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青梗峰 亦名: 提刀老屠;博客名:一袭青衫。男,1970年生于山西太原,现供职于某央企。
青梗峰师长少时家贫,无资苦读,却喜诗词。借邻人之唐诗以读之,夤夜不休,竟过目成诵。稍长,诵通史、研习易、现代文学等,遂览群书。后行及中州,识见乃广。每有逸兴,辄下而书,如有神助。其诗往往有可观者,锦句频传。
吾犹爱其五言,读之悦人耳目,如清风拂面,如听梵音涤人心智,如同欣赏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令人心旷神怡;其诗读后余味尤长,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众家皆曰其诗承汉魏、盛唐,赞其有“五言长城”之称号也不为过之。
嗟乎,公子如玉,明经擢秀。今特推出我的师长:青梗峰老师其中的3篇散文:《奈何桥上的轻诉》、《对话》、《二奶与情人》与诸君共赏。
后期我会陆续一一推出,请大家关注不要错过欣赏美诗🌷 🌷 ☕ ☕

奈何桥上的轻诉
青梗峰
就这样吧,我走了。37年的生命历程,即将融入那淡淡的斜晖中。只有在那里,我可以寻找生命的本源、前生的镜象、今生的寄托以及来生的牵挂。
那是一个月郎星稀的夜晚。四季花上的泪珠刚刚被那盏油灯照映,我来到了这个事事非非、缠绕不断的红尘里。一切都是那么平淡、宁静,连村东头的那只老狗也未曾叫过一声。母亲说,我出生时背上长了三根象羽毛一样的东西,招来了一个喋喋不休的算命先生。象是一切注定好了的,三旬之内飞天,一生为情所困。
后来为了破解这个谮语,在我年纪稍大之时,开始研究周易,试图找出一个择吉的方法。但屡算屡败,屡败屡算。直到今天,我才隐隐感觉到,前生即已如此,何必如此安排今生?或许是祖上因果、宗茔异物让我一页页苦痛。
我不能怨天忧人。这些无聊的理论无法说服我离开。其实,正时今生所构建的理论在一瞬间訇然倒塌之时,我灵光突现:离去比苟且更加从容,可以安详地面对与生俱来的风清和那一弯曾经听到第一声的月明。
我无法设计。一切都是在按照规划好的图纸进行施工。没有一次成型,反而时时处处充满了虚假与低劣。今生的修修补补,让我浑身伤痕,甚至于鲜血突涌之时,偶尔会飞来几个蚊蝇。是的,你们可以吞噬我的心脏,但求不要吸走我的灵魂。我可以长跪不起,可以用有史以来最低等的行为赎身。
一切都是徒劳。一节一节的悲伤乐章浸入了每一个细胞,缓缓顺着任督爬行。当从百会到达足涌时,便注定了无法看到明年的清明。
离去只是肉体的飞升,而我的灵魂永存。爱我的说我是一口井,只要大地不去升腾,就可以汲取清冽甘醇;我爱的说我是一只飞鸟,只有苍天不去下沉,你才可以越过中午,越过五更。我只有靠这生命两翼飞行。但累了,挥动的翅膀终于在今年可以留停。往昔岁月中,我一次次扮演了刑天,斗志昂扬但心智不全,只有当我真正倒下时,你才可以看到爱的永恒。
就这样吧,我走了。但愿我的精神可以在生命的延续中继承。明年的清明,你照样可以看到我的身影,唯一不同的是你在也看不到我的笑容。但我会在阴阳相隔间,为你展现身后的那一片祝福、那一片郁郁葱葱。

对话
青梗峰
抽去脊梁的太阳便是冬天的寒。软棉棉地爬上来,有气无力地倒下去。即使中晷时,也无勃发的生动。于是湖面深深关闭,偶乐可以发现模糊的鱼影:如果还有丝丝气息存在的话。
这个屋子清冷许久。它一次次地锁住了我冲出去的欲望。虽然借以平衡的周易与诗词被我蹂躏的体无完肤,但终是生活所赐,甚至已融入我手尖上的痛苦、欢喜或是爱。
几年了,我无法清理内衣上的酒痕,是用酸楚浇铸出来的酒痕。每当电流的声音剌入骨髓深处时,才有可能换得片时安宁。但这可能仅仅是光芒一瞬,于是,过去的黑沉沉地直压下来,把我挤到了墙隅。此时,我需要不仅仅是香烟,更需要的是它微弱的光。一支支,一包包,亦如佛前的香火,长明不歇。
俊赏是小杜的专有名词,任何与他分羹的想法都是徒劳。在巴掌大的地方确实无法转身,更不消说安然躺下。他便选择了酒,选择了美人。当买醉这个辞儿飘然而来时,我牢牢地抓住了它。虽然我深知它的交换价值不是金钱,而是身体。但无可奈何,因为它已是我身体的延伸。只有在它的世界里,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我愿意;一切桎梏繁琐只会消形,九十九天,四百四病,如同案板上待杀的鱼,鳞片的脱落毫不费力。
然而,一个买字却又谈何容易!道德在庙堂之上丑陋而虚伪。覆云覆雨的技俩重复上演。这里无须责任与道义,它只是一个皇冠,除了象征不值一提。但是,有根的蘋草绝不会随波逐流,甚至狂风袭来时,摇晃已是最大的劬力。十年扬州的官场,不堪重负。只有酒是不够的,它最大限度只能给你生理上暂时的安慰。车之双轮,鸟之双翼。
