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河欢笑战友情
李宗益
连绵几天秋雨过后,迎来了风清气朗,白云悠悠的碧空蓝天,上天似乎知道今日战友相聚,特意赐予我们这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我们几个要好的同乡,是同年同日同车来到山海之间鲁中,西瓜之乡的昌乐,军营座落在房山近临的一个山头,后来知道那是盛产蓝宝石的地方。算起来至今已是59年的战友,他们中有的省城,有的郊区,但很少联系,更难得见面。
有的分别后半个多世纪我也只见过一二次,原想疫情过后在趵突泉相聚,等了三年之久不是这病就是那有事,直到八月未才确定今日,不过相约十人,只到了五位。与我一同在省城的战友李式法昨天才办了出院手续,今早就同老伴一起在约定的趵突泉南门迎候,几次电话催问从郊区来的车到了哪儿?我一看时间,他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五战友牛、马、李三个姓,年龄最大八十,最小的已七十六岁,同一个山头,不过不在一个营房。马银业、李法星我们三人是床对床、铺上铺的同班战友,而且三人同龄,生日有别。一个哨位站岗,一架火炮操练,一个桌上吃饭,围坐在一起政治学习或开班务会,连自由活动都形影不离。刚下连队那会,新兵都好事往后靠,脏活累活抢着干,连队分配新旧大衣,先去抢旧的,把新的留给别人,饭桌上粗细两种主食,定去盛小米。大家都抢着干比着干,谁也不甘落后。我们三个为抢得工具打扫卫生,熄灯前把扫帚藏在床下或放进被窝。那时连队是室外大小便为一起的旧式厕所,随时打扫,天天都有值日生,为能抢上清理厕所,我与马银业晚上把工具藏好,早上起床号前偷偷起来,到厕所一个挖,一个挑、冲洗,打扫,神不知鬼不觉处理的干干净净。一直连续五六天,营首长发现问我们是那个哪个连的,晚点名时连首长表扬我俩,同时也批评我们不遵守作息时间。
李发星像我一样性格内向,不太爱讲话,但特别能干。虽然只有三年文化,但爱钻研,他在满是石头的营区内开荒,把一捧捧土集中起来,种上从家里拿起的菜种,时令时节鲜嫩的茄子,带花的黄瓜,鲜红的西红柿、绿油油的的小白菜成了连队食堂里的盘中餐。他当连值日时,清晨为全连百号人接好洗脸水,刷牙缸内添水挤上牙膏,那一天还把战友来不及洗的衣物,用自己的肥皂一盆盆洗出,一件件晾干迭好整齐地放在本人床铺。那年月,大兴学毛选(毛泽东选集)、学雷锋、争当五好战士(政治思想好,三八作风好,军事技术好,完成任务好,锻炼身体好),半年初评,年终总评,我们仨分别被评为“五好”战士,获得了奖状和证章。
马銀业性格开朗,头脑活泛,又能写点小稿。那年从军委总部下放到我们班当兵锻练的周少校,年大体弱,坚持与我们“三同”,与大家打成一片,我俩觉得他人好。商量创作表扬他的快板书“夸老周”,他在连队联欢会上绘声绘色演出,老周边看边擦眼睛。我俩很能谈得来,简直是无话不说,家里给他介绍对象,是个民办教师,随信还寄来的未婚妻的二寸黑白免冠照片,他把一般不示人的照片拿给我看,在被窝我打着手电看了半天。他问我婚恋什么情况,我也据实说,看好村里一个姑娘,只是人家父母,嫌我家弟妹多不同意。
后来我又调整到二班,不到一年,我与马银业分别调出连队,他当打字员,我做通讯员。两年后,我俩双双又回到老连队,我任文书,他当班长。又一年初冬,先是李发星调往千里之外的新疆某新组建的炮兵团,后来提干,逐步走上了团的领导岗位。年底,连里宣布马银业退役,连长对我说,他亲属中有历史问题,不能提干了。那时师里招收一批复员兵,他去了那个地方,没多久转入工厂当了中层干部,再后来调回家乡。
人高马大的李式法一米八几的个头,说话快言快语,齐鲁大汉重情重义形象的表现的淋漓尽致。他长我们几岁,都尊为大哥,新兵连时大家都认识他,爱打蓝球,后来成为师团蓝球队的主力,篮球场上同乡都为他加油鼓气。他字写的好,还未下连,就被选定为团里的广播员。我常借调政治处抄写文字材料,经常与他见面。李大哥任排长不到半年就当参谋。未婚妻的政审材料,还是我去调查的。之前,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政审不过关,不得已退婚,背上”陈世美”的骂名。当时我与他后来的妻子还见过一面,至今她仍记得那天是一九七一年的四月十一日。之后,她随调至炮兵司令部的丈夫随军来到省城。李大哥后来去了军区机关,他以三十年的军龄告别军营,转业至省直单位当了领导。退休后,我们共同的诗书爱好又走在一起。
老牛是北营房六团的同乡,最初我认识他是一九七二年的冬天。当时我抽调在师审干办公室,我与他们团的王长安干事北京出差,他们团早在俩月前在那里带兵,他负责后勤。那年月,到北京难,住宿更难,甚直是一床难求,我们找到他们带兵住处。那是一处地下室,我看到几个人在打牌,当王干事介绍其中一人牛司江,并说是我的同乡,我问老家是那个乡的。在那里待了两天,第三天与新兵一起乘车回到部队,多年过去了,这事他也忘得没影了。后来几次见面或聚餐就更加熟悉。
