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气真热
原创/ 靳增发

慢速生活,细看时光。
人生的时光,一年短,一天长;人间的生活,在家好,出门难。
北京的天气真热,热到我刚来北京那几天都是三十九至四十度,近几天几乎都是低温二十五度,高温三十五度或三十七度之间。热得知了叫个不停,热得空气中飘荡着一种腥味,热得道路房屋好像也在出汗似的。本该生活在大美青海,夏都西宁的我,异于常人般地,难受于这些酷热的天气之中,加之求医路上,渺茫前程和还未好转的病情,坚定的信念往往遇着挫败感。

家乡的最高气温,还不止这里的最低气温那么炎热。到了北京,难受的心意时常伴着天气的酷热,早上,天一升起太阳, 人身上的汗水就开始流淌,不停地发汗,不停地擦汗,身上的衣服好象不是为了身体的需要,而是为了遮住汗水的流失。医院的病号服装,自己的衬衣和外衣, 每天都被汗水湿透, 时不时地用凉干的衣服相互替换着。有时加之药物的反应,甚至热到骨头发酥,关节发酸,手脚无处安放的地步。

常常伴随的还有难受于蚊虫的叮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苍蝇飞上与飞下,人们周围来几只或者是一只苍蝇时这样,那更何况蚊子呢?青海的蚊子个头大,咬人的毒性却相对小,北京的蚊子个头小却咬后毒性特别大,我这么多天来还没有发现过它的踪影,它长的样子使人神往,每天都有蚊子叮的肿块在腿上、背上、指头缝中、眼皮子上或其它地方增加。蚊子遭扇打,全是嘴咬人,我恨蚊子,一有时间,就寻找起它的踪影。就诊的医生时常问道,“身上的这些是什么?”我说这是蚊子咬的,“咋这么厉害,咋咬的这么多?”,我很难说清这是怎么回事。有一天,老伴陪护着我,她没事般地观察着我的身子,其实是在数我身上被蚊子咬了多少处?有印的加在一起垒到了四十三处,我数她的身上,是五十一处,还更盛于我。
我听到过好多的老人言,其中就有:人一旦到了别人生活的、自已陌生的地方,就会水土不服,也叫换水土,甚至会出现永远换走的可能。
异地做官,只为吃穿,虽然我没有到过异地,没有过过官瘾,也从没有像家人跟亲戚说过我想吃什么,给我做点什么吃的等类语言。
到了北京,安装了鼻饲管,从鼻到肠的饲管,一下子斩断了我吃饭的可能,别人吃的时候只能是看一看、望一望,闻一闻。

有一天,为了招待看望我的亲戚,也改善一下陪护家人的伙食,他们买了肉,做了一大碟排骨,满满一盆红烧肉,尤其炒出的葱头,那飘来的香味,我健康时从来没有体会过:悠悠的,甜甜的,辣辣的,苦苦的,百味杂陈渗透进人的身体肌肤,侵入人的脏脾,夺走人的灵魂,随着飘来香味的通道,不由得把眼睛吸引到食物存在的地方,不仅会向它看去,还会向它走去。
慢点慢点闲来哩,等着等着饭来哩。从今往后,退休十年的我彻底等到闲来了,好好治疗,也会等到饭来的。
这时候,我往往也会体会到灵魂是受肉体控制的,精神是肉体的奴隶,它们是一个高度的统一体。我很难做到仙游般地将精神的灵魂不受肉体的影响,灵魂能逃出肉体独立地存在于这世上,去霍达,来生活。我想如果一个人,真能做到灵魂的超脱 ,可能是彻底的涅槃了。

由于病情的摧残,我的手抖得厉害,记忆大不如以前了,就是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鸡零狗碎,如几点打了针?打了什么药?打到几点结束了,好像似乎不在我的记忆当中,就这样的思维模式里,想法还常常活跃的不行,往往会考虑生命的存在,哪怕是精神生命活在了世上的事情,我常常想到人如果离开这个世界,知道他的人中,五天以后一半的人就会忘了他,五年的时候,大半的人就会忘了他,四十年后,世界就会把他抹的干干净净。那么,存活在书中的,精神世界的那些先贤先哲,他们只仅仅存在于人的精神层面吗?他们鼓励人前行,勇往直前地奋斗,孜孜不倦地辛苦,教人去走完该走完的路,成就精神信仰的里程碑,他们可能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闪闪发光的纸上人物罢了。
我来自人间,来自这万物更新的世界,人的更新差一点落在我的头上,今天,旁观似地体会着熙熙攘攘的世事世人,不停地在拷问:多少过往的先辈?怎样走完他们人生的旅途?以怎样的方式,告别了人间的怎样?

