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那些事
文/刘奇康
一、打酸枣
每年深秋,玉米熟透的时候,正是打酸枣最佳时期,越是沟深的地方酸枣越多,那诱人的甜味引得小孩们直流口水,小时候的我何尝不是如此,于是便去打酸枣。
我村倒有南沟,北沟,西沟,东沟,虽也有酸枣树,但不是很多,酸枣的品种也不好,颗小且酸,生长酸枣树的地势也陡,人不容易爬上去,小孩就更加困难了,我便去挨山的三姑家去,那里的沟深树茂,满山遍野的酸枣树,用竹杆一敲打就掉下红溜溜地一大片,真是打也打不尽,吃也吃不完,那酸枣颗粒饱满,皮厚且甜,让人甚是喜爱。
三姑家的村子是个三面临沟,一面靠山的小村庄,村里人勤劳质朴好客,往西成梯田形大约三里地的样子即可进入深山,村里人砍柴,摘山菜山果极为方便,十五六岁的少年们都练就了一身走山爬坡的本领,下沟打酸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哪儿树多,哪儿酸枣颗粒大容易打他们一清二楚,每当我跟祖母去三姑家的时候,表兄们早已准备好长杆镰刀之类的工具,住上一晚,第二天早早吃了饭,大表兄就带我和二表兄出发了,临走时带点干粮和水,再拿上长杆镰刀,竹篮,布袋等东西。
打酸枣他们一般选择在南沟,有一里多地的样子就下到沟里了,该沟有几丈宽,南北两边是梯田,梯田的地垄上长满了酸枣树,枝长叶茂,硕果累累,一进入沟内就能闻到酸枣的味道,就能看到齐垄的酸枣树,这时候我便迫不及待要求表兄动手,可表兄总是说前边的酸枣树更多,于是又往前走,待到沟深处,便看见好大一片酸枣林,简直超出我的想象,也有比我们先到的半大少年,人家已经快半篮半袋了,表兄选择一处地方,嘱咐我们在下面拣,他便拿着长杆,腰别镰刀择路而上,一会儿便看见大表兄爬到了酸枣树的上面,他用力挥动长杆,连打几下,酸栆便雨点般的往下落,我和二表兄就开始拣,我拿竹篮他拿布袋各自往里装,我是边拣边吃,手不停嘴也不闲,二表兄是狠命地往布袋里装,就这样,大表兄打一阵,我们拣一陈,过一会儿再换个地方,也有长杆能够着在下面打得时候,大表兄打上一阵就帮我往竹篮里拣,竹篮里装上一半的时候,大表兄也累了,我们便席地而坐,休息一会儿,顺便吃些干粮,喝几口凉水,歇够了换个地方,再打再拣,直到布袋里,竹篮里都装满为止,我们才有歇上一阵子,然后顺原路往回返。
来的时候劲头十足,往回走我就四肢乏力了,折腾一中午,天也热,口也干,腿酸的难耐,大表兄提着竹篮,二表兄背着布袋,虽然也叫累但强过我许多,我们走走停停,待回到家都快后半晌了,三姑早做好饭等着我们。
上学前后几年,几乎每年秋收时节,我都到三姑家跟着表兄们去打酸枣,带回来的酸枣都分给伙伴们吃些,常常要吃上好些天,为了防止酸枣皮干,祖母就依照三姑教的法子,把酸枣放进罐头瓶子里,用酒浸过,盖严实,吃得时候抓上一把,那味好吃极了,这种酸枣被称为酒酸枣,跟酒枣的味一个样,只不过皮薄肉少罢了,可以存放好些日子的。
打酸枣的经历过去数十年了,我还常常想起那些日子,每每像个跟屁虫似得跟在表兄后边在山沟里转悠,那情景好不让人留恋。
二、捉麻雀
小时候玩耍无非是河里洗澡,地里抓鼠,土块开仗,场里打蛋,老鹰抓鸡之类的,但也有文明的玩法,这种玩法便是捉个麻雀,往腿上系个长细绳,抓在手里抖动,让麻雀在高处飞呀飞,由于有绳拴着,控制了它的自由,仅在有限的高度飞上落下,甚是有趣,玩上三两天,麻雀吃不到食物,便无力飞行,这时便剪断绳子,放它逃生,至于它能不能继续活下去,我也没有留意过,大约听天甴命。