这次我们选择趵突泉不仅具有名显的标志性,而且还有一种象征意义,古今名贤与文人墨客到泉城无不在天下第一趵突泉游览或聚会吟诗。九点半左右,三战友专车而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岁月的痕迹跃然脸上,沟沟坎坎,双眼耷拉着,步履蹒跚,心里免不了有些叹惜,不过精神气还是有的,几个人一直笑盈盈的。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入公园,此时一派热闹的景象。各类花草 披上华丽的衣襟,摇曳着自己婀娜的身姿,将香气尽力地散发出去,园内的柳枝盛装打扮着自己,伸出细长的手臂好像欢迎战友。穿过茂密的竹林,流连于深深的万竹园中,以前,我每当来到这里,厚重的文脉使人仰望,总觉得历代名贤殷士儋、李攀龙、王平。蒲松龄缓缓向我走来。似乎大家不太在意那悠远的人文景点,边走边看,边停边说,从营房到战友,从家庭到子女,从过去到现在,说的最多的是某某领导转业到了那里,某某不能起床或某某已经不在。有的说话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人家说东他说西,要么怔怔的看着你的嘴型,也难怪五人中三个耳朵出了毛病,有的大声说话他也未必听到。
金秋时节趵突泉进入了喷涌最盛、水量最大、姿态最美的“最佳观赏期”。末到泉边,大家就听到泉水的轰呜声,快步走到人流入潮的趵突泉畔,寸波卷舒,气泡翻滚,“三窟鼎立”“水涌若轮”,三峰直上,犹如盛开的花瓣,花蕊涌动,时波时涟,顾盼含情,翩翩然或作明珠,飘然有态者,如数串小碎珠,攒若整珠花,白如雪。泉水极清,如一明镜。哗啦,哗啦声响,如同永不停顿的击掌声,想来,那又何不是是欢迎战友光临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家挤进靠石栏泉边集体或分别或站或蹲在泉北、泉西、泉南留下了在一起的身影。随行的李夫人与我的老伴及专门护送他们前来,李法星的儿子成了战友们的专职摄影师。他们抓住瞬间,每个地方,每个举动,每次欢笑成了摄影或录像的资料。
全长6.9公里,别称泺水的护城河,是国内唯一由泉水汇流而成,环绕于老济南脖子上的一条洁白无遐的珍珠项链,高瑞大气。人在船中游,景在水中走,沿途众泉竟流,一片大明,佛山倒影,历下亭,超然楼,解放阁等名景名点和两岸的诗情画意尽收眼底。热情好客的泉城人乘游环城,当成待客的最好方式。
雕梁画栋的游船,在一眼见底的水中不紧不慢的游走,欢悦奔涌的泉水,击打着船体,双眼望着窗外一闪而过风景名胜,大家谈兴甚浓。话匣子的李大哥再也停不下来,一路述说着他这些年到各地见到和听说的战友:山西的李副团长,济宁的韩政委,江西的彭股长,昌邑的朱股长,德州的贾干事,宋教导员,潍坊的李希彦,宫干事,孟团长的女婿孙小毛,青州的贾北涛……,一个个熟习的旧面孔,一段段军营生活在大家脑海里浮现。
游船钻过桥洞,眼前豁然开朗,柳岸花明,别有一.番景像,大明湖一片大明,数只满载游人的大小舟船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遨游。船到网红打卡地的超然楼,“近水亭台草木欣,朱楼百尺回波濆”,我劝大家到楼上看看百年“万马奔腾”,八米的“江北第一木雕”和古老拓片。有人说,为下次留个想头吧。说话间,老牛指着窗外冲大家喊:鸟,鸟,几只黑白相间长嘴巴,的鸟儿一也不知害怕站在岸边像受阅的士兵与我们对视,有的还飞来飞去拍打着翅膀。鸟叫啥名,几个人都说不清楚。环游一圈,看上去有人已疲惫,也早已过了中午饭点。
听说泉城名吃的“百年草包”鲁菜也做得地道,中午聚餐定在这里。迁居泉城也来吃过几次草包,不知是换了馅子配方还是吃黄了牙,总觉得没小时的味道。饭前,我开玩笑地说:牙口怎么样啊?有的说,假牙超过了真牙,有的调皮地说,真的一个没有,假的顶替上岗,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李大哥老伴说,老李的牙像他百岁的娘一样一个没掉,我们几个羡慕好一阵子。倒酒时,这个说吃药不能喝,那个讲医生不让喝,连喝一二斤海量的“酒仙”老牛也推托怕出事不再喝了。李大哥说,无酒不成席,说着在每人杯里倒了一点。提议每人对着摄像说一句祝酒辞,大家无不是祝愿快乐长寿或身体健康。我想起多人说过的话,”不到九十九,谁也不能走,”李大哥接话:到九十九,咱也不能走,又是一阵笑声。
夕阳西下,霞影绚烂,望着他们远去的骄车,我们不停地挥动手臂,再见!再见!
几天后,李大哥填了一首江城子.战友情的词:
军旅数载太匆匆,怀壮志,涌激情。同心相伴,奉献在军营。英雄气,正年轻。耳边犹闻军号声,鬓己霜,声如钟。抚今追昔,丹心显赤诚。岁月如歌志未酬,情永恒,毕生中。
我想,没有军旅生活的人难能体会到这份浓浓的战友情。








李宗益文学简介
李宗益,字静轩,济南人。(原济南军区炮兵转业干部)现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麒麟读书会与作家联盟副会长、普利诗书画艺联谊会副会长,偶有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作家报、济南日报山东工人报、联合日报、齐鲁晚报、人民日报等报刊与网络谋体,多件作品获得各级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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