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酒

文/秋之韵

我有金樽谁有酒，白云江上风吹柳，狂歌痛饮千杯酒，醉到来年九月九。这是辛弃疾的一首诗，每当对饮或独酌，便想起这首豪情万丈的诗来。九月的酒是甘甜香醇的，幽幽香气直抵灵魂，我想酒仙们也有同感。

立秋后，天气一天天转凉，退去春天的妩媚，屏去夏日的喧嚣，有了秋的沉稳。生命进入成熟之季，人生也由此走向秋天。从古至今咏秋悲秋成了文学创作的主题，吟诗作賦，对酒当歌。

我做为女人喜欢饮酒，也许是别人眼中的奇芭。成熟的男人哪个又不爱酒呢？父亲饮酒，只是小酌从不过量，酒至微醺便罢手。我记得他去世前的那年秋天，小院里的葡萄熟了，一串串葡萄，晶莹剔透，香甜诱人，父亲剪下几串葡萄，拿出珍藏的凌川酒和几样下酒菜，葡萄架下三人小酌。父亲和我的爱人平日是沉默寡言的人，只有喝了酒，话才多。那天父亲喝了许多白酒，说了许多话，从童年说到迟暮侃侃而谈。我和母亲惊诧莫名。那是父亲最后一次饮酒，难道他予感大限将至吗，或许，命运真有定数。深秋时父亲走了，我用洁白的秋菊和酒来祭奠他，带去家人的牵挂和温暖。世上有许多事情真的无法言说。请时光慢慢走吧，宁愿用我的一切换来父亲岁月长留。

秋天也是思乡怀旧的季节。人们常常感叹人生的无常，飘泊天涯的苦楚。辛弃疾写道；

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无奈一两愁。是的人生就是喜忧参半，曲曲折折的行走。我对这两句诗感同身受。

几年前在异乡飘泊，每天看见南归的大雁从头顶掠过，莫名的忧伤和乡愁便湧上心头。借酒消愁，是治愈思乡的良药。

深圳的九月酷热难耐，没有北方秋天的惬意。我约好在深圳工作的几位老乡在深南大道边上的东北酒馆饮酒。边喝边聊，几箱啤酒见了底。几位朋友踉踉跄跄走出酒店的大门，醉倒在街边的木棉树下，唱着歌；谁在乎我心里有多苦，谁知道我明天身在何处，这条路有多曲折，多么无助……苍凉的歌声唱出了无尽的乡愁在夜空回荡，我徘徊在异乡的十字街头，许久，许久。

2023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