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栈》连载之十

作者：陈栖

潇巨彦和赵师傅下了几盘棋，输得一塌糊涂酒也被灌的晕三呼四，哪里是赵师傅的对手？平日里下不过他一甩手就走，今日摇摇晃晃让赵师傅送出门外，嘴里说没醉，歪歪斜斜自己走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潇巨彦一步三摇走过土街，潇家的房屋虽然没有伊家多，但却比伊家气派，栖云镇土街上走一遭，数他潇家大院阔畅，可惜人丁不旺啊！自己一辈子追求功名，到头来不如大字不识一背斗的潇家宗，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长，但走道也是前呼后拥，那天在伊家他不也坐在首位？潇家大院家财万贯，但总觉空空荡荡，当然他并不稀罕这个芝麻官，可胸中的失落锥心刺骨，他大智若愚胸中的鹄鸿之志哪里是伊掌柜之流知晓？潇巨彦喝了酒想起不愉快的事，心里犯愁肠喝进肚里的酒也难过，一股一股冲着往上翻，他扶住墙猛吐了几口，鼻子眼泪全出来了，他索性抹了一把，呜呜哭开了，头顶上月牙儿透过刚绽叶的柳枝儿洒下来，映出他孤零零的身影……，哭了一阵，心上舒坦多了，踉踉跄跄走到家门口，郑北辰探出头见老爷摇摇晃晃回来了，潇巨彦斯文儒雅几乎从不沾酒，今日咋喝成这样？潇巨彦搡开郑老汉呵斥道：“我没醉，去去去，睡你觉去。”郑老汉说：“老爷，看你喝成这样还说没醉，我背你进去吧？”从不沾酒的潇巨彦在这微熏中得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飘飘然超凡脱俗，晕呼呼灵魂出窍，这份洒脱飘逸的美感他不想有人来破坏掉，奋力甩掉郑北北辰的手骂道：“你再啰嗦，明日卷铺盖滚蛋。”郑北辰缩手在一旁，潇巨彦还不满意，呵骂郑北辰退回窑里去，才摇摇摆摆上了二门台阶。二门内院终年紧闭，他抡起拳头“咚咚”乱砸，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跑来，门刚开出一道逢，潇巨彦一个趔趄跨进去，麻女急忙扶住快要跌倒的公公，说：“爹，回来了？”

门道里很黑，潇巨彦闻到一股年轻女人的香味，心中一颤，儿媳妇柔弱的身子几乎就在他怀里，他借醉搂了一把柳枝儿似的腰，麻女以为公公醉酒，通红着脸竭力扶牢，至到公公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趔趔趄趄下了台阶，她才象被雷劈了一样失去知觉。潇巨彦浑身筛糠一样抖动，双手还沾着儿媳妇隔着衣衫的体温，连他都不明白这一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鼻子里全是淡淡的脂粉香，这香味光晕一样裹住他，令他晕眩，他意识到搂了儿媳、还摸了儿媳的脸，他吃惊这是自己干的吗？他脚下轻飘飘鬼一样飘上台阶，潇秦氏迎出来说：“哎呀，咋喝成这样了？”他一把拨过老婆，他身上有儿媳的气息，不想被人触摸到，潇秦氏站在台沿上喊：“麻女，端饭吧。”

麻女这才慌慌张张划上木门，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她痴痴让刚才的一幕一点一点往回倒，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公公明明醉了，他的手温润柔软搭在肩上，她闻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这气息一进入嘴里就开始节节炸开，她神迷心驰竟想承接气息的源头，她仰起头，看见了公公长着山羊胡子薄薄的嘴唇，她知道令她晕眩的源泉是公公的双唇，她贴在公公温热的胸前，一条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她，象旋涡一样被吞噬掉，她几乎要窒息了，惊恐万状浑身象要爆裂似的肿胀，公公摇摇晃晃走远了，她还木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