想玩麻雀首先要抓麻雀,用弹弓打是不行的,弹弓在树梢上,墙头上打往往很难打准,偶尔打中一只已经呜呼哀哉了,最好的办法是捉,捉麻雀是十分不易的,不知谁想到的办法是用麦筛扣,在麻雀容易落脚的地方提前撒些谷粒,用一根小木棍把筛子撑起来,木棍上系上长长的绳子,在远处潜伏下来,看到麻雀进去吃食,猛一拉绳,便被扣在筛下面,这样捉麻雀较容易,只是比较费时间。
用这种办法捉麻雀也不是十拿九稳的,有时候等上老半天也没有麻雀吃你撒下的食物,有时候虽然落下几只,等你一拉绳便机警地飞走了,因此,这样捉麻雀除要有足够的耐心外,还需一定的技术。
我自已也尝试着捉过几次,一次也没有成功,所玩的麻雀都是邻居叔叔捉到的,见到别人的孩子有麻雀玩,我便央叔叔给捉,叔叔空闲的时候便喊我去他家,给他一块捉麻雀。
年纪大我两岁的叔叔精明能干,捉麻雀前先要做一些准备工作,需找绳子,削木棍,他一边摆弄长绳,麦筛等工具,一边教我,捉麻雀的时候用的绳要细要长要耐用,用麦筛最好,麦筛体积不大,,全是小孔,一旦扣住麻雀能清楚地看见在筛下的位置,捉的时候有把握。撑麦筛的木棍不能太粗太长,将麦筛顶起些就可,木棍太长了撑得麦筛老高,麻雀容易飞掉,谷粒不能撒得太多,也不能大出了麦筛扣地的范围,捉麻雀时要选择地形开阔的院子里,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开始等麻雀来吃食。
叔叔小心地把绳子拉到房门内,将门闭得剩下一道缝,我们俩从门缝里观察着,好半天,才看见一只麻雀飞到筛下吃食,一会儿又来了两三只,接着又飞过去几只,叔叔瞅准时机,猛一拉绳,麦筛立即扣在地上,同时麻雀一受惊吓,呼地飞走了几只,我们近前一看,还好罩住了两只,地上的谷粒已所剩无几,叔叔小心翼翼地一手徐徐掀筛子,一只手从筛下钻进去捉麻 雀
,麻雀在筛子下飞来飞去,费了好大劲才捉住,我赶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细绳,拴住麻雀的一只小腿,高兴的玩起来。
捉麻雀需要较长时间是小事,关键还要浪费粮食,谷子也是农村的家户稀有的,谁舍得去喂麻雀,捉麻雀只是偶尔的现象,我们也不常玩,即便是捉上一回也玩不了多长时间,差不多就将奄奄一息的麻雀放掉了。
但捉麻雀玩麻雀也算是少年时期的一件乐事,是值得回忆的。
三、游泳
炎热的三伏天,一群光着身子的少年在河坝里嘻水、游玩、打闹,好不舒服,积攒了多日的汗臭味被水浸泡着,冲刷着,渐渐地一扫而光,他们
忘却了疲劳,忘却了被父母责骂和被老师罚站时的忧愁和无奈,甚至忘却了一切,他们尽情地游来游去,仿佛鱼在海水里自由自在的畅游,无拘无束,无遮无拦。
这是儿时的我同伙伴们瞒着父母下沟游泳的情景。
小时候农村里根本就没有澡塘,既便是县城和镇子的澡塘也极少极简陋,农村的大人是不去涉足的,更别说小孩了。我们不像现在这样花上几元钱,在村里或在镇里的澡塘里,抑或在泳池里泡个舒服澡,极为便利。那时节,村子的农家吃水几乎都是靠青壮劳力在沟里挑或在深井里摇上来,饮用水极珍贵,是不能随便乱用和糟践的,既是洗个手脸也只能舀上一点点,一家人轮着用,洗了手脸再洗脚,更别说舍得洗澡了。在我的印象里,那时候老人,妇女和大人们几乎是从不洗澡的,而能享受到游泳的舒坦者只有在炎热的夏伏季节的那些青少年男性了。
