不驼了,且越走越高大,我需仰视才能看清!
老人家,谢谢了!我发自肺腑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我想说……》
田保寿
一不能忘却的记忆之一
德成他妈是个哑巴!
在我刚会跑的时候,每当德成和我干仗而我又打不过他时,我会边跑边象别的孩子一样大声喊着他最忌讳的这句话。随之便是:哑巴娃,长不大。和他妈,不说话。
跑脱了算我走运。若不幸被他抓住,那我可就惨了。鼻青脸肿不说,回家还得挨妈妈一顿骂。
“你怀祥妈麻这一辈子太可怜了。十多岁就没了妈。爸爸又不务正业。有点钱全抽了大烟。三个弟弟全是你怀祥妈麻一手拉扯大的。十九岁那年嫁给了比她大十三岁,还长了一脸麻子的你怀祥伯。她不就是因为家里穷是个哑巴吗?我娃以后可不许再乱喊了啊”
德成比我大一岁。他有两个哥哥三个弟弟。我两家是前后院。
别看怀祥妈麻口不能言,她可能耐了。
屋里活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地里的活干得也不比一般男人差。
几个孩子冬夏所穿的衣服全是出自她的双手。有时还不忘了做几双老虎头棉鞋,送给左邻右舍的小孩子。我很自然地也穿过她做的虎头棉鞋,暖和,好看。记得那年我整整美了一个冬天。
她很瘦,可她好象有使不完的劲。
她养了几头猪,几十只鸡。拉土垫猪圈,起猪粪,挖鸡菜……她就象一个上足劲的陀螺从早到晚不停地旋转着。
在我上初中那年,怀祥伯不幸患上了半身不遂。就是大儿子德忠结婚不到半年发生的事。
尽管怀祥妈麻千般不舍,万般努力,还是没能留住怀祥伯。第二年冬天的一个晚上,他恋恋不舍又无可奈何地走了。
临終前,他满脸地不甘和遗憾对眼前的儿子们说“我放心不下你妈啊。她这一辈子太难了。她跟一般人不一样。我要去了,一后你们几个一定要好好待她,我……我……”
怀祥妈麻只是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用手帕擦拭着怀祥伯不断涌出的泪水。她并不知道怀祥伯说了些什么。
自打怀祥伯过世后,怀祥妈麻显得越发的单薄瘦小,且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布满皱纹的脸上无喜无悲。花白的头上常年顶着一块难辨本色的一方手帕。灰色的大襟布衫,黑色的裤子穿在她身上是那么的宽大,那么的不合身。
我初中毕业那年,德成参军了。他属于家庭特困大队特别照顾走的。
那一年他二哥德新也结了婚。
怀祥妈麻笑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她愿意串门了,也愿意往人多的地方去了。虽然她只是默默地笑容满面地看着别人说笑。
乡党们都同情她,理解她,更多是敬重她。
八三年,我参加工作离开了家乡。有关怀祥妈麻后来的境况只是通过家里的来信零星知道一些。
她还是那样忙。老二孩子大了些也和她分开另过了。她和老四他们一起过。
前几年,我公差回去过两次家。
怀祥妈麻显得更苍老了。花白的头发稀疏零乱,原本就残缺的牙也剩不了几棵。佝偻着腰,右手拄着一根棍子,不知咋弄的右脚还不怎么好使。
看见我她似乎很高兴。张合着缺牙的嘴吧,打着我并不明白的手势。
回想起来,看见我她可能是想起了德成,亦或是想让我和德成说些什么?
我又能和德成说些什么呢?虽然我和德成常有书信往来,我就是实话实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德成努力了,哥哥弟弟们都努力了,怀祥妈麻一生都在努力着那又如何呢?
听妈妈说怀祥妈麻比以前更苦了。不光是生活苦,更多是精神上的孤苦。
按说她应该生活的很不错。
自从德成自愿兵转业参加工作后月月给她钱花,大队过年过节还给她救济。她还养着猪鸡也有些收入。
唉,妈妈长叹一声说:
你那知道,这些年咱这风气越来越坏了。小媳妇一个攀一个吃住穿在家的地位。现在是娶个儿媳就是娶个婆婆。咱这那个婆婆不是一早起来烧洗脸水,做饭,侍侯着儿媳,孙子,儿子。若是能说会道会来事的日子还好过些。象你怀祥妈麻那样的就更没好果子吃。儿子不当家,儿媳不待见。她比一般婆婆辛苦万倍。侍侯月子千般小心万般呵护,有时还被赶出屋。孙子儿子要钱张口就给,有时自己没有宁可找人去借也要让他们高兴。
去年春节我回家。
一天中午,天特别好。我走出屋,准备到外面走走。
当走到怀祥妈麻门口时,见她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她靠在身后的土墙上,双眼微闭着,身旁放着一根有点发黑的木棍。
到家我就听妈妈说起,怀祥妈麻今夏去挑水不小心摔坏了腰,至今还没好利索。
“妈麻,晒太阳呢?”
