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奈的亲情
案件告破，签字画押。狠心被判了无期徒刑。赛西施因身怀有孕被吉普车送了回来，当时十岁的真清亲眼目睹，后来就看到赛西施经常和四类分子扫大街。狠心在劳动改造中有立功表现，一九九零年被释放了。李华听说父亲被释放了，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去想杀老子去，半道上碰上了李青。李青看到李华的脸色透着杀气：
华子！站住！你手里握着刀，这是要干啥？
杀我娘的老东西出来了！我要报仇！
来！到一边来！听师傅跟你说两句。
有啥好说的！
你父亲杀了你母亲，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再说，你身上还流着父亲的血，就是在恨他，你也不能鲁莽行事，干出不肖子孙的事情。如果你真把他杀了！你能逃出法律的制裁吗？况且，他和你的后娘还生有一子，现在也快二十了。
我大哥那个没有骨气的听说老家伙出来了，还拿了好多礼物准备接风呢！
这个我不做评价，但是你是绝对不能对你父亲下手，听我的快回家吧！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李华盖起了四间大瓦房，随即也结婚生子了。但好景不过十年，自卑、嫉妒、要强的李华精神有点不正常了，八年之后离家出走，从此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真清回忆着，某一天刚吃了晚饭，李华来找李青，说是自己在外边遇到了一个会武术的，教了他一招破把，李青本来就心高气傲。
啥破把？
说着话，李华就右手把李青的衣领子抓了起来，李青两耳光打的李华鼻口窜血。
没想到师傅你出手这么快！啥招在你面前也不好使。
张洪宝的中功在全国的声势蔓延、高涨，人人都在兴奋中不能自已。村子里的大忽悠，整天装神弄鬼的神汉——春熙，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师傅。
现在中功普救众生的救世主降生了，他叫张洪宝，每天在北京发功，为天下的有病的人疗病、没有病的人授功，增加法力。
师傅我们怎么才能受益？
每人请个灵符十块钱，戴在胸前，每天晚上八点到我这儿来，我们一起接张洪宝大师在北京法功。
晚上八点三十几个男男女女，陆续来到了春熙的家中，春熙微睁开细长的弯月眼，穿了一身素白的便装，站在凉台上挥挥手，拖着长腔。
大家像在学校做广播体操时列好队，然后双腿叉开，双手放在胸前，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双眼，不要胡思乱想，十分钟就能接上张洪宝大师的法力。
过了十分钟，春熙睁开了幽暗的眼睛，拖着颤颤地长腔。
大家感觉到了吗？
下边哄地乱嚷嚷着，有的说感觉什么？有的说没有感觉！还有的说头嗡嗡的。
就是头有嗡嗡声的就是张大师的功力起作用了！
李华举手说道：大叔！我咋头不嗡嗡？
你是迟钝型的体质，只有敏感型的人初次就能接上张大师的功力。
那我怎么才能接上大师的功力、
你再请两个灵符，第三天晚上就能接上了！
李华来找李青说明了情况，李青就哈哈大笑。
师傅你笑什么？
好笑而已！可笑而已！大忽悠不简单，咱村八个生产队，一千五百多口子人，居然还有三十多人被他忽悠？能不笑？
是不是我花三十元钱买灵符上当了！
不说破！说不破！自悟自证！
又过了半月，李华领着一个人来到了李青家。
师傅！这个大师找你有事。
两人进门后在茅草屋的院子里坐了下来，李青问来人贵姓高名。
在下姓萧，俗名铮。听道兄郭大侠说起曾跟李师傅学过武术？
噢！你是说郭洪？
嗯！嗯！
他是我高中的同学，在一起玩过！