干旱的时候,有水池水塘水坝的地方特有限,我村方圆十多里地,只有西北方相邻的沟里坝河里有很深适应游泳的积水,因是隔沟相望的外镇楼村的地界,我们叫它楼村坝,那个坝用土砌成压实,宽约三四米,高大概有六七米,平时坝上是大路,可以行走,这条坝是通往北边刘家垣镇几个村庄的必经之路,说是坝,其实就是一道拦水的厚土墙,墙外是一片荒坡地,墙内是积水,这水是夏秋天下大雨时从西山上流下来的洪水,一下大雨山上的洪水绵延数十里汇流到此,便于干旱时节浇田和村里牲畜饮用,雨涝的季节积水很深,倘下雨少了,积水也就几米深的样子,坝南北两岸都堆有大大小小的青石沙石,岸边有数十米宽的坡草地,高高的草从可以晾衣服。我村和楼村的妇女们也拿着粗布母捻衣服到水坝里去洗,紧靠水的石块上可以搓洗衣服。而水中则是青少年男性的天地了。
楼村坝离我们村约三里地,去坝上游泳玩水是大人不能允许的,学校老师也再三再四地制止,生怕出了事故,因此我们去的次数极有限,每次去都冒着被父母责打的风险,都冒着被老师罚站的风险。
夏伏天里,每当在闷热的教室里难熬的时候,每当放学路上头顶烈日回家的时候,实在经不住水里游泳的诱惑,于是便三三俩俩商议着去结伴游泳,纠聚了几个同伴,便利用学校午休和午饭时间的空隙悄然出发了。
下沟游泳一路小跑,三里多的路程在我们看来并不算太远,二十分钟就能赶到,许多性急的一到岸边,边跑边脱衣服,连裤衩也顾不得脱掉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这一刹那间说不出的舒坦,胆小的和不会游泳的则慢慢从浅水处往下趟,快到水齐腰深处就再不敢走了,于是便开始玩,无论怎样都远不如游来游去的人舒服。识水性的游水有几种方法,什么狗刨游、仰游、侧游、踏水游、蛙游、潜水游等花样繁多,从南岸游到北岸有不到百米,稍作休息再游回来,来回如穿梭,有时他们也比赛,三五个人在同一条线上,喊一声走,然后各自施展本领向前猛窜,本领强的一下潜入水中,透两三次气就到对岸,本领弱的使劲往前赶,累得臂酸硬是赶不上。我属于胆小系列的,从不敢游向水中间,更别说到对岸了,只能靠岸在水中走几个来回也就罢了。
尽情地浸泡游玩一阵,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赶紧上岸,迅速穿好衣服,回家的路上也是小跑,一路上各自思谋着如何说谎骗过父母。
下沟游泳被大人察觉挨打的事是常有的,更要紧的是叫老师知道了,一旦事情败露,老师的教鞭毫不留情,打完还要被罚站,让我们站成一排,胳膊伸直或是抬起一条腿来,那滋味难受极了。
老师处罚的方式最轻的要算罚背书了,心情好的时候,他指定课文的段落让你在限定的时间里背会,否则又要被罚清扫教室,班里的男生大都被处罚过,但是过上几天照例又偷着去游泳,这大概是少年的天性吧。
岁月沧桑,时光流逝,一晃这些事已过去了数十年,儿时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些甜美的回忆直到现在还深深印在脑海里,儿时的小伙伴早已人到中年,为人之父了,他们正承担着瞻养父母供养儿女的重任,为繁重的家庭负担所牵挂而努力拼搏在各行各业的岗位上,连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少之又少了,如今楼村坝内早已干涸,原来积水的地方被人们开垦·了农田,种上了玉米,但那块曾是我们少年时期尽情玩乐的天地却至今难以忘却,多么想回到那无忧无虑,天真浪漫的年代啊!
