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属桃李终不悔
——写在教师节
文/石城吴钩 南京
记得是几年前的一个暑期，晚睡迟起。晨七时，尚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间，忽有短信，言：“我是胡亮，己在小区门口，来看望老师，方便么？”忙忙起身，门铃响，他提一兜水果，笑吟吟立于门外。
多年前，我曾被一有名民办中学邀去兼课，胡亮是该校众多学生中的一个。毕业后，他考取了南京农业 大学。之后，每年暑假他都会来看我。本科毕业，报考研究生，他也来征求过我的意见。现在，他是南京理工大学机械电子专业研究生。以往来看望，他都会提前告知，今次却是“逆袭”。他告：因忙于学业，放假后回家住了没几天就回校了。今天凌晨三点，忽然想老师你了，就决定来看望，立马便提了瓶矿泉水，翻山越岭而来——南理工和我所在小区，一在紫金山北麓，一在紫金山南麓，中间隔着一座巍巍紫金山，他居然摸黑走了几个小时山道，翻过山来看我！激动之余，忽然想起《世说新语》中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兴尽而返的故事。不同的是，其时王子猷居山阴，戴安道在剡县。一个雪天夜半，王子猷忽念戴安道，于是“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舟行一夜，己经到了剡，这位大名士竟然“造门不前而返”！哈，他居然没有去看望好友戴安道就打道回府了，理由是：“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呀哈，率真、任性的他，一至于此！王子猷是名士，我的学生胡亮与他自不可同日而语。他进了门，他来看他的老师，来看我了。与之谈，他告诉了我他的近况：己经入党，党龄三年。又拉起昔日的同学，他告，当年的同窗大都己经工作，有的有了女朋友，有的快结婚了，其中有一对竟是当年的同班同学！唯他“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边苦作舟”，还在书山学海中孜孜以求。他当年的同学、我昔日学生的情况，原先也略知一二，因逢年过节学生们会微信我，但登门者极少。胡亮是极少者之一。留他用饭，他说要回去睡觉，走了半夜山路。昨晚睡得太少。让他在我这里小睡，他一笑，说看望了老师，愿已达，就不打搅了。哦，是了，他还是学生，还有学业，于是也就不再强勉。约了以后，他告辞走了——回去，是乘车。
他走了，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我曾在拙文《夜，在海边》中写过：“大海是吾师，诗文是吾友，教书是吾爱——此生但作教书匠，心属桃李终不悔”。是的，有学子如此，当一支燃尽成灰的蜡炬又有何憾？
沧海一声笑。谚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又有云：“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自登杏坛，教书育人，余从不敢懈怠，尽心尽意尽力：教书，是吾爱，传道授业解惑；育人，关爱学生，谆谆教导，倾心倾意倾力。余之为人师表也，敢谓无愧我心——是的，既选择了当个教书先生，自当尽心竭力，此生但作教书匠，心属桃李终不悔！
哦，忘了，胡亮送的水果，一是桃，一是梨，是他在小区外的街上买的。噫，桃、梨——桃李？
【作者简介】
石城吴钩，教师，大学文化。曾从军。后教书育人。爱读书，勤笔耕，常操琴。诗文散见于报刋杂志及网络文学平台。2021年荣获全国当代诗词大会年度诗词金奖。2022年荣获中国散文网"最美中国“当代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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