李师傅，我现在传授张洪宝大师的中功，来到你们村，希望您去捧场！
李大忽悠找你来的吧！
是他请我来的！
大忽悠是啥也敢干！他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老初中生，跟我父亲是一时的，被初中聘请当过音乐老师，不知为啥又被辞退了！
听春熙大师说过你是他的学生。
胡扯！我上初二毕业时，他进的学校，教初一音乐课。
那！那您对中功有认识吗？
没有认识！
中功是道教密宗最高大法，意念遍布法界，是来拯救普罗大众的。比喻：千里传功，意念强身健体，意念能去除百病等。
萧大师！你看过《周易》和《道德经》吗？
听说过是两本天书，没有看过！
噢！我到点接孩子去！怠慢了！
李青起身去推在行车，萧大师和李华悻悻地起身告辞。
李青回忆着往事，心中有无限的惆怅，心想一个干过人民教师的咋这么个死样。坑蒙拐骗，利用老婆和四个闺女的美色，卖黑茶、卖蚂蚁粉、卖壮阳药。春熙因为生了四个闺女结扎了，但老婆又怀孕了，李华说看到神腿李乐猛不断地跟其幽会。神婆刘芬就因为相信春熙的特异功能，在家中看到了偷她地里玉米的小叔子，神婆去找小叔子理论，被小叔子打的鼻青脸肿，后来神婆出车祸了被送进了医院，不交押金不给动手术，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就问你的存款呢？神婆说：“十万元在春熙处高息存着”。儿女的就去找春熙要，因为没有借据，春熙矢口否认，儿女们无奈拨打了110，在警察的面前，春熙低下了头。
五、
李青想起了郭洪，复读时秋季体育运动会上，夺得了长跑亚军和标枪冠军。散会了郭洪拿这着个苹果递给了李青：“李青你个头不高，爆发力咋那么强！看到你掉了鞋子，才知道...”
李青接过了苹果：“才知道啥？”
高个子的郭洪微微前倾着身子：“你穿的自己做的老布鞋，人家穿的是运动鞋，你的鞋子穿着根本就不跟脚。”
李青点点头：“你观察得挺仔细！”
郭洪课间活动和早操时就经常跟在李青的身后，李青压腿他也压腿，李青踢腿他也踢腿，李青一个二起脚他也一个二起脚，李青一个旋风脚，郭洪“呱唧”摔倒在地上。
高考回家后的一天，门“吱扭”一声，近来来了一个人，李青坐在木匠板凳上抬头一看，郭洪来了！
李青！想你了！来看看！
请坐！请坐！
郭洪提着一兜苹果放在了刚做好的圆桌上，在一个马扎上坐了下来。
李青你会打拳？
李青笑了笑：“打啥拳？听谁说的？”
李飞说的，现在我们在一个工区、一个班里上班。
噢！那小兄弟啊！他会打拳。
他说你放牛时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传授了你武功。
瞎说！李飞他小的时候跟着我放过牛、拾过柴、挖过粪、捡过煤，一起游过泳、一起摔过跤。十七岁时他拜了北村的一个武术老师傅学过三年幼林对打，也叫二龙戏珠、绣球，不过现在跟我交手占不了便宜。
我拜你为师吧！郭洪说着就跪在了李青面前。李青双手搀扶起：“拜啥师？有空你就来，我自学的东西可以切磋。”
从此以后，郭洪只要有空就来，给李青除了捎着礼物，还捎来了一身矿工新发的工作服。工作服是小帆布做的，做工精致，一看就结实。李青一穿就十几年没有再添新衣服，五冬六夏穿着。
茅草屋的院子小，李青就领着郭洪来到村前的小河边。压腿、扎马、踢腿、飞脚，弓步冲拳、马步冲拳，“嗨！嗨！嗨！”
双脚用力、猛踩大地，转臂出拳、喝成一气。
嗨！嗨！嗨嗨！
年复一年、春去秋来，日复一日、花落花开。郭洪在李青这儿学习了两年。李青总结了一片顺口溜：
学拳来到小河边，左压右压两腿颤；前弓后蹬反复转，扎马双拳贴腰间。左直拳、右直拳，扭动弓马步变换，节奏呼吸气不喘。起飞脚、步连环，一个旋风双脚圆，落地盘腿莲花墩；白鹤晾翅双眼观，犀牛望月勾掌翻。抬腿一条鞭，出拳电光闪；眼快似流星，身轻如飞燕。金丝缠葫芦，织女穿梭线；野马分鬃冲天炮，锁喉大背鹞子翻。收势舒口气，立地稳如山；周身微微汗，轻松一天天。