来到跟前,我弯下腰恭敬地问到。
啊呜,啊呜,啊呜……
她猛地睁开眼,认出是我,异常激动地喊着,挣扎着欲起身拉我的手。
我忙上前一步,双手攥着她那瘦骨嶙峋的右手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双眼有些湿热。
她呵呵地笑着,一边抽出手在我头上身上不停地摸着。慢慢地,我发现几滴泪珠从她眼角滚落。我明白,她或许把我当德成了。
到家,我和妈妈说了此事。
妈妈唏嘘着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大前年,德成把你妈麻接他那去养老。都说是天大的好事,吃喝不愁,还没啥愁心事,又有楼房住,多好啊。可你妈麻无福享受啊。待了不到半年死活要回来,说是放心不下老四老五他们。唉,人之命天注定啊。回来结果咋样呢?
上次挑水摔坏了腰,家里哥几个因为上千块的药费闹得鸡犬不宁。最后还是德成出钱才平了此亊。
在走的前一天,我特意去看看怀祥妈麻,也算是向她告别。
她颤巍巍地从石头上站起来,右手拿着黑色的棍子,左手有力地抓着我的手把我往院里拽。
我搀扶着她陏她进了她的屋。
一椅一柜一暖瓶,一席一被一老箱。
唯一奇特的是,在东墙正中端端正正地摆放着怀祥伯的遗像。
她哆哆嗦嗦地揭开炕席,拿出几个信封递给我。
我一看全是德成平时的来信。
她不停地比划着。一会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一会用力地拍着我手中的信封。一会又用手指戳我的胸口,还不时地竖起母指。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会尽力而为的。
我不禁汗颜,我承受不起她的夸赞。
回到单位,虽然怀祥妈麻那焦虑的面容时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可我始终没给德成写一个字。虽然我有他的地址。我真不知道和他怎么说。
他已做的够好了,身为人子不过如此。
我自觉不如他。
注:妈麻陕西方言即大娘。
乡党陕西方言即老乡。
《帽子》
田保寿
春回大地,万象更新。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候。
一日, 某 主管副局长带着手下三四人到一个下属站检查工作。
得到信的老站长,脱下病号服换上不离身边的有点掉色了的工作服,在护士不解的眼光下急匆匆地走出了高干房。
站长副站长,班长副班长。一行十余人象接待中央一号首长似的激动喜 悦 崇拜恭 敬地 簇拥 着年轻有为的副局长向站后的一个小山坡走去。
副局长一看就是对保养很有研究。他中等个偏胖,戴副几乎没有度数的近视镜,那张吹弹可破没有一道 皱纹平滑光洁的脸上,始终挂着永不疲倦的微笑。
蹬高临顶,举目远翘。他心旷神怡,意气风发。
或是走热了,亦是激动的。他解开上衣,随手把头上那顶价格不 菲 的鸭舌帽正了正。
他左手 插 腰,右手对着远处指指点,还不时地回头和身后的下属们说着什么。很有当年伟人的风范!
忽然,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风从众人头顶刮过。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原来是那该死的风把副局长的帽子刮掉了。那帽子正被风象滚铁环似向山坡下滚去。
这还得了,这不要出大事吗!
没人喊预备,没听见发令枪响。众人只愣神了万分之一秒,便如脱 繮的野马,又如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的恨爹妈少生四条腿地向山坡下冲去。那速度,那拼劲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在此时,在此地,怜香惜玉,绅士风范,遵老爱幼,相互谦让 ,荡然无存。大家只有一个目的,把那项高贵的帽子抢到!哪那只是一顶帽子啊!
奇迹出现了。体弱多病长年住院的老站长,恰是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他率先抢到了帽子。他把帽子紧紧的攥着,很怕再被别人抢了去。
老站长双手托着帽子,满面堆笑地来到副局长面前,局长,我帮您把帽子捡回来了!
副局长接过帽子,习愦性地弹了弹戴 在了头上。
副局长扫了神情各异,气喘不止的众人一眼,然后抻出右手,亲切地拍着老站长的肩说,不错,身体素质很好吗!
老站长激动的快要哭了。他拍着瘦骨 嶙峋的胸脯带着哭呛 说道,局长放心,我这体格再干十年也没问题!
众人 愕然!