于是,美人的上场并无悬念。失败。卷帘的二月,掌中的轻舞,空余浮名。即便是红颜白骨,精神或许一振,但终归是满足了。亦步亦趋的做法居然可以到达古罗马:那是一个纵欲纵情的历史片断。正是这个片断,却成了半生的唯一愉恰的累赘。我知道,但我愿意。因为女人如水,美人如酒。
简化字是一种倒退。鲜活的内容变成了一块干尸。少了心的爱被抽去了魂灵,只是一堆走肉。不,是发霉的走肉。它以运动的姿态掩饰最大的缺遗。
八卦图在我眼前转来转去。相数时空阴阳,一局局都以空亡进入了纸篓。我讨厌运动着的东西,只有静止也只有静止才可以得到永恒,进而言之是爱。但这一切都是在假设中进行的,无论是易理还是常理。
把思绪冷冷地拉回来。上流或下流,鼻涕或精华,对我已无关紧要。只看见我喜欢的床,一半是我多年压成的身形,一半是空气积成的尘土。
现在,可以躺上去了。寒冷的黄昏透过窗户,阵阵铺来。

二奶与情人
青梗峰
写下这个题目,青某不由暗自发笑。非哗从取宠,实则宜可虑之。时下这二位角色满天飞舞,红尘中你来我往,上演着一样一样的悲喜。按照所谓的辨证逻辑,二者之间的核心内涵在于道德光芒之下的交换,无论是情感上、物质上还是性关系上。但它们的外延则不同许多,二奶一般来说是二奶主的禁脔,一般人不可触之,否则,后果将难以预料;情人则宽泛了许多,可以随着时空与对象的变化而变化。在此基础上,情人似乎比二奶要获得更多的同情与理解。实际上,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二奶与情人的角色也不是固定的,一切都在流转,一切都显的那么无奈。
却见故人阎婆惜又与吴伟打暖,更不采着。宋江一见了吴伟两个,正在偎倚,便一条忿气,怒发冲冠,将起一柄刀,把阎婆惜、吴伟两个杀了”。呵呵,这是典型的情杀。宋江看到自已的二奶与别人偷情,一气之下,以血祭气,情由可原。但实际想起来,觉得宋老大也过分些了,不要只问结果,还要问问原因,你宋江给了人家什么?
按《水浒》记载,阎婆一家三口从东京流落到山东郓城,因生活无计,阎老公辞世时还个棺材也卖不起,正好遇到及时雨宋大人,做了善事,阎婆很是感激,见宋江尚无妻室,就其女遗之。“宋江依允了,就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楼房,置办些家伙什物,安顿了阎婆惜娘儿两个在那里居住。”其实,宋江如此操作,就为后面之事埋下的祸根:第一,他没有给人家一个名份,就算没有正室,先娶侧室,先要有个程序吧,以宋江在本地的身份,实不应该;第二,宋江开始在阎婆惜家里居住,后为却越来越少,以婆惜十八九的年令,独守空房,甚不人道;第三,虽然宋江给些银两,“端的养的婆惜丰衣足食”,但此时的婆惜非那时零落的婆惜,物质生活没有问题了,精神生活的需要愈之强烈,再加上她精通丝竹,爱好文艺,恨无知音赏,就为张文远的出现埋下了伏笔。
张文远与宋江是同事,但他们有壤霄之别:宋江喜武,文远喜文。从周易的角度来看,喜欢文艺的人多情善感,水旺金相,天生做情人的料:“生得眉清目秀,齿白纯红;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浮荡,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调丝,无有不会。”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粘到一起了。此时的婆惜,兼任双重角色:既是宋江的二奶,更是文远的情人。事实上,古往今来,在男女关系上,做好一个角色已是不易,更不消说同时要做两个角色了,过程中择其一,结果是什么也得不到。
后来,施公通过宋江杀惜一段把阎婆惜的心态描写的淋漓尽致:白三郎文远比黑三朗公明更懂得生活,但文远同志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案,远不如江湖上闻名的宋江财大气粗,正好借宋江通晁盖一件大做文章,索要大额金钱,以图与文远同志快活后半生。
唉!可惜的是婆惜没有搞清目的与手段的关系,手段都是为目的服务的。如果婆惜把公文给了宋江,然后让宋江答应给她一大笔金钱,并且除去二奶名份,我想宋江一定是认可的,并且是会实现诺言的。宋江以仗义行江湖,乐财好施,可以为阎公置棺材,可以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难道不会帮他的二奶么?虽然宋江知道婆惜与文远的关系,但他一笑了之,这里倒显出了宋江的伟大之处。不象我们时下一帮人等,如果发现自已的二奶与别人私通,别说金钱,就连命也要拿了去,特别是那些高官,正好给了他另外寻找二奶的口实。