两年期间，听李飞说起，郭洪在五千人的矿上与人斗殴打架中出了名，人送外号：郭大侠！当年的武术热，很多年轻人不遗余力的投师访友，有的人结了帮派成了黑道的的老大，有的人成了富翁的的保镖，有的人和政府工作人员狼狈为奸、欺压压良善。不可逾越的年代，真清亲身经历，在这股浊浪中翻滚着，每个村子、每个厂矿企业都形成了一帮一帮的以武术为炫耀的的圈子。
解放前，老潍县来了个少林寺和尚，在此收了十个俗家弟子，第九位俗家弟子就是李飞的师傅，故名陈老九。当时南部潍县以地功拳为主，北部潍县以四通捶为主，中部以陈老九的戏珠、绣球和钢鞭为主。煤矿在当地是个人数最多的单位，最出名的是有一个少林寺和尚当了红军，一身的少林功夫的苏和尚，转业后来在矿上就工、安家，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有一个同学是保卫科的儿子，他们从小都喜欢武术，就跟苏和尚学习武术。几个派别的弟子整天价打架斗殴，时不时的就搬出师傅的名号。
一天上午，郭洪来了，李青热情招待。寒暄之后郭洪就说自己出外拜访名师，学了新的招式。
师傅！我又去跟一个高人学了几招，今天冒昧提个要求。
有啥尽管讲！
想跟师傅切磋一下！
李青沉思了片刻：“好吧！咱们去河边。”师徒二人来到小河边，李青语重心长地说：“学文学武重在基础，根基最重要！闲话少提，郭大侠你学了啥招尽管尽力放马过来！“
好的！师傅接招。
一记单风贯耳，右手像秋风扫落叶骤然而至，手掌在离李青头部一寸的时候，李青一歪头，手掌疾飞而过又反打了回来，李青又一摆头躲了过去，随即郭洪双手合拳在一起，一招直捣黄龙朝李青的胸膛，李青一颠步后退了出去。三招过去，李青就说：”郭洪！程咬金的三板斧在我这儿没用，你如果没有把我教你的基本功练好，在我这儿躲不过三招。
师傅！你来吧！
看招！
李青说时迟那是快，手在郭洪面前一晃，郭洪一闪身向左，李青右脚像眼镜蛇咬在了胯子上，郭洪像一片树叶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仰面朝天。
师傅！这是啥招！
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再来！师傅！这次你的脚不会那么轻易得逞了！
好的！防好上三路！防好上三路！防好上三路！！
知道！你的脚还能踢着我的头？
看好了！
李青一蹲身，郭洪也一蹲身，随后李青左手一晃，郭洪右手一抬。“嗨!看头顶”，李青凌空跃起，右手一掌“泰山压顶”。郭洪瞪着两颗铜铃大的眼睛：‘啊！’了一声，一定瘫坐在地上，几分钟起不来了，李青知道还不能立即扶起。郭洪长舒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招？我都晕了！”
大力金刚掌！泰山压顶或叫力劈华山？不清楚啥招，只是手眼身法步一气喝成！李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搀扶起来郭洪。
你咋不躲？估计这一掌会伤着你。
感觉头“嗡嗡”的，两耳“吱吱”叫。
以后记住不要找人较量，沉下心多锻炼。
师傅！你的身手从没有吃过亏吧？
吃过！二十岁那年秋后，在王家庄给人家打嫁妆，这个准备结婚的青年比我大一岁，晓得我会武功就让我在他家住下，晚上跟我讨教。一天天还没有放亮，我被惊醒了：“四个警察站在了门口，其中一个高的说，二金刚你被逮捕了！二金刚穿上拖鞋，警察让穿布鞋，二金刚就说先穿我的球鞋走了。”干活时，二金刚的父亲买来了一双工农鞋给我。
你的球鞋是练功鞋啊！两双工农牌布鞋也买不到吧！再说松紧布的鞋口，塑料底子不适合练功！
当时那个情况，也不好计较！所以，回来的晚上出事了！