杂想之一。
《打工仔》
田保寿
下班了,喧闹了一上午的砖厂当时静了下来。没有了嘈杂声,若大的砖厂显得是那么的静谧,那么的空旷。胆大些的鸟儿才敢探头探脑地在砖垛间嘻戏打闹。
砖厂没有食堂,没有休息室。尽有的一座水房早已是人满为患。哪些挤不进去或不愿往里挤的只能自找吃饭的地方。水房也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因为水房里不担避风遮阳更主要是喝水方便。所谓喝的水其实就是生产用水。
弟弟从已封好的窑门口旁拿起一个小黄挎包,向厂西边的那排扬树走去。那里是他哥俩中午吃饭的地方。
扬树粗壮,看样子也有三十来年的树龄了。时间已是五月下旬了,枝繁叶茂,正是吃饭休息的好地方。
树下有三块砖坯子,哥俩一人坐一块,中间那块当饭桌。
午饭照例是四个馒头一袋柞菜。
哥哥先到了。
哥哥:来,三,先坐下歇会。
弟弟:嗯。
弟弟把双手在上衣上胡乱蹭了蹭,从挎包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哥哥一个自己把另一个塞进嘴里咬住,再从包里取出柞菜放在中间那块砖坯上这才在另一块砖坯上坐了下来。
哥哥:咋样,胳膊还痛不?
哥哥咬口馒头问道。一脸的关心。
不咋痛了,没事的。哥,我现在递的砖坯又平又稳,速度还能跟上码窑师傅。嘿嘿嘿。
弟弟不无得意地说。忽然又猛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
哥,你手的伤咋样了?可别感染了。
哥哥昨天往窑里推砖坯,拐弯时不小心让推车把把手挤破了。血流不止。还是哥哥抓把土盖在伤口上才止住了血。
已结痂了,不耽误干活。咱下苦人没那么金贵。哥哥微笑着说心道。
哥,过两天开资我想买个塑料水杯。窑里太热渴的难受。递坯时都能看见前边的火,挺吓人的。
弟弟可怜兮兮地说道。
哥哥道:挺贵的,一个得好几块呢。家里有酒瓶子,明天灌上水放你跟前渴了喝几口。
弟弟道:这也行。挺好的。嗳,哥,咱西院小华劝我报考技校,你看能行吗?
哥哥道:试试也行,总不能总在砖厂干。
弟弟道:可人家招的是高中应界生或同等学厉的社会青年。我才是初中毕业。
哥哥道:托他给你找些学习资料,晚上少睡会看看。行不行试试咱又不搭啥。
沉默了会哥哥又道:
三啊,过些日子咱爸咱妈就要回老家了,我也该回单位报到上班了。你自已在这一定要自已照顾好自已,少说话多干活,凡事多让着点。千万要注意安全。早晨上班走的早,前屯那只狗可烦人了,冷不防就冲出来追着咬。走到那你千万要小心防着点,别让它吓着了。
弟弟道: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那只该死的狗我有招对忖它。它一出来我就弯腰假装摸东西它准跑。嘿嘿嘿嘿。
哥哥没说话,抬头望向天边的一块浮云,他感到双眼湿湿的。
哥,老家那边开始收小麦了吧?弟弟道。
快收完了。哥哥道。
哥,我想老家了。弟弟道。
唉,快吃吧,吃完眯一会,下午还干活呢。哥哥揉了揉眼睛轻声道。
拾遗之《午餐》
《求医记》
田保寿
白衣天使诚心敬,
魔鬼庸医要人命。
双手合十问上苍,
医院何时才干净。
老天爷童心未泯,变着法儿的在捉弄人。热时你恨不得一丝不挂,冷时钻进炉膛的心都有。
忽儿风和气暖,忽儿恶风哀嚎。本来就不堪一击的老弱病残,在老天爷的戏弄下更是病态百出,人人自危。
我近耄耋之年,几尽挣扎还是难逃此劫。
感冒好几天了,老伴催我上医院看看去。
我怕去医院,我怕打针。总觉得在家吃点药,多喝点水就挺过去了。不就一感冒吗,有那么邪呼吗?
