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栈(连载之五)
作者:陈栖
从素女窑房里出来,童妈说:“大嫂,素女是个病身子,人世上也活不了多久,再不要裹脚遭罪了,安安闲闲活几天人吧。”掌柜娘叹口气说:“她活一天就得缠脚,谁让她是个女人哩。”
滴珠眼看着如狼似虎的后生围上炕,情急之下摸到身后的剪刀,抓在手上说:“别过来。”闫彪伸出脖子说:“嫂子想杀人?先把兄弟我杀了,能死在嫂子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又引来一阵狂笑,年纪不小还没娶上媳妇的伊炳昭趁机亲嘴,滴珠用剪刀对准自己威胁道:“谁再敢动。”一把年纪的潇家宗刚想伸手抓住红艳艳的一双尖尖金莲,滴珠朝那张老脸上踢了一脚,潇家宗狗一样“唏唏”吸着鼻孔说:“好香哇!”闫彪顺势在滴珠胸上抹了一把,只见一道寒光,滴珠剪刀划向自己的脖颈,雪白的的脖子上一道殷红的鲜血蚯蚓一样慢慢爬下来,后生们“嗷”一声瞠目往后退,闫彪说:“走,不闹了,老子还不稀罕哩。”话没说完,又是一道寒光,滴珠的脖子里血肉模糊,不知谁说了句:“走吧,别闹出人命来。”胆小的后生溜下炕,潇家宗见新媳妇满脖子是血,酒吓醒了一半,他也是闹新媳妇的高手,和他从小一块闹洞房的人如今都上了年纪洗手不干,他却仍劲头十足,镇子里哪家娶媳妇都少了他,却从未碰到过如此贞烈的的女子,摆摆手说:“走走走,老伊家没人敢来了。”
伊老大躺在马圈炕上,今日的事他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娶进门的媳妇看上的是自家兄弟,刚过门心就野了,老话说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再犟的驴他都能收拾顺当了。他耐下心等后生们闹,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他探出头问:“哥几个,这是咋说哩?”闫彪说:“你媳妇我们不敢闹。”伊老大说:“看哥几个说的,咋不敢闹哩?”潇家宗气恨恨说:“我们走!”伊老大怔怔的,远去的黑影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一声声风一样扇起他胸中本来就熊熊燃烧起来的怒火。
伊老大气恨恨进了马房,取下掛在墙上的马鞭,伊老二突然堵在门口说:“哥,她不是牲口。”伊老大火冒三丈,用马鞭指着兄弟说:“今日的事至此为至,姚滴珠是我的女人,往后你少管闲事。”伊老二夺下马鞭说:“拳头就行了,何必用这个?”伊老大瞪着眼说:“我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肠。”一把夺过鞭子,伊老二刚想伸手去夺,伊老大扬手一鞭抽在兄弟的手背上,立刻显出一条血道子,伊老大瞅了一眼扬长而去。
伊掌柜听见闹新房的人吵吵闹闹,拉开门站在堂屋台阶上,隐隐约约听出新媳妇以死相抗,不让闹新房这不是打伊家人的脸吗?又急又恨却又说不出口,这毕竟不是公公该管的事。听见后生们骂骂咧咧走了,一跺脚进了堂屋,掌柜娘说:“这可咋办哩?”伊掌柜一屁股坐进太师椅里说:“少家教”。童妈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大哥、大嫂,老大提着马鞭去新房了。”伊掌柜掏出烟布袋,掌柜娘淡淡说:“哪家的媳妇不挨打?”童妈噎住了。刚才看见新媳妇满脖子是血,幸好只划破了点皮。
伊老大凶神恶煞般来到新房,二话不说跳上炕,一把掀掉缎被,劈头盖脸一顿皮鞭抽向惊魂未定的新娘,恶恨恨骂道:“老子今天给你开开眼,往后老子就是你男人!”滴珠浑身不知哪里痛,桌上的红蜡烛摇摇曳曳,伊老大张牙舞爪的影子在墙上跳跃,他伸手脱滴珠的衣裳,却发现密密麻麻逢在一起,咬牙切齿骂了一句“骚婊子装什么正经。”按倒就打,至到身下娇小的身子不动了,他翻起身抓过剪刀一通乱铰,使劲掳掉绣花鞋,露出里面粉艳艳的睡鞋,昏暗的油灯下,伊老大狰狞的象一个魔鬼,剪刀划破衣服露出白艳艳光鲜鲜的肉体,一道道带血的鞭痕犹如傲雪红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