啥事？
说来真个是，真个是无巧不成书！干完活，二姨说表哥从兖州煤矿回家来了，让去一块吃个晚饭，吃罢晚饭就十点多了，骑上自行车往回赶，走到一片沟壑旁边，突然蹿出了来俩个劫道的：“留下自行车！”话音未落，一根棍子横扫了过来，我i跳下车就顺手抢到了棍子，用力一挥，歹徒顺势倒向一边，刚站稳，另一个歹徒手持斧头向我头上劈来，一近身，左手臂顶飞了了斧头，随即打在了一起，我一个飞脚向对方裤裆里踢去，但工农鞋飞走了！歹徒只是后退了几步反手向头部砸来，歹徒的另一只手抓进了下三路，我立马汗毛倒竖，一招借力打力右手抓到了歹徒的两颗仙桃，但一念不能伤人性命在脑海里急转，右手一用力把歹徒掀翻了出去，谁知一回头，一块大石头迎面砸来。顿时，感觉前额热乎乎的，血流出来了！怒火“噌”地上来了！一个锁喉，右手直冲歹徒咽喉，身子一扭大背甩出了歹徒后就昏了过去，醒来后躺在八十九军医院的手术台上。
后来抓住歹徒了吗？
当时两个歹徒逃了！
后来呢？
一九八三年严打，在本镇子逮捕的几百人当中，审出了此案。
严打有很多人被逮捕了！
有弟兄六个，老四、老六就涉嫌打架斗殴和涉黑的，分别被判了六年、十年。
我们这村子和邻村，有李家弟兄五个全部涉嫌偷盗、强奸、爆炸等被逮捕。其中就有弟兄五人的老三和老四。老四当年搞了一个对象是邻村的，长得如花似玉，就是身材弱小，楚楚可人。老四相亲第一天留姑娘在家吃了晚饭后，十点送姑娘回家，走到半道把姑娘强奸了！姑娘哭着回了家，从此不答应与老四见面。老四自从见到姑娘后就像着了魔，天天在姑娘上下班的途中等候。黄昏时，老四老远看到姑娘骑车行来就先躲到玉米地，等姑娘来在近前，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姑娘从自行车上拽下来拖到玉米地又强奸了：“你从此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再找主，听到没有，要不然，我就灭你全家。”
这个李四太不是东西了！
不几天，这个姑娘就远嫁他乡了！李四知道后就搬着炸药包来到了姑娘的家，把炸药包放在房子的后窗户上，然后点燃了炸药包，幸好一家人没有在屋里的，爆炸声响过，连夜就逃到了大连。几天后被捕押回被判了十年，在审讯过程中，坦白了劫道被锁喉捏坏了咽喉，多年说话还沙哑着。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畜生应该判死刑！
李青老来时常感觉到这个人世间都是笑话，这个李四竞然成了自己家六爷爷家的孙女婿。六爷爷是李钦培，三个儿子两个姑娘，二儿子当过兵转业后在农行工作，因为长的奇貌不扬说了个在家就怀孕的姑娘，这个姑娘风流成性结婚了又跟表弟怀孕了，生了一个儿子，因为女儿是残疾老大不小了没有找到婆家。李四出狱后找到老相好，这个老相好是残疾姑娘的小婶子，经过小婶子撮合结成了夫妻。
郭洪自此别过再也没有来过，后来李飞讲：郭大侠得了个头痛病，经常请病假。李青听后心中后悔不已，从此很少与人切磋拳脚。
李真清每每回忆其回忆起曾经的经历，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幕幕的挥之不去的景象。一生的爱好就古文化，他感觉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从源源不断的圣贤经典中汲取营养，陶治情操。
不知历代文人雅士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有那么多的佳作传世？但真清儿时的梦里时常做着文人的梦，所以只要有空就发表一点感慨，记录一下自己的心得。
请看:
《少年的弯弓 少年的战场》
懵懂的少年，不解风情。左手挽起竹子做的弓，右手拉动弓弦，射出雕翎。
