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乃文上外地巡察十多天,回来到太湖花园郭桂荷住处,冲了个澡。她炒了两个菜,刚要吃饭,古明德掂着俩兜进来了。
乃文说:“还没吃饭吧?刚摆上。”
他对桂荷说:“古大哥来了,再拿双筷子。”
古明德把兜往桌子上一放,掏出一瓶红葡萄酒,4个塑料盒,盒里装的菜是:狮子头,红烧鱼,醉大虾,咸水鸭。
乃文说:“古兄太客气啦,怕来这儿饿着不是?”
他心里盘算着古一定有事,不然他是不会这样破费的。
古明德说:“我知道你不喝白酒,这是瓶法国红葡萄酒,咱兄弟俩今天来个一醉方休!”
桂荷把两个高脚杯放桌上,把打开的酒斟上,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古端起杯:“来,喝,干!”说着一仰脖,把大半杯喝了下去。
乃文说:“慢着点,别喝醉了。”
古说:“醉了好,这些天我都烦死啦!”
乃文心里也猜到几成,说:“啥事能烦住你老兄这个乐天派?”
古说:“别提了,为那条路返工,真把我愁死了。先是找不到施工队,队伍找到了,说扒路的工钱要20元一平方,好说歹说谈到18元,要先付50%的款,他们不垫资。闺女的羊毛衫厂也卖了,只能顶个零头,这回算是赔了血本啦。”
乃文安慰说:“干工程就像做生意,有赚有赔。有杨书记帮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古说:“预付款筹到了,拆除的砼块没处堆放,托亲朋好友帮助找到了堆放地,但距离工地五六公里,运费又是一大块。而且要求先支后运,否则不拉运,又是费尽唇舌,同意三天一结,还要看账户是否有钱,没钱立马停运。你说难不难,闹心不闹心?”
乃文说:“下步要找个会管工程的。我们这些人是只能赚不能赔,赔不起呀!”
古说:“谁说不是?过去不知道技术恁重要。”
桂荷说:“工程质量是企业的生命,不经挫折的人是不会明白。技术就是财富,是金钱,现在你信了吧?”
古明德虽点点头,但似乎还不完全懂,双眼盯着她,盼望她能继续往下说。
桂荷不慌不忙地说:“我看砼块不必外运,你可以买台破碎机,把砼块就地破碎,碎石、砂子可以再利用,你算算能省多少钱?”
古说:“这废料还能再用吗?可不敢再出问题。”
乃文说:“我们南九公路上,监理要求面层碎石必须用玄武石,耐磨。我们跑了许多地方找到了玄武石,但那里没有石料厂,我们就买了台破碎机,破山上开采来的大石块,把它加工成级配碎石,这是个成功的经验。为了慎重起见,你们可以与现场工程师一块研究研究。”
他说:“翟瑛是小婧在网上认识的,上海交大毕业生。刚出校门的毛孩子,什么也不懂。”
桂荷说:“你可带他到上海浦东找找毕建国,他是砼预制厂的厂长,让他好好给你讲讲。”
古说:“现在技术保密,我不认识毕厂长,他会说吗?”
乃文说:“一会儿我给老毕打个电话,再写个条子,保管能成。”
古明德的眉毛变成了弧形,面露笑容:“早知如此,我还烦什么心呢?你两口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交你们两口的朋友是交对了,快写吧,我们明天就去。”
桂荷开玩笑地说:“古大哥发财了,可别把我们忘了。”
古忙说:“你不提我还真忘了。小婧跟我说:蛰仙湖的二百亩房地产项目,想和你们联合开发。我今天来就是商量这事的。”
乃文说:“我们是穷光蛋,拿啥联合?我们从来没那野心,也不想发大财,对现在的工作、生活很满意,你还是找别人合作吧!不合作我们还是好朋友,合作后恐怕连现在的友谊也保不住了,谢谢老兄的好意!”
古说:“是的,生意好做,伙计难搁。小婧那个专横跋扈、不懂人情世故的脾气,一时也难改。不过我早晚会对得住你们的!”
作者简介:卫冠武,男,汉族,1943年元月生,东关村八组人,家住担水堂后祖师阁前。1969年西安冶金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安徽省马鞍山市中国第十七冶金建设公司,任工程公司副经理,副处职务。后调入总公司劳资处,先后任副处长,处长十多年,高级工程师。2003年在劳资处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