到底还是拗不过老伴,那天早饭后,在她半拽半扶下我踩着太空步去了家跟前一家所谓的大医院。
医院的建筑倒也不失宏伟气魄。大门上方挂了几块黄灿灿的牌子,我老眼昏花,未能看清牌子上写的是啥。
走进大厅,老伴让我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她去挂号。
不大功夫,老伴挂完号回来了:挂的是专家号,走,去内一科。
老伴扶着我来到内一科,见屋里有四五个人在等着看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桌前坐着一个女大夫。看她只少有六十多岁了,短头烫的全是卷象是让谁扬了一脑瓜子的包米花。肥大的脸上横肉夸张地往下坠着。大嘴叉子厚嘴唇,鼻子宽而平。鼻梁上架一副老花镜。光看她肥硕的上半身我估摸她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在她右手旁摆着一摞子书,不用问肯定都是医学方面的书,有一本书已打开仿佛是书的主人时时刻刻都在刻苦地学习着。可能这就是专家的风范吧。
你干啥?女专家从镜框上方盯着我问道。
看病。大夫。老伴忙陪着笑脸低声说道。
废话,不看病找你干什么。买猪羔子你卖吗?我都快站不住了,心里恨恨地想。
看病不把病厉放桌上?我还以为你们是患者家属呢。大夫不苟言笑,语气硬梆梆地能砸死个人。
老伴忙不佚地把病厉放在桌子上,窘迫地讪讪笑着。
你咋了,哪儿不舒服?来,张嘴。过了几分钟终于排到我了。大夫问我,又给我把了把脉,之后再不理我低头在纸上写了起来。
去,先做个心电图和血长规,看完单子再说。大夫递给老伴两张单子说道。
做心电图在一楼,采血室在二楼。一圈下来再到内一科,我浑身散了架似地难受。
老伴扶我靠墙站稳,忙把血长规化验单递给大夫。
心电图报告单呢?
得一会才能出来。老伴陪着小心说道。
哪咋看呢?等那个单子出来一起看。出去在外面等着!大夫象受了污辱似的很是不悦地把单子扔在桌子上说道。
好,好。老伴一连声地说着,忙扶我来到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坐在椅子上气得我浑身直突突。
这死大夫,是老公辟腿了,还是姑娘跟人私奔了?太气人了。杀人若不犯法,我一定会扑上去咬断她的左径脉!
一个多小时后我又回到内一科。也快下班了,屋里只剩专家了。
她看完两张报告单,又拿听诊器听了听我的心律这才说道:血长规各指标都正常,心脏也没啥问题。这么的吧,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大夫,我老两口靠低保生活,有个医保还是社区办的。我看就不住院了吧?你给开几针药,我们打几天点滴算了。老伴忙说道。
唉,我这都是为你们好。大病往往是由小病诱发的。停了会她又说道:道理我都讲了,你心痛钱我也能理解,谁挣钱都不容易。那好吧,你们准备点几天?
这……,点几天呢。老伴迷糊了。她看看我再看看大夫,她那知道点几天呢?她心里肯定纳闷,这病还真听大夫的,让几天好就几天准好。真是专家呀。
行吧,那就先点三天。她站起身说道:我要下班了,下午再来我给你开药。
唉,这可真是:
人民医院爱人民,
有病没钱莫进门。
专家教授医术高,
小病大治吓死人。
作者简介
田保寿,热爱生活,心地善良,脚踏实地,特别喜欢文字,偶有心得,便笔下留墨,愿结识天下好友为朋。
组稿编审:铃龙
编辑:叶子 贺宝璇
美编:惜缘
文字审核:惠玲玲
制作:瀛洲居士
刊头题字: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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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部长 卢华山(河北)
编委
韩爱华(河北)惠玲玲(陕西)刘书琴(河北)毛恒昌(上海)石富城(重庆)李延军(陕西)杨莹(陕西)彭小毓(陕西)刘德生(陕西)王荣(辽宁)张建民(陕西)(添加中)
楹联部
部长 白公平(河北)
副部长 李彦蓉(河北)
编委
泰然(江苏)邱百灵(甘肃)周富成(江苏)王东海(河北)(添加中)
音频部
特邀部长 巧丽(新疆)
部长 于冰(河北)
副部长 骏马(河北)梦露(黑龙江)