鸟儿飞了，桃枝摇落了一点红。
荷花笑了，青萍上盘旋着几只蜻蜓。
知了叫了，岸柳垂钓着湖水倒映。
夏季的雨停了，伴随蛙鼓声声。
懵懂的少年不解风情，挽起竹子做的弓，射向鹊桥，射向银河，射向织女星。
打谷场上的夜晚，依然灯火通明。
石碾盘上的石碾子在“吱呀呀”地滚动。
老槐树的枝头爬上了月影。
捉迷藏的少年睡在了牛棚。
懵懂的少年，少年们懵懂。右手捏着箭，左手挽着弓。曾经的战场，少年不解风情。竹马脱缰了，青梅点点红。春天的蝴蝶飞到秋天，变成了毛毛虫。路边的野花，峭壁上的长青滕。冬天的雪花啊！夏雨的精灵。
懵懂的少年，少年的战场已烟消云散，飘向遥远的天空。
吟诗作对成了继先生命里不可缺少的血脉。这样几十年走来，让自己写的诗词为自己做伴，为儿子指明方向。
一首《长吟歌》聊表继先情怀:
常年日月练穿梭，四季轮回冷暖窝。
地上山川多少载，人间道路几千辙。
来来往往如何急，坐坐停停可算歇。
雪里梅花骚客赞，风中杨柳俊鸟歌。
蜂飞蝶舞春明媚，棹起舟开夏碧波。
雨打芭蕉凝玉露，霜凌木叶落黄河。
吟今颂古寻佳句，启后承前上丽车。
凤驾祥云图九彩，龙行紫气驱千魔。
炎黄逐鹿中原战，盘古初开女娲和。
尧舜抚民禅让制，周公礼下分封国。
先秦文化兴诸子，争霸纵横动干戈。
统一东西南北贯，结盟左右内中罗。
长城鬼号孟姜女，大火焚烧宝殿阿。
楚汉英雄携手向，鸿门宴上计谋夺。
情非得已先逃走，留与后人唠闲磕。
一笔难书思念远，双眸泪转这么多。
离骚永在忧思里，别怨长生月圆缺。
百代兴衰何须叹，六朝亡罢隋大哥。
杨花三月龙舟戏，浪涌潮来大运河。
聚义呼声烽火下，凯旋共唱李姓爷。
大唐荣耀名盛世，御赐东夷国号倭。
渡化千年怜孤岛，慈悲一路弥陀佛。
凭栏一片茫茫海，闭目独敲当面锣。
自醒书怀勤拙笔，悠悠荡荡醉东坡。
重情重义的真清一生都多愁善感，虽然父母兄弟之间闹的不愉快，在写诗填词时会把不愉快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把和朋友的默契和想念先放在一边，什么武术啊！金钱啊！在思念儿子和孙女的日子里，把相思写进一日三餐，打发着无聊的回忆。
二弟李黄一生游手好闲，自从和父母分家后，一年找好几个地方工作，东干几天、西干几天，整天价吊二郎当，没有挣到几个钱，三十多年也未能还完结婚欠下的饥荒。儿子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成家。这个家庭最让李青抬不起头的就是这几个兄弟妹妹了！
一是二弟整天不正干，弄了些狐朋狗友整天价一块胡吃嗨吹的玩。不知咋的，一个狗友的老婆打了兄弟媳妇了！说是勾引她的男人，这不两个家庭就打起来了，然后双方都有住院的了，李黄也被派出所逮去了。母亲和二弟媳妇找到了李青，李青出面找了乡镇的、村委领导把事情给解决了！
后来，为了给父亲出殡，母亲和李黄把账本藏了起来，等李飞把账本找了出来。亲兄弟明算账吗！但是在这个事情上李青是越想越生气就在老少爷们微信群里把此经过介绍了一遍，让全村的人来评评理。没想到二弟媳妇和儿子打上了李青的门。李青因为身体不适，心情坏到了极致几天不开门应战，二弟媳妇堵着大伯家的门口骂了三天。李青媳妇打电话给婆婆，婆婆装聋作哑。
李青的妹妹李红的事就更令人作呕了。据说李红的第一个男人和干兄弟的老婆好上了，李红一气之下离了婚，自己在老家就到处疯搞，搞了一个离过婚的二流子，交往了三个月又分手了。那个焦二蛋不情愿分手，为了报复李红就把李红娘家父母的大门给点了火。
李红也是死性不改，又找了一个姓田的离了婚的青皮，没过两年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又离了婚。
