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美北疆印象散记
都乖堂
历时11天,四驾齐驱,行程5300公里,历经夏秋交替,畅游北疆美景。领略雪山天池乐园、高峰峡谷峻险、异域圣湖秘境、民族团结和睦、边疆稳固安宁。用心感受,用情叙写,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题记

(四)从边境口岸到沙漠魔鬼城
新疆之大,一个时区装不下,凭直觉好像和内地有2个小时的“时差”,在很多事情上都“慢半拍”。一般是早上10点上班,中午2点下班,下午3点半上班,7点半下班。
最东边的哈密太阳已经下山了,马上坐飞机到最西边的喀什,还能再看一次日落。早上自驾上国道出发,下午跑出四五百公里才终于拐了个弯。在新疆省内旅游,最佳的交通方式不是火车也不是汽车,而是飞机。新疆内部已建成并投入使用的飞机场有22个,是全国民用机场数量最多的省份。
中午时分告别喀纳斯,沿232省道经布尔津到吉木乃,全程350公里,我们整整跑了7个小时。主要是布尔津至吉木乃口岸在建的100公里高速公路全线改道在戈壁滩上。计划第二天上午参观吉木乃口岸后再出发经克拉玛依到奎屯住宿休整。
黝黑的路面在戈壁滩上蛇形伸展,定好巡航速度的爱车,好像游戏机里的公路赛一样不断把路的尽头拉到我的眼前。下午六时许,翻过最后一座山头,眼前豁然开朗,遥望绿洲草场、毡房炊烟,风光独特、自然安逸,一座新型现代化的边城小镇。正是傍晚牧归时分,骑在马上的牧人与成群的牛羊、戈壁、沙丘,绘就成一幅大漠沧桑的画卷。丁字路口再向前就是吉木乃县城---托普铁热克镇,向右去往吉木乃口岸所在地--吉木乃镇。
“吉木乃”是哈萨克语,意思为“杨树林”。吉木乃县与哈萨克斯坦有141公里边境接壤,以其独特的人文景观,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着一百多年通商历史的吉木乃口岸,属国家一类陆路口岸。这里,拥有新疆最古老的国门、原中苏冷战时期遗留下来的老会晤桥;现今中哈双方新的会晤桥和两国界碑、中哈友谊贸易桥等富有特色的边境历史文化景点。
口岸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勒泰地区吉木乃县吉木乃镇农十师186团团部所在地,为公路口岸,与哈萨克斯坦的东哈萨克斯坦州毗邻,距离吉木乃县城24公里,阿勒泰市200公里,乌鲁木齐市760公里,省道315将口岸与阿勒泰地区其它城市连接起来。
1917年沙皇倒台苏共执政,在苏联政府的积极要求下,中华民国在吉木乃与之建关开放。1923年,双方正式开展口岸贸易。1962年中苏关系恶化,口岸被迫关闭。1991年10月10日,经中哈两国政府协商,吉木乃口岸重新开关,不过它的地位已经被霍尔果斯口岸取代。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目前吉木乃口岸已发展成为新疆第三大内陆口岸。1996年6月,吉木乃口岸经国家批准,进行边民互市,成为自治区指定的边境小额贸易口岸。
上午十点,我们正时来到吉木乃边民互市,在中哈互贸交易大厅便民服务点办理了有关“边境管理区通行证”手续。旁边建有一个偌大的互贸区商业街,主要零售旅游纪念品、化妆品、红酒等数百种境内外商品。贸易市场里的商店基本上都是这边哈萨克人开的,以重工业和矿产业为主的哈萨克斯坦国,轻工产品还是要靠中国进口,所以这里平时就是哈萨克斯坦人过来采购的地方。
从县城向着吉木乃口岸进发,驱车半个小时,在穿越了空旷的荒漠地区,成片的白杨树和大面积的油葵地后,一座雄伟、气派的建筑映入眼帘,“中华人民共和国吉木乃口岸”大字醒目庄严,这便是我们的目的地吉木乃国门了。现在新建的国门呈四柱灰色大理石构建而成,很像天安门的形状,中间悬挂着一枚鲜红的国徽,上方一面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界河乌勒昆乌拉斯图河静静地从口岸边穿过,界河两岸,生长着天然野生乔木。边城小镇,游客罕至,整个口岸充满了庄严和静谧。
乌勒昆乌拉斯图河是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界河之一,汉语称为大白杨河。据说将这条小河定为国界,其实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昏官所为。那时,中国的版图比现在大得多。这位奉命前来定边界的官老爷坐在轿子里,被夏日的骄阳晒得口干舌燥,闷热不堪。他只知道边界上有条河,想着走了这么大老远,怎么还未到?一看见前面有条小河,就急匆匆地将它定为界河。其实在哈萨克斯坦那边还有一条河,那才是原先的边界河,国家的一大片领土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地划了出去。历史上,家大业大的当朝执政者,对祖上留下来的广阔家园毫不珍惜,有白送给人家的,也有被强行霸占的,以致自家的版图越缩越小,真是痛惜啊!