文远同志后面不知下落。估计施公也懒的再写他。但从短短的一个章节里我们可以发现,这个文远有些象吃软饭的,如果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如此,那他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正如李固。
李固本是大宋闻名的民营企业家卢俊义的财务总监,同时也是他的心腹。但这个家伙既觊觎卢氏家财,也垂涎卢氏之妻贾氏的美色。后为卢公被吴用设计上了梁山之后,该同志就跑到官府状告他私通草寇,并勾结贾氏赶跑了燕青。
对于李固来说,是典型的生意人。知道什么是时机,什么时候抓住时机。他从无名之辈一步步升到财务总监,除了本人精明能干之外,关键是得到了贾氏的枕边之风。卢公本对女色不大喜好,在他上梁山之前,李固与贾氏便有了暖昧之事。卢公上了吴用的当,正好给了他个天赐良机。欲合财产与美人已有。对于身入豪门的贾氏来说,后庭闺怨可想而知,但错就错在欲与李固作个长久夫妻之想。事实上,卢公不同于宋江,他不仅有钱,而且有名,这样人的重视名份,要是让卢公知道了,还不象现在香港电影里黑老大在处理自已妻子与心腹出墙事上的手段,不喀嚓了才怪呢。估计李固与贾氏深知此理,欲快速除去卢公而后快。唉,李固啊李固,在生意场上无敌,但女人面前就没有了理智:第一,卢公既入了B社会,他就得遵守B社会的游戏规则 ,本来他就是人家梁山的一个工具,既便梁上不除他,官府也会除他,何必亲已赴火?第二,他不懂得过程与结果的辨证关系,无论是情人,还是知已,如果限于过程,则顺天合地,你融我欢,如果是硬要结果,做个长久夫妻,多半是达不到的,最后不是鸟兽散,也是脑袋掉地。究其根源,还是李固吃软饭的思想在做怪,以他的关系与本事,待卢公名裂之后 ,想做什么还做不成?吃软饭的男人没有奋斗精神,总想坐离其成,结果大相径庭。同样,对于贾氏来讲,在卢公身败之后,你手握金钱,做什么也可以啊?要之,情人成为夫妻,多半是不可能的,过程虽然惊险,但其中的乐趣不可名状,请不要恪求什么结果。呵呵。
已婚女子做情人,需要的是过程,但对于未婚女士做情人,也是同样的道理。《水浒》里很出彩的一位,便是李师师。李师师才艺双绝,名压京师,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就连当时的皇帝也看上了她,由此可见她的风华绝世。不仅如此,李师师也是聪明绝顶之人,按理说,皇帝老儿看上了她,如果进了宫,日后难道不是衣食无忧?可能有人说,她本是*伎,进不得宫的。
呵,对于皇帝来说,如果想办什么事情,还有不成之理?李世民父子如何对待武才人之事,不是很明理么?青某估计,是李师师深谙过程与结果的关系,她看中的不是皇帝的权力与金钱,还是微宗的才华。在她面前,只有懂得生活的人,才是可以做情人的人,非及其它。所以,她看到宋江时,讽他为阎王小鬼,而对于燕青,她:“见了燕青这表人物,能言快说,口舌利便,倒有心看上他。酒席之间,用些话来嘲惹他;数杯酒後,一言半语,便来撩拨。”应该承认,施公对李师师是有偏见的,言语之间充满了讽刺,但后来,他的文章中又写道:《李师师道:「久闻得哥哥诸般乐艺,酒边闲听,愿闻也好。」燕青答道:「小人颇学得些本事,怎敢在娘子跟前卖弄?」李师师道:「我便先吹一曲,教哥哥听!」便唤丫鬟取箫来,锦袋内掣出那管凤箫。李师师接来,口中轻轻吹动,端的是穿云裂石之声。燕青听了,喝采不已。李师师吹了一曲,递过箫来,与燕青道:「哥哥也吹一曲,与我听则个!」燕青却要那婆娘欢喜,只得把出本事来,接过箫,便呜呜咽咽,也吹一曲。李师师听了,不住声喝采说道:「哥哥原来恁地吹得好箫!」李师师取过阮来,拨个小小的曲儿,教燕青听,果然是玉佩齐鸣,黄莺对啭,余韵悠扬。》音乐是精神的对接,如果精神相通,男女之间发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否则,仅仅是性关系,青某大恶之。果不其然,后来,李师师对燕青春心大动,“燕青只得脱膊下来,李师师看了,十分大喜,把尖尖玉手,便摸他身上。”如果不是燕青行招安大计,我想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也是正常的。对于他们之间没有完成的事,一些士人也甚为遗憾,在野史中编出后来他们俩个洞歌船弦,归隐江湖的佳话来。
传说中,李师师与周帮彦也是因精神相恋而发生了情愫:当皇帝与李师师在床上依偎之时,他在床下却写出“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的词来,且更有纤手破新橙之句。呵呵。如果青峰今生能有情人的话,还是找李师师这样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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