李飞也不是个好鸟，找了个姓卢的小矮个子女人做了老婆，这个卢姓女子长的奇丑无比，一脸的丧门，但家庭富有，能干会理家，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一天，李飞来到大哥家，说要和父母分家。李青说道：“我当年盖上新房子是给养父母的人住的，你们要分家，把父母弄哪儿去？”
不分家！媳妇就和我离婚。
没办法，给父母买了两间生产队当年的破旧仓库，李飞两口子就把父母给撵出来了！
李青虽然心有不甘，面对现实当中的烂摊子也是一筹莫展。
李飞自己在岳父家的挑唆和帮衬下小日子过的比李黄的日子强。
这一年各行各业都不好干，唯有李青跟着一个装饰队，忙的不可开交。李飞没有技术，只有一身蛮力气，在家闲着被老婆撵出来找活干。李青在三弟苦苦哀求下找了装饰队队长，队长说只要有技术的，李青为了兄弟对队长说：“你不要我兄弟我也不干了！”当时李青是装饰里的唯一技术管理，如果不去了，装饰队就无法干下去。
半年之后，李飞跟着大哥学的技术也差不多了，又挣了钱。有一天，李青的朋友有事叫去帮忙，正好赶上装饰队开工资，李飞就和一个工友去把工资给支走了。等到李清家中有事需要钱急用时，到了装饰队队长家里去支工资，队长说被你兄弟支走了！李青找兄弟理论，弟兄俩个打在了一起。
李真清是个不长记性的人，个人英雄主义、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每每都为他人着想，但回回都被算计。在外人面前赢得讲义气等好声望，但在亲情面前却输的一塌糊涂。
刚开始单干，生产队里要分地，李青去商量母亲一块分地，母亲却说：“我们都分家了，各人抓阄，看各人的运气。”就这样李青三口人的地和场院就分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父母和两个儿子分在了一个地方。几年的各自忙活着自己的土地，暂时相安无事。后来生产队里土地大调整，父母那边的场院被村领导以各种名义占了，打场时就没有地方了。母亲就找到大儿子李清说：“伟啊！再们一块捉阄分地吧！我和你爸爸的地你们弟兄三个平分了，以后你们平均给我们粮食。”李真清心里虽然一肚子气，但看着母亲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就软了。
李清父母老俩从此就只管收粮食和钱，儿子的事情从此就不闻不问了。三个儿子为了挨墒种地，没少吵架。二小子李黄和三小子媳妇卢小扣为了十公分的地打在了一起。有人报信给了父亲，父亲来在地头被气的一腚坐在地上，并开口大骂：“李清你个大死尸，弟兄们打架你也不管，白养了你个无奈货。”李真清没有办法从自己的地分出了二十公分给了二弟了事。
再说李真清不长记性的事，刚开春李飞来到大哥家说：“大哥！我找了个活，就是远点，你有摩托车载我一块去吧！”李真清看到三弟来到面前啥话也没有说，心里想三弟养着两孩子也不容易，找到活了我就载他去干吧！只要兄弟挣了钱就行。没想到的是，这次李真清陪伴三弟去四十里外的一个涂装厂上班，来回载着三弟，中午还管三弟一顿饭。十天过后，三弟李飞在昌乐砖厂找了应心的活儿，不言不语地就不去涂装厂干了。李真清无奈就自己去涂装厂上班，干了半年后涂装厂因为当年福田农机设备厂效益不好，厂子解散了，李真清还有五百多元的工资没有到手。
回想往事，李青真是欲哭无泪，只有仰天长叹！母亲的习性是一个家庭的兴衰基础啊！一个有良好教育、宅心仁厚的母亲是做子女的福份，我李真清今生设有这个福份啊！真是无可奈何呀！
（七）、
李继先每每回忆往事都唏嘘不已，过往的经历像钢钉钉在脑袋里，永不生锈，但隐隐作痛。