编委
香乡(北京) 冬日艳阳(黑龙江) 田浩(天津) 心语心声(山西) 碧海青天(河北) 喜洋洋 英子 张志国(河北)枫叶(宁夏)悠闲(湖北) 山涧红枫 李严 惠玲玲(陕西)冯文静(陕西)刘崇甫(陕西)李民龙(陕西)陈莉(陕西)谢丽(陕西)孙琦(黑龙江)宋淑平(山东)杨海荣(陕西)月儿(黑龙江)李红琴(北京)王秀茹(陕西)杨晓红(陕西)穆涓涓(陕西)默韵(陕西)贾景华(陕西)高晓莉(陕西)凌子(黑龙江)莫莉(陕西)婉清(陕西)张卫静 张颖 孟繁燕(秦皇岛)张晓凤(陕西)谢艳芳(陕西)罗玲珠(陕西)程亚利(陕西)大囡(河北)贞礼(陕西)杨海静(陕西)乔晓莹(陕西)姜雅范(黑龙江)
格律部
部长 翟英(陕西)
副部长 夏青海(内蒙古)刘激扬(河北)
编委
秋禺(江苏)乡音(湖北)孙春梅(河北) 刘淑芬(辽宁) 槐增良(河北)佘正发(湖北)么忠文(北京)白公平(河北) 马到成功(河北)李庆山(河北)李曼秀(河北)郝福生(河北)田永香(广东)孙上舒(黑龙江)娄洪魁(河北)朱建美(江苏)钟家奇(湖南)陈天培(广东)凌远科(广东)冯新民(陕西)(添加中)
词曲赋部
部长 汪雯(江苏)
副部长 文墨冰言 胜利(河北)
编委 周镇添(广东)张永庄 (河北) 李杰猛(湖北)连丙堂(河北)李振汉(辽宁)陈立新(江苏)铃龙(江苏)蒋兴国(江苏)葛君(海南)付胜光(陕西)冯宝哲(陕西)(添加中)
古风部
部长 李元超(河北)
副部长 魏增才(河北)
编委
闫俊山(河北)成俊峰(陕西)唐永恩(上海)李德宛(陕西)槐丙让(河北)(添加中)
新诗部
部长 胡乃华(辽宁)
副部长 张荫成(河北)
编委
杨慧月(湖北) 卢庆学(河北)吴萍(安徽)赵雪梅(吉林)杨永振(北京)邓自然(湖南)赵芳香(陕西)王苍洲(陕西)李耀国(天津)攸春仙(山西)钟家奇(湖南)刘小奇(陕西)许增正(陕西)(添加中)
散文部
部长 莹心(山东)
副部长 李华(河北)
编委
铁裕(云南) 王玉(河南)清风月(河北)王新平(陕西)李东林(陕西)(添加中)冷月(北京)潘远芬(天津)袁占凯(河北)田方芝(山东) 李密林(河北)齐英华(山西)陈新安(陕西)王全峰(陕西)
小说部
部长 贺宝璇(山东)
副部长 张合军(河北)任春铭(山东)
编委
王振伟(吉林)李拴强(陕西)(添加中)
杂文部
部长 熊静中(河北)
副部长 王俊颖(河北)
编委(添加中)
书画部
部长 胡胜利(北京)
副部长 王栓柱(河北)
编委
王春阳(河北) 邢富强(河北)仇建庄(陕西)刘进海(陕西)周继业(陕西)支铁锤(陕西)姚万杰(陕西)许炳荣(陕西)雷鸿飞(陕西)计泽潭(河北)雷百计(陕西)乔永胜(陕西)岳七虎(陕西)田小弟(陕西)毛凯(陕西)齐宝田(山东)卢绪高(山东)冯登厚(陕西)张培良(陕西)贺志明(陕西)潘琦(陕西)徒超(陕西)周君明(陕西)王学艺(陕西)(添加中)
影视部
部长 耿进柱(河北)
副部长 高聪英(河北)
编委
宋闯(黑龙江)许毅斌(陕西)任山泉(陕西)(添加中)
榜书部
部长 胡兴民(陕西)
副部长 郭青凡(陕西)
编委
雨田四郎(陕西) 程引岳(陕西)田德有(陕西)张学印(陕西)赵云斌(陕西)胡玉全(陕西)肖红斌(陕西)陈宏伟(陕西)张培良(陕西)刘进海(陕西)潘琦(陕西)陈兴顺(陕西)齐宝田(山东)
美编部
部长 王彩维(陕西)
副部长 郑翠利(陕西)
编委
婉萍(山东) 王申未(陕西) 梁聪苗(陕西)赵香利(陕西)孟五利(陕西)田保寿(陕西)(添加中)
诗评部
部长 秦本云(湖北)
副部长 宋京平(四川)
评委
刘朝智(陕西)李剑东(黑龙江)刘丰彦(陕西)高润南(陕西)(添加中)
直播部
部长 李海龙(陕西)
编委 李民龙(陕西) 任隽(陕西)
戏曲部
部长 刘奎芬
副部长 刘冬至 孟凡志 李飞
艺术指导 葛建州 孟凡志
部长助理 王俊茹 王焕生
后勤管理 孟凡成
摄像 王建民
编委
陈瑞发 张庆增 罗淑花 罗淑琴 杨双银 崔文秀 王新玲 陈秀峰 蔡香梅 刘秀清 毕站稳 汤富花 刘永清 邓春兰 刘铁桥 刘香平 孔维华 王福利 李凤霞 张凤霞 方明 裘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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