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科长3人从许自力办公室出来，既显得心情沉重，又感到责任重大。这是因为，金牛山绝密图是两代地质人用血汗换来的，如不破案，就对不起两代地质人；更重要的是，绝密图中既有国家紧缺的油气资源标注，又有国防建设必须的放射性元素标注，一旦被敌特获得，就可能给囯家和人民造成严重后果。
他们3人经过研究，确定绝密图丢失的时间是五天前，即上星期3下午6点半下班后到次日早晨7点半上班前这13个小时内。至于绝密图丢失的存放地点，虽有窗台上和图桶里两种可能性，但如果图是放在窗台上丢失，那显然是调研队之外的人所为；如果图是放在图桶里丟失，那显然是调研队之内的人所为，而且这个人一是要有绘图室房门的钥匙，或者就住在绘图室内，二是对绝密图的特点和状况非常了解。因此，他3人决定破案工作分内外两条线进行，调研队内部的案件排查工作由刘队长负责，调研队外部的案件侦察工作由赵科长负责，并决定每星期一下午碰头，交流进展情况；如遇特殊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刘队长送走赵科长和小钱后，事不宜迟地将魏师傅和许自力两位党员请来开党支部会，讨论和布置案件排查工作。经研究，一致同意：1、明天即星期2上午召开动员会，下午分组讨论和排查；2、从星期3开始，上午工作，下午分组排查；3、为确保学术会按时召开，许自力除参与重要问题的研究外，不参加地质组的讨论和排查，集中精力把报告和图件准备好，地质组的排查工作交给周民负责。
金牛山绝秘图失窃
3、金牛河奔腾远流 3.2
郭仁炳
星期2下午，各组在排查时，都回忆起近来一段时间，由于边城发电厂缺少燃油，只得实行分街区轮流供电；五天前那个晚上，正好轮到中街停电。大家还回忆说，南山山区连续下雨，导致边城西侧的金牛河水暴涨，所以吃过晚饭，大家三五成群地到金牛河堤散步，观看河水汹涌澎湃地流向北边的金牛湖，并对能源问题议论纷纷。有的说，在金牛河上游的金牛溪建座拦水大坝和水力发电站，边城就不会再轮流停电了。有的说，在边疆盆地地下找到油田后，再建一座炼油厂，首先保证边城发电厂有足够的燃油，同样不会再轮流停电。还有人气愤地说：“一旦我们在边疆盆地找到油田就会气死那些对我国实行禁运和封锁的王八蛋！”各组在排查中还回忆起，当晚天黑后，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到未停电的东街电影院，购票看电影。并说，因为是刚上演的新片，未到河堤上散步的张大姐和3个炊事员，也去看电影了。未去看的只有6个人：一是去省城大队部开会未归的刘队长；二是到双箭沟检查探槽和探坑是否被淹，没有归队的周民；三是点着蜡烛看门的魏师傅；四是在办公室点着蜡烛赶写报告的许自力；五是患重感冒、发高烧、在女生宿舍休息的新来女大学生秦爱民；六是郑平。对此郑平解释说，自己当晚确实没有外出散步，也未去看电影，天未黑就上床睡觉了。组内其他人问郑平，何人能证明时，他摇了摇头。
刘队长放下各组排查记录，站起身，一边在办公室走动，一边沉思：当晚看电影的人，不仅可以相互证明，而且不少人还拿了当晚的电影票，故可排除；魏师傅是老革命，老党员；许自力是经过组织严格审查而发展的新党员，二人均应排除。至于秦爱民，他从大队开会回来，张冬梅告诉他，“这个妹子病得不轻”，并说她自己先是带她到医院看病，后是给她送饭送水，还给她倒尿盆，觉得她“怪可怜的”，并说：“你是一队之长，应该去看望这个妹子。”刘队长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他这个队长就应该像老大哥一样，关心、体贴、照顾好本队的弟弟妹妹。于是，他到街上买了点水果，和妻子一起，上到隔楼女生宿舍门前，敲门入内，只见秦爱民面黄肌瘦地躺在床上，虽已退烧，却显得很虚弱。秦爱民见刘队长和张大姐前来看自己，想坐起来，但又体力不支。张大姐忙将她按住，连说“躺着！” “躺着！”她感动地说：“张大姐，妳和刘队长真……”随即淌下眼泪，未能说下去。刘队长想到这一幕，觉得小秦体弱病重，无力作案；即便无病，她刚来不久，对绝密图不熟，又无绘图室房门的钥匙，无作案条件，应将她排除。
最后只剩下郑平。他虽是右派，但据许自力介绍，郑平说他老家就住在南山很偏僻的山凹里，父亲打猎，母亲开垦山地，种点粮和菜，采些山菇、木耳和药材，换点油盐；因远离官绅和战乱，家中有了点积蓄。郑平说他7岁后，父母将他送到金牛镇寄读，解放后又送他上了高中和大学。郑平说自己在校期间，学习勤奋，成绩优秀，思想上要求进步，读高中时入了团，读大学后又选上了学生会主席，被打成“右派”，纯属“冤枉”；对此，他怕被斥为“翻案”，不敢深谈，许自力也不便深问。许自力还介绍说，自己调到南山地质大队后，和邓平相处以来，发现他虽然处事警慎，很少说话，但脑子灵，记性好，业务精，工作很干，从未出错，是把好手；加之小时候生活在山里，对山中状况比较熟悉，因而发现双箭沟泥岩露头，并非碰巧，也非偶然；对此，许自力说，将来若在边疆盆地找到石油，当为郑平请功。