小时候，因为聪明伶俐，虽然穿的破衣褴衫，但小巧的个头却很洋气，上学时学习成绩都是班级第一。谁知生性好动的毛病，上树摸鹊、爬墙偷枣的调皮劲被邻居所嫉妒和厌恶。那些多嘴多舌头的邻居整天叽叽喳喳：“李四玉那个死穷家还生了一个长的挺洋气、又聪明灵俐的小男娃，整天价神气活现的。一家人穷的叮当响，整天穿的就像个小叫花子。”这些似刀一样的流言蜚语深深刺痛了李继先幼小的心灵，为了报复邻居，小继先就用弹弓打碎他们的门窗。有一次被邻居发现了，告诉了李铁成。一顿胖揍自然是免不了的，小继先被揍的傻傻地呆若木鸡似的立在天井里一动不敢动。
李继先的二姨妈正好来四姑娘家出门，碰上了正在挨打的外甥，就数落了妹夫几句：“多懂事的孩子呀！长的像个仙童一样，你怎么下的去狠手，把个秀气的小脸都给打肿了！？”
从此以后，小继先就喜欢上了二姨妈，有事没事的走六、七里路到二姨妈家。二姨妈有个癖好，就是喜欢长的漂亮的人，对长的丑的无论男女老少一点也不待见。但只要一见到继先小外甥就喜欢的不得了，给扯新衣服、做好吃的。继先也就对二姨妈无话不说：“我娘在家里光躺着，家里的活啥都不干，都是奶奶在做。”二姨妈抽空就找了四妹妹：“你婆婆是个小脚老婆，操持这一大家子人的吃、穷很累的，你下了坡不要光在炕上躺着，帮婆婆做点活。”
继先的母亲得知是大儿子多嘴，从此就是嫉恨上了！往后的日子里，无论继先学习多好，为了家计，放牛、拾柴、拾粪起早贪黑地苦干，再也不受母亲待见了！
八、九岁的李继先在一年的冬天里，每天不亮就起床，背起粪筐，冒着刺骨的西北风，踏着厚厚的积雪，走遍了村里村外的角角落落，拾狗屎送生产队换钱。当时一分钱一斤狗屎，继先一冬天下来卖狗屎卖了十多元钱，自己买了双东北棉鞋，剩下的钱给母亲扯了布，做了一身新衣服，给奶奶和父亲买了白酒。但是仍然看不到父母的笑脸，时时的为不着一件小事，就会换来父母的拳打脚踢。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继先在这个家里已经习惯了！继续拼命地干活，为了过上好日子，不知吃了多苦，操了多少心。分家后，每逢过年都还是按照老辈流传下来的规矩，全家一起吃了年夜饭后，各自回家发纸马，那时继先穷的是除了给父母过年节的礼物，自己分文不剩。在父母家吃完年夜饭，领着老婆、儿子回家啥也不做，熬到邻居家放鞭炮了，就起床挨家拜年。初二按习俗是出门看姥爷、姥娘的日子，初三是走姑家的日子，初四是走姨家的日子，依次类推。继先因为没有姑姑，姥爷当年一个人在生产队的菜园子过年。所以，初二李铁成就带领着儿子们去看他的舅舅和妗子。初三再去走大姨家，初四再去看二姨妈。
这一年的初四，继先来看二姨妈。二姨妈就问道：“二外甥和三外甥呢？”继先对二姨妈说：“俺娘让他们俩个去看妹妹去了！”
你娘个半昏头，不先来看姨妈，倒去看妹妹去了！天下那有大看小的道理。李继先无言以对，只有替母亲挨着二姨妈的数落。
底层人家是没有多少讲究的，但继先的几个姨妈却很较真，因为经常接济四姑娘家。每年给买吨煤取暖做饭，还时不时的给外甥做身新衣服，所以姊妹们见面时就免不了要数落一番，继先的母亲把气咽在肚子里，一声不吭装死熊。
（八）、
底层人家的是是非非是没有地方可以理论的，就像一群散养的山鸡，天亮了就到处扑棱棱的乱叫、乱跑，到处寻食；天黑了就钻进窝里睡觉。李继先从小在乡村里泥土里生活，目睹的都是昏昏沉沉的人流，只有几家工人干部家庭的孩子经常穿着新衣服，吃着零食。生产队的社员们一听到生产队队长的出工哨子声，就像潮流一齐涌向生产队的场院。男劳力被分配去推小车、深翻地，女劳力被分配去插秧、锄地。几个有姿色的大姑娘和小媳妇被留在生产队的办公室里打扫卫生。