四、割草
在少年时期有限的玩耍空间里,结伴拿着镰刀背上笼窝去割草也算是一种乐趣。
农村土地分产到户后,我们村家养牲畜的不在少数。为了犁地播种运粪收秋等,农户里离了牲畜是不行的,在那个没有机械的年代,农民把养的牛马骡驴都当宝贝,为了省料省草,牲畜又上骠,人们便在夏秋季节常常出去在地里割些青草,回来再铡成寸状的碎节给牲口拌着吃。
割草主要是大人们的工作,一到午饭后,个个拿着工具出发了,到天擦后才满载而归。小孩们也割草,但要在星期天和暑假里才成,四十天的假期里大半时间都用在割草上了,也算是为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农活。
割草也不是件容易的活儿,我们村西高东低,地块成丘陵梯形状,由于十年九旱靠天耕种,人们主要以小麦生产为主,种秋作物的极少,既是有少量的秋田也是种些土豆,谷子,栽些红薯之类的。这些田里没什么草,田主也不许你去进田踩踏,割草只有到南北两边的沟田里,南沟有三里地较远,但数十块地里全种的玉米,沟田较平地蓄水湿润,草也较茂盛,是割草的理想地段。北沟较近,但面积小,且下沟的路是羊肠小道,一般少年不敢涉足,只有那些成年人才去的。
割草的时间大都选择在下午,提前约好几个同伴,吃过午饭互相叫唤约上同走,或者是约好一个地方聚齐一块走,一路上嘻嘻哈哈互相打闹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沟底。沟里的景色远比枯燥乏味的村庄好多了,绿油油的玉米高过头顶,不知名的青草铺满田间,两边的山上长满野花,野草,野树,抬头一望甚是好看,红瑠瑠的酸枣一片又一片。再夹杂些鸟鸣蛙叫的声音,实在是小儿的嘻耍之地。
经常下沟割草,沟里的美景是看惯了的,童心不泯的我们到了沟里照例先玩耍一会儿,或者打酸枣,摘马茹茹,没有足够的木杆可以打,地上的料角石到处都是, 打酸枣的办法是个个动手,手拿一块称手的料角石瞅准上边的枝叶一石上去,哗啦一片落地,然后拣满裤兜,割草的时候细细品尝。
玩够了,各自找一块茂盛的草地开始割草,这时候太阳渐渐西下,钻进闷热的玉米地里,割草的方法是先把龙窝放在地头,蹲下身子左手抓草右手拿镰,手里满把了放在地上,从地这边到地头放上几十个小草堆,最后提上龙窝一堆堆收起来,狠劲的塞满。龙窝里不装满路上很容易撒掉,因此装的时候草根朝外,草梢朝内沿龙窝边一层层压紧,最后用镰刀把儿一背,相约着回家。
黄昏时分,割草的人们一个个钻出了玉米地,一声忽哨,同伴们相继上路,长长狭窄的上坡路上割草回家的排成了一条长龙,在路上蜿蜒而行的人群或唱歌或唱戏词,或大喊或哼调好不自在,上了沟,休息一会各自归家。
少年时的暑假就是这样度过的,每天上午睡懒觉,中午写作业,下午去割草,日复一日,直到开学,也就镰刀高挂龙窝入库了。
五、卖桃
在我的记忆里,少年时期卖桃的经历至今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一次卖桃是在八十年代初,那年我十三岁,上小学五年级。少年时期是每个大人都值得留恋,值得回忆的时期,那个阶段父母痛爱,自已娇气,是个以玩耍为主的时期,即便是农村的孩子,也大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忧无虑的生话,
那时候的我们远不比九十年代的少年生活富足,衣食无忧,玩的吃的应有尽有,就连上学交书费学费的钱也大都毫无着落,每临新学期开学,许多家长都十分头痛,孩子该上学了,但钱从那里来呢?