许自力介绍的上述情况，使刘队长一方面觉得郑平是个“有用之材”，另方面又疑惑地自问：“一个积极要求进步的青年，怎么会变成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他接着想，即便是右派，如果有人证明他当晚并未独处，那也可以将他排除；若无人证明，即便不是右派，那也难以将他排除；加之他不但有绘图室房门的钥匙，又睡在绘图室，而且对绝密图很熟，嫌疑就更大了。因此，刘队长觉得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他当晚没有单处的证据，而一旦找到这种证据，不仅可以将郑平排除，而且还可排除调研队内部作案的嫌疑。
刘队长想到这里，随即将周民和其他各组组长召集到队长办公室开会，先是对昨天下午的排查做了小结，谈了自己的分析和看法，后是对下一步排查提出了3点要求。一是要把排查重点转移到郑平身上，即动员各组同志，仔细回忆当晚有没有见过他，绝密图丢失后他有无异常情况。二是要周民做郑平的思想工作，动员郑平不要有思想顾虑，实事求是地把当晚的情况说清楚。三是案件排查越深入，越紧张，越是要提高警惕；如发现异常情况，要及时报告，以防意外。
金牛山绝秘图失窃
3、金牛河奔腾远流 3.3
郭仁炳
第二天即星期二下午，各组排查时间不长，很快将排查记录交给了刘队长。各组在排查中都提到，郑平很孤僻，平时从不与人交往，所以大家对他知之甚少。但同时又提到，郑平一直是头发散乱，胡须很长，衣服很脏，精神不振；但近几天，他理了发，刮了胡须，穿着干净的工服，两眼有神，和过去相比，判若两人，大家都不免感到奇怪。此外，绘图室的女绘图员小杨在排查时说，那晚电影散场后，她一直走在最前面，进调研队院门时，见对面快步走过来一个人影，随后向东一拐，进了绘图室的门，应是郑平。接着，绘图员小王说自己也想起来了，当晚自己走在小杨后面，进到绘图室，见郑平正在脱衣服，顺便问了句“还来睡啊？” 郑平说他“小便刚回来。”刘队长看到这里，周民前来汇报。周民是肖有福教授的学生，南方人，个子不高，但地质专业基础很牢，业务能力很强，也很能干，是许自力的得力助手。周民汇报说，将郑平找来后，自己还未开口，郑平就说他知道找自己来，是为了自己当晚的证人和证据。紧接着说他自己经过回忆，想起了两点。一是说当晚天快黑时，他躺在床上，先是听到张大姐和3个炊事员的说话声，后是听到张大姐大声地讲：“魏师傅，我们去看电影，新片子。明天你去看，我替你看大门。”魏师傅回话声音较低，未听清。二是说当晚10点左右，他到后面侧所小便后回来，穿过隔楼，看到绘图室的女绘图员小杨正好进大门。待他回到绘图室，正脱衣服，小王打开门进来，并问“还未睡啊？”他回答“小便刚回来”。
周民说郑平说到这里，疑惑地问：“老周，这两点有用吗？”
周民说自己对郑平所问，感到有些突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当他看到郑平理过发，刮过胡须，穿着干净的工服，显得很精神时，不免想起了星期天下午，乘晚班船去金牛镇，透过船舱窗户，看到桥头大槐树下，站着一男一女的背影，那男的很像郑平时，于是灵机一动地化被动为主动，带笑而问：“老郑，你最近是不是在谈对象？”
“没有没有！”郑平像触了电似地回答，紧接着又显得神情沮丧地说：“自己戴着右派帽子，哪个女的肯跟我谈？即使有，我也不忍心害人家。”
周民连忙表示歉意说：“对不起，老郑，我开个玩笑，请别在意！”
郑平立马回过神来，问道：“你是不是看我修理了外表，感到奇怪，才怀疑我谈对象的？”他见周民点点头，先是说“你错了”，接着又解释：“我是怕开研讨会时，前来与会的老师、同学、其他专家，看到我那窝囊像，产生误会，给研讨会，给调研队带来不良影响，才这样做的。”
周民汇报到这里，说他自己当即对郑平的转变表示肯定，并希望他一直保持下去，“千万不要再回到原来那个样子”；至于郑平讲的两点情况，说自己会马上向刘队长汇报，并要求他对张大姐他们去看电影，到看到小杨回来这段时间，再好好回忆回忆，也许还能想起点什么。
作家简介
郭仁炳，男，1936年2月出生，湖北公安人。中共党员。教授级高工，中国一级作家，中华诗词协会和国际诗词协会名誉副会长，中国老干部作家协会名誉会长，世界文艺家企业家交流中心名誉主席，中华诗经阁总社名誉顾问。受聘为瑞典皇家艺术学院终身外籍院士、圣彼得堡艺术研究院院士。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曾从事石油地质工作40余年。曾任局长等职。出版《苏北盆地和塔里木盆地成油气地质机理研究》等多部科技论著。撰写发表诗词2400余首，并获特等奖、金奖等100多项，获奖杯、奖盘、奖章、牌匾及“特级作家” “国际和平艺术家”等荣誉证书若干。另有纪录片《郭仁炳访谈》传至百度等播放。中国数字艺术馆以《郭仁炳的艺术人生》为题出过微相册。文化部、中华名人协会和全国人事资质资格考核办公室还联合授与郭仁炳“中华名人”荣誉职称。已出版《油郎之歌》上下册，第三册正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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