生产队长是个出了名的色鬼，长着一双大乌贼的眼睛，铁黑的大驴脸。调皮的李继先放学后背起粪筐围着生产队的各个角落里转悠，忽然听到仓库里有男女浪声浪气的嬉闹声，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仓库的窗下，听到仓库里边一个女人“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又听到生产队长呼呼地喘着粗气：“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完活。”不到十岁的继先听到仓库里的声音，不知道生产队长和女社员在干什么活，满腹疑惑在幼小的心灵里闪着鬼火。
一天，北邻居的长舌妇和西邻居的母老母吵骂着、扭打在了一起。
长舌妇！你家那个小浪肏对我家山果胡咧咧什么？
胡咧咧什么了？你这个母老母上俺家来发疯！
让小浪肏出来说明白，俺家山果咋就有两个爹？
这场闹剧是两个孩子打架时，长舌妇家的姑娘——艳杏对母老虎家的山果的奚落。
农村人的风言风语其实不是扑风捉影。山果这孩子越长越像生产队长的两个儿子。大家迫于生产队长的淫威，只有背地“八卦”一下。在当时这样的风流韵事何止几十件？每个生产队队长和大队干部都有桃色新闻。
大队长金来为了包庇一个解放前干过土匪的人称笑面虎的李铭池，把笑面虎十五岁的大闺女睡了。
事情的经过听知情人说是，刚解放时，村子里来了公安干警，调查一桩强奸案。嫌疑人笑面虎干土匪时在蒋家村强奸了一个妇女，强奸过程中妇女咬了笑面虎的耳朵。笑面虎一怒之下，把一个爆竹点燃了塞进了女人的下体，从此女人不再生育。
接待公安干警的大队长李金来把事情压了下来，让笑面虎在村里改造。这样一来笑面虎就欠了李金来个天大的人情，那年笑面虎死了老婆，自己拖着四个儿子和四个女儿过活，不得已让大女儿去陪大队长，换来生产队里的照顾。不到四十岁的李金来，野性十足，不但人高马大，据一块去游泳的社员说，大队长的屌又粗又长。笑面虎的大女虽然年方十五，但出落的亭亭玉立，却实引的不少男人性奋。
大队长在一天夜里被笑面虎关到自己的大女儿房里，听着女儿撕心裂肺地叫。一个多少时过去了，大队长提上裤子走了出来，走到笑面虎的炕桌前坐下来，两个人就着盘花生米喝到了天放明。李金来晃晃悠悠地走了！笑面虎推开了女儿的房门，光席子一片血红，女儿四仰八叉地赤身躺着、呻吟着。笑面虎两眼湿润，拿了被子盖在了女儿身上。从此以后，笑面虎大女儿被安排到供销社干了营业员，一家人虽然带着四类份子帽子，但在大队长的照顾下，也没有遭受过无产阶级专政。
当年的底层人家为了吃饱穿暖真是八仙过海各尽其能。每户人家为孩子有出息，自己在劳动中得到实惠，不得已用各种办法讨好生产队长和大队干部。李铁成是一根筋的劳动力，儿子的学习成绩在全县出名，因为高考抽了三颗“马兰”牌香烟，醉了耽误了高考。初中的校长是当年李继先的班主任来到大队里要老师，说好要李继先去，但大队书把自己不识几个字的老婆给安排了去。学校的校长在试用了一段时间后就辞退了大队书记的老婆，亲自来到李铁成的家点名要让李继先去学校教书，李铁成去商量大队书记，自然是没有结果。
怀揣着满腹志向的李继先看透了底层人的丑陋和卑鄙，从此默默用功，自学教育法，自学周易，自学古文化等，用自己的见解开导着儿子，不卑不亢，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人生的大道，终于在二零零四年儿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二一一重点大学中文系。这是李继先一生的骄傲，他知道自从回复高考，二十多年来，四围八庄的高考生，只有自己的儿子是唯一的文科一本生，直至今年(二零二二年)本村还没有第二个文科一本生。
作者简介：
李清发，笔名兰若子墨。潍坊市作协会员、中华诗人协会会员。喜古文、周易研究、律绝古风宋词和辞赋，尤其回文赋得到了奇诗派的认可。近千首发表在《中华诗人》、《华美诗赋》《火炬绿风》、《坊子文艺》等刊物。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