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
铁裕
家是游子漂泊后回归的港湾;
家是离经坎坷后陈说的讲坛;
家是四处放浪后温馨的地方。

黄昏,风吹雨打,冷冷清清,寻寻觅觅。那孤寂、落寞的景象,着实让人忧郁、思念、彷徨。
雾里松树迷茫,夕阳偏照山岗;
敢问天涯孤客,是否思念故乡?
黄昏,我独自伫立于野外,目击重重关山,条条江河,思维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奔涌而去,目光向远方眺望。

记得我在年幼时,随父亲登上一两“解放牌”汽车,离开了我的故乡八仙营。那一排排伟岸、苍翠的杨树;那一座座起伏、连绵的山野;那一条条弯曲、蜿蜒的小路;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被甩在了后面,渐自在视野中消逝了。从此,我远离了故乡,远离了家,也开始了我漂泊的生涯。
那时,在我朦胧的心中,并无离愁的滋味,只觉得异乡亦如家乡一样山清水秀,人也一样可亲可敬。但时间一长,一种思乡念家的念头常常如风似浪的袭来,让人难受,使人伤感。
有时候和几个朋友在一起玩耍,晚了,他们轻松自在地说:“我们要回家了,明天见”。他们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痴痴地坐着,心里也在想:我要回家。
我不禁想起王镃的诗句:
夜深月照回家梦,怕杀梅花笛又吹。
我想回家,成了我的心病,成了现实中的梦想,成了一种奢侈的欲望和期盼,甚至是一种美好的理想。可我知道,这迢迢千里路,怎能一想就回家?
是啊,阔别故乡三十多年,教我如何不想家?
当我一人独坐,无人相谈时,被寂寞围困,就推窗眺望,只见皎月当空,几点星子忽隐忽现,不免又想起了故乡想起了家,想起了父老乡亲。恍惚中,我仿佛听到当年那牧童醉人的笛声,想起了母亲的呼唤,想起了兄弟姐妹们的笑语,想起了那粗犷的民谣,还有那潺潺流淌的河水,那悦耳的百灵鸣唱……
而当夜雨淅沥,冷风吹拂时,我仿佛又看到了昔日故乡那贫穷、落后、凄凉的景象,以及那低矮的板壁瓦房,那粗糙的柴门,那简陋的傢俱。
此时,我才深深地感到:家的内涵是那样丰富而深邃,那样富有哲理与诗韵;家是一个充满甜美和温馨的港湾,是人生的起点,也是人生的终点;家是灵魂的居所,是心灵的慰藉;家是痛苦和无助时最好的洗礼,是失落和孤独时最好的供养,也是一种重生。
每当想家时,我总是在想:那逶迤、连绵的群山,是否比昔日苍翠?那清瘦、忧郁的河水,是否已绽开笑颜?那荒凉、龟裂的田野,是否已变得碧绿?那茅棚、瓦房,是否已换成一幢幢高大的别墅、楼房?那如白云的羊群,是否比昔日更肥壮?啊,家,我真想回家。
回家,是我人生的一种渴望,也是我人生的一种表达,一种生命的安慰。
王建诗云:
回家衣食无厚薄,不见县门身即乐。
出门在外,谁不想家?也许,在家的人并不去感悟家是什么?也许,由于长期的温馨,而习以为常;也许,是因为家的不和睦,而觉得家并不珍贵;只有在外漂泊的浪子,才会倍感家的亲切、温馨,家的内涵、诗意。家,在有家的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居所,而在远离家乡的人看来,家有着母亲的温馨,宽厚的父爱,兄弟姐妹的融恰;家是一个社会中的社会,也是一个宇宙中的宇宙。
是呵,谁不想家呢?蒋捷在思念家乡之时不禁吟道: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我默默地想,但愿那些和我一样的游子随时都能回家;但愿那些没有家的人,都有个家;但愿那些有家的人,有个和睦、民主、幸福的家。
出门在外,谁不想家?回家是一种必然,也是一种尽忠尽孝的表达。每一次回家都是一种享受,每一次回家都是一种幸福。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