“决不把领土守小,决不把主权守丢!”这是边防官兵常说的一句话。国门前30米开外警戒线,游客不得靠近或长时留足。透过大门远望对面一片荒凉死寂,相对境内这边草木葱茏、绿树成荫形成鲜明对比。沿着186团场的“国境路”行走,路边的房子后面拉着铁丝网,铁丝网上挂有“严禁人畜越界/吉木乃边防连宣”的警示牌,提醒人们这里是边境所在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十师186团驻地,是全兵团离国门最近的团场。1969年中苏关系紧张,根据毛泽东主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号召指示,186团男女老少齐上阵,利用短短20天时间,共挖地道长近3公里,战壕、碉堡达10公里战备工事。这就是鲜为人知的186团龙珠山地道。事隔50多年,它仍完好如初,已成最典型的冷战遗址代表之一。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一辆“国际联运”大客车缓缓停在边检通道门口,从车上走一批来自哈萨克斯坦的商人和游客,人人都大包小包、肩扛手提有家用电器、服装百货、水果食品等商品。一个强壮的男子扛着两个汽车轮胎大步流星,感到一点也不吃力。几个落在后面的哈萨克斯坦妇女围成一团,不知叽哩呱啦说着什么。走近一看,除了几箱白象方便面完好外,一箱海天酱油从里往外撒了一地。与我们旅游出来总要给大舅二姨、三婶四姑带点外地特产作为赠送礼物一样,看来转眼间就泡汤了,那个懊悔不已劲就别提了。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一个老兵默默向国门行注目礼,向祖国在边关一线报到。挺胸低歌《时刻准备着》,内心热血沸腾,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新疆旅游,最感叹的是从一个景点到另一个景点之间距离之遥远。自驾车在沙漠戈壁间长途跋涉,你会一点点感受到人与自然之间是怎样从隔离、对抗到屈从、融合,感受到人如何不知不觉间成了深灰色的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感受到大自然如何用它一成不变的色彩和气息征服了倔强的人类。
原路返回吉木乃县城吃过午饭已是下午2点,我们又向克拉玛依开进。吉木乃至奎屯475公里(吉木乃至克拉玛依330公里,克拉玛依至奎屯145公里),加之计划再在克拉玛依沙漠魔鬼城转一圈,估计晚上十点钟到达奎屯就不错了。
“克拉玛依”一词是维吾尔语“黑油”的意思,这里是世界上唯一以石油命名的城市。1955年6月,新中国第一个大油田在这里诞生,1958年5月克拉玛依正式建市,这里更是被喻为共和国石油长子,中国石油工业的西圣地。

下午5点半,到了克拉玛依附近,就会看到很多典型的丘陵状雅丹地貌,这个就是让人充满幻想、急于要去挑战的魔鬼之城。在步行穿过景区入口的旅游接待中心时,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漫天的尘沙“呜呜”啸叫着迎面扑打而来,仿佛给我们一个“见面礼”,提醒我们进入的是一个魔鬼出没的死亡之地,提醒我们时刻不敢淡忘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
坐区间车进入沟壑纵横的魔鬼城,脚踏寸草不生的干裂黄土,周围都是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石层裸露的大大小小的山丘,高高低低参差错落。有的像杭州钱塘江畔的六和塔,有的像北京的天坛,有的像埃及的金字塔,有的像柬埔寨的吴哥窟,有的呲牙咧嘴状如怪兽,有的危台高耸垛蝶分明形似古堡,有的象宏伟的宫殿群,形状千姿百态,令人浮想联翩。这里独特的黄昏萧瑟气息也被很多大导演相中,徐克的《七剑下天山 》、李安的《卧虎藏龙》都曾在这里取景。
