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瑞明,网名:东山之月,热爱诗歌散文书画音乐,作品千余,有刊载媒体传播。书画作品几百,有奖项。
退役军人,中共党员,六汪文学艺术联合会副主席,区作协会员,网络作协会员,中国十佳社之一子衿诗社成员。区楹联协会副秘书长。

村东那条河
作者/陈瑞明
岁月如梭,匆匆半个多世纪,我从一个刚记事的儿童一眨眼就是已知天命之年的老叟。如今站在家乡那条河的桥上,看着上下游被杂草覆盖的那条河,似有似无的水流感慨无限。这条河半个多世纪的变迁历历在目。
这条河叫白马河,我的村就在河的西岸不远处,村庄古典,民风淳朴,白马河上游发源地自诸城鲁山沟,下游蜿蜒近百公里自日照两城入海。
我的村庄就坐落在离发源地下游不到十公里处。
五六岁记事那会,河水是自然流淌的,每到雨季,常常是波涛汹涌,巨浪滚滚,夹杂着被冲倒的大树杂草庄稼,胆大水性好的大人们常冒险到河中去捞取各种需要的东西……,而我们也总是跟着大人们去看热闹。那个时候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不一定那次河水就会改道,以至于那条河没有规则的很自然的弯弯曲曲,洪水过后,我们就去清澈的河里摸鱼,那可是我们童年最快乐的事,河水中一群群叫浮鱼和花翅的鱼,在冲刷后覆在水面的岸边草下摸鲫鱼,白鳝,各种鲶鱼,有时候不小心还会摸到甲鱼呢。最有趣的是潜在水底一般不动的叫“趴古浪子”的鱼,花花着,傻傻的,很容易就被我们抓住,最难拿的就是那好几种泥鳅了,白鳝更是,既难拿又担惊受怕——一不小心也会摸到水蛇。
河草里最多的是那些小小的虾,真可谓是数不胜数。还有长不太大的“水母娇子”(本地一种淡水咕噜)。

那个时候河上没有桥,有的只是放几块大石头来回去对岸地里干活的算作“桥”的地方。在如今市美“大桥”的下游约二百米,有一段滚水桥,平时就是城里乡下公路通车的重要交通枢纽了,说是交通,也就是一天两个来回的那几辆红白相间晃晃悠悠的客车。其他也没有什么机动车通过。
七十年代初期,国家大力整治水利,白马河在那个年代干劲十足集体主义思想盛行的精神指导下,社员们出工出力,生生是把一条不规则的河整修成两道大河堤坝约束下的河流。
从那时起河水不再泛滥,两岸载下一排排的各种树木。河水顺流而下,河中沙子干净河水清澈。
七二年,我九岁上学了,也是那年,在村子下游修建市美大桥,大桥建好了桥墩,桥面是悬砌桥面,因此,建好桥墩后就堆积起沙子来,而在堆积沙子的地方就有了很深的水湾,那年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就差点在最东头那个桥墩下的湾里被淹死呢。

转眼之间一条修整过的河流就随着时间到了八十年代末,那个时候开始降水减少,如翻腾的江水般河水不太多了,但也还算涓涓细流不断,也还是那个村妇在河边洗衣服,孩子在河中嬉戏打闹的场景。只是随着河水不断的减少和生活垃圾的侵入,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就开始不时的断流,洗衣服的少了,孩子们也跟着所谓的教育被重视而没有了自由自在的童年。
九十年代更是一切被经济大潮推着前行,建筑业开始盛兴,因此沙子成了炙手可热的建筑材料。也就从那回开始,河中的沙子被资本掏空,连当面堆积的堤坝也被筛平,只剩下了遍布河床的石头,随着农村人外出务工,以及对农村农业的不重视,这河流更没人过问了,以至于整个河道被野草覆盖,在野草丛中不时有各种垃圾,脏乱不堪。
去年我有闲暇回到老家,我沿着河走了七八里地,发现很小的水流中基本没有了六七十年代那些河中生物,而神奇的是,有了不少以前只有南方才有的河蚌和田螺,更奇葩的是还有一些白色的指甲盖大小的嘎啦,还有我们这里叫“蒋锥”的咕噜。哎!这只有半个世纪,不管是原始的还是人为的,这条河变化好大,而水生物也是如此——适者生存吧!

这次回家伏在不再是小时候以为很大的大桥上,从童年到这花甲之年的半个多世纪的所有故事,如快放镜头历历在目,感慨无限,好在又听乡亲们说政府要重新修整河道,要用石头砌筑两岸河坝。假如是真的,如此甚好,马上就要退休了,到那时一定抽时间沿着家乡这条河走走,重温这条河带给我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喜怒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