于是东家入西家出,常常跑上几家,钱还是凑不够,于是只好去学校见老师,见校长,好话说上一大堆,才先交了书费了事,学费暂欠着。公历七月二十日是学校放假的日子,暑假一放,孩子们个个像出笼的小鸟,下河洗澡,水里涝鱼,田里割草,玩耍戏闹,跟着大人走亲戚,沟里打酸枣……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毫不开心。
这样的日子对少年时期的我们来说,时间太短了,四十天的假期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完了,新学期快开学的时候,大部分的家长都为儿子的学费发愁,那时候的农村,除了极少数上班的,教学的经济户还能勉强拿出几十块钱外,大部分的户省吃俭用也凑不够孩子上学的费用,尽管一个初一的学生费用不足三十块钱。
我家也不例外,家里就父亲一个劳力,平时在队里干活,那有钱供我和弟妹上学,我跟同一年级的伙伴商量,到集市上去卖桃,估计赚几十块钱交学费没问题。
我们的想法跟大人一说,双方父母都不同意,才十三岁的娃娃去赶集做买卖,怎么能行呢!我们软磨硬泡,他们终于答应让试一次。
大人点了头,我们太高兴了,赶紧准备好笼筐,扁担,秤坨,竹蓝等一应物件。
那晚兴奋的劲儿十足,高兴的难以入眠,第二天天矇矇亮就起床了,母亲已做好饭,备好干粮,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早早回来。
我和伙伴两人到了本村西沟果园,看园的大爷赊了二十斤桃给我们,并教给我们称桃的技术,嘱咐我们卖桃的路数和价格,我们就担着笼筐上路了。 万安自古为龙风古镇,是洪洞河西半边最大的镇,仅万安地面就三个大队,二十多个小队,这里每月逢三,六,九集市,集市上商铺林立,人员川流不息方园二十里村庄的人都在万安赶集,每逢集日,大街上人来人往,那里商品齐全,买卖众多,为了使第一次卖桃开门红,我们选择了去万安集市。
我村距万安有十多公里,那时全程都是土路,去时全为下坡路,从我村到万安,成年人步行来回一趟要四个小时,更别说才十多岁,又挑着扁担的我们了。
主意已定,两人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路向东走去。
到了万安集市已经快午时了,火辣辣的太阳照在集市的柏油街上,热的人喘气都感到难受,人来人往拿着大包小包的人群个个满头大汗,我们找到一处苹果摊的旁边,放下笼筐,把两筐桃子摆放在一起,两个人各找了几块砖头坐在一起,秤和小竹篮往地上一摆,买卖就算开始了。
也许人们嫌我们年龄小,也许我们的桃子不够大不够鲜甜,好长时间过往的男女老少无人问津我们,我俩又热又饿又渴,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想吃个桃子吧,又舍不得,况且别说一斤,连一颗都没卖出去,这那是个好营生,想想那个时候挣点钱多么不易啊。
一个大婶向我们的摊上走来了,我俩激动的同时站立起来,果然,大婶问:娃娃,一斤多少钱,两毛八。我俩同声应称,大婶一脸的不高兴,人家别人的桃两毛六,天啊,在果园每斤两毛三,不管咋说,总算有人买了,大婶买了一斤,秤好后又顺手拿了一个,大概是欺负我们年少吧。
快下午了,我们的桃子还剩一小半,数数钱本钱快够了,饿的实在难受,干粮又吃不下去,二人商量轮着买了一碗豆腐,将就着解决了肚皮。
集市快散了,街上的摊位也少了许多,桃子还没卖完,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走,收拾回吧。此时太阳已偏西了,往回的路上每过一个村,我们都高声吆喝,效果倒也不错,过了红星庄,南李村,鲁生村还真又卖出了不少,天越来越黑,我们的担子越来越轻了,粗略算了一下,桃子本钱够了,还有两三斤桃子算是赚头。
有了第一次卖桃的经验,再后来卖苹果,李子就顺当多了,我们在刘家垣集市,邻村走村串巷又卖了几次水果,到开学的时候不但攒够了书费,学费,作业本费,弟妹的上学费用也交齐了,虽然辛辛苦苦起早摸黑十多天,挣了不到五十元钱,但我感到自已成熟了许多,也学到了许多,更重要的是锻炼了自己。
作者简介: 刘奇康,山西省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杏儿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