在起伏的坡地上,布满着血红、湛蓝、洁白、橙黄的各色石子,宛如魔女遗珠,更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魔鬼城地处风口,四季狂风不断,最大风力可达10―12级。每当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如箭的气流在怪石山岩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如狼嗥虎啸,鬼哭神号。据说在月光惨淡的夜晚,走进魔鬼城,四周黑影幢幢,风声凄厉,情形更为恐怖。
有同行游客说,魔鬼城原来就是一座雄伟的城堡,城堡里的男人英俊健壮,城堡里的女人美丽而善良,城堡里的人们勤于劳作,过着丰衣足食的无忧生活。然而,伴随着财富的聚积,邪恶逐渐占据了人们的心灵,他们开始变得沉湎于玩乐与酒色。为了争夺财富,城里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与流血打斗,每个人的面孔都变得狰狞恐怖。天神为了唤起人们的良知,化作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来到城堡。天神告诉人们,是邪恶使他从一个富人变成乞丐。天神的话并没有奏效,反而遭到了城堡里的人们的辱骂和嘲讽。天神一怒之下把这里变成了废墟,城堡里所有的人都被压在废墟之下。每到夜晚,亡魂便在城堡内哀鸣,希望天神能听到他们忏悔的声音。
这当然只是个到处都有的关于善良与邪恶之争的民间传说,真实的情形是,这里曾是一片水草丰茂的绿洲,今天却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修改”成一座寸草不生的魔幻风城。站在松软的尘沙中,我们再一次体验了东方文化天人合一思想的精髓,感觉到人类生存环境前景的恐怖和担忧。
在魔鬼城景区核心区域,还能看到几座废弃的采油机,便能感受到浓浓的工业气息,仿佛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历史。在这里寻找失去的记忆,看到的都是荒芜。美是自然天成的,而遗憾的却是我们人类的痕迹。尽管我们是从千里之外而来的“过客行者”,也要感谢上苍给我们留下的这本厚厚的自然馈赠。魔鬼城,就是神的赐予,让我们感受到大自然的另类壮美。处身于魔鬼城中间,不由自己会产生一种对千变万化大自然的巨大震撼和心灵敬畏。这也是克拉玛依这个神奇的地方,让人不得不去的神奇所在。
诗曰:
纵眼北疆察方圆,尽头圣境天地连。
守边稳疆民乐居,鬼点油灯魔成空。
华灯初上奎屯驿,歌舞笙箫古道残。
仰天试问赛里木,点将台人为谁战?
作者简介:

都乖堂,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出生于周秦文化厚重之地——宝鸡陈仓,十七岁始淬炼于河西走廊锁钥雄关——拂晓劲旅,现供职于嘉峪关市生态环境局,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嘉峪关市作家协会会员。“生活、激情、真诚、感恩”热恋一方黄天厚土,笔耕不辍,勤学励志书写人生真谛,执著于“寻根文学”创作,至今已有一百多余篇散文随笔在各类报刊杂志发表。个人散文集《心路驿站》由中国人民出版社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