北京的天气酷热,这跟我身体的差异也是密不可分,这次发病,我非常怕风,要凉是需要空调的,空调是吹冷风的,我却一遇冷风,就像风渗入了骨髓,会瑟瑟发抖。与人一起,那只能靠穿得厚点了,穿厚的结果,感受得是更加的、热的加倍。为了分神降温,我观察着人们就医的主动,发现好些病人都跟我差不多,他们有的甚至穿着棉衣棉裤,在交费拿药,在跟医生交流,我感觉到求医之路上的艰难,有的人比我遭的罪多,最起码我是单衣摞单衣,他是单衣摞棉衣,甚至是棉衣摞棉衣。

身体的好坏是相对的,对灵魂的考究是不一样的,面对痛苦与病情,却笑对人生,给人以鼓励,使其他人受到感染,并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这个人是多么的圣神啊,遗憾的是我却做不到这可贵的一点。
慢品人间烟火,闲观时光岁月。人各有命,老天要收你的时候,好好走在路上,也会被车撞到;要是还有寿元,历经磨难也能安然无恙。

猛药治重疾,我已经药物化疗两次,放射治疗五次,连续反应大的特定时刻中,我常常想到青海,青海那绿茵茵的山,清亮亮的水,草原上奔驰的骏马,悠闲吃草的牛羊,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水草边鸣叫的青蛙;想起精神抖擞,穿着艳丽的男男女女,院子里熙熙攘攘、一堆堆地闲喧的老人,忙忙碌碌中打着工、挣着钱的青年,你追我赶中奔跑过身前的孩子;想起再无狗屎味飘荡的小区空气下,那些工作起来如疯子,喝起酒来似傻子的写志人;想起那些侃侃而谈却欠缺点想法、但不缺理想奋斗,文采四溢的文友们;想起那些有点饭吃,就会醉薰薰地手舞足蹈,高兴的不知是胜利还是失败的朋友们;想起那些窝在家里,思想飞得很远,却眼神紧盯着电视剧的哥姐儿;想起那个家中操心着一盆花,因为他在希望这个房里,有另外一个活的东西跟他一起呼吸的单身狗;想起那些穿着时髦闲装,曰子过得杂乱无章的仙生仙女们;想起宽肩细腰大长腿,剑眉星月小翘臀的瘦女瘦男们;想起嘴上很享受,心里很想瘦的吃货们;我还想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辈,牛羊走在前面,紧紧跟在牛羊后的那些光脚板,想起了那些,一亩三分地上耗尽了生命的全部,却乐心依旧不改的乡党路亲。
我想,我还想,我更想……
曰出,迎阳光,曰落,迎梦想;
清晨,迎希望,每天,迎安康。

好多时候,有支歌儿撞击我的心间,似遥远,似身边: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歌唱,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的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

(我在那遥远的地方思念你)

(日月山)

(丹噶尔古城)


(白水河源头华石山)

(菩萨保佑你恢复健康,早日平安回来)

(洁白的哈达献给你,愿你健康长寿)
作者简介:
靳增发,1958年生,青海湟源人,哲学学士学位,文学学士学位。中学高级教师,系中国教育学会会员,全国语文教学研究会会员,全国语文教学多维学研究会理事。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北京文学》《大学生周刊》《散文》等国内报刊和《头条》等网络平台发表论文,小说,散文等近二百篇(首)。主编巜湟源地名志》《湟源地税志》《湟源农商银行志》《湟源县志》《中国共产党湟源历史》。著有巜精神家园》巜湟源我心灵安顿的地方》《我深爱着的故土》《拾涎水》等。

【小编寄语】
每次编辑老师的文章我都会泪流满面,因为我的亲人也正在与病魔抗争,在陪伴她的两年多时间里,我深深体会到了她内心的痛苦与身体上的痛苦。
人生不易,要走完这曲曲折折的人生路,更是不易,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和困难,有些人用坚强的意志,迎难而上,笑着走完了人生路;有些人却悲观失望,感到前途渺茫,不顾亲人的感受,放弃了奋斗的目标,不同的生活观,展现了不同生命的价值观。
希望老师坚强再坚强,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相信医学,并用乐观的态度,面对一切,接受现实,积极配合治疗,用良好的心态去战胜病魔。
我在家乡为你祈祷,愿吉祥鸟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祝你早日康复,平安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