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第五卷 持久战中的煎熬

韩济生

第35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三）

薄光三是咬着牙，瞪着眼地在后面督战。他心里也是有点儿发虚，前面的弟兄们啊，不是我心狠，实在是没有办法。打不下大吕庄，就没有办法巩固我们的地盘，巩固不了我们的地盘，就没法在茌北这一带村庄待下去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兵到用时方知道装备不行。这个时候，要是和小鬼子一样，有上几门炮，早就把这座小小的寨墙轰塌了。可惜啊，就是没有啊！小小的寨墙按说也不算高，也就是有两米多，可是前面地势平坦，还挖有壕沟，沟里面还有水，这样就给进攻的三支队制造了很多麻烦。

进攻的士兵好不容易冲到了壕沟里，里面的水虽然不深，但是手榴弹却能扔到了壕沟里。“轰轰轰——”地一阵乱响，进攻的三支队被炸死了不少。刚从壕沟里爬上来的士兵好不容易接近到了寨墙边，可是也爬不上去呀，又被打死了不少。别看这些土工事，对付同样装备有限，没有大炮的三支队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薄光三再也看不下去了，这样一直进攻下去的话，那就只有死光光了。薄光三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撤退吧！休息一下！”

二营只好撤下去了。这次进攻真是伤亡惨重，二营的这些精英，死了一百多，伤者几乎无法统计，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到处唉声叹气，牢骚话一大堆。谁心里都明白，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早晚得被这些只有土枪、土炮的老百姓打死。

薄光三也服气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气馁，愁眉苦脸地对二营长说：“二营长啊，我们今天真是攻不下大吕庄了，老天爷真是不叫我们在这里待下去了。”

二营长看着死了的一片官兵，伤了的一地伤兵，也是心痛得了不的，无可奈何地说：“参谋长，真是没有办法呀，我们又没有大炮，指望着用弟兄们的身体去填这个坑，什么时候才能填满呢。”

“我们真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薄光三身为参谋长，可是参谋长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只好问他的部下。二营长想了想说：“听说土八路会造土坦克，什么土坦克呀，其实就是一个独轮车，上面蒙上湿被子和沙包。我们何不学学这些土八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呢！”

“这里可是没有独轮车呀？”薄光三问他的二营长。

二营长说：“没有独轮车，不是还有八仙桌吗。我们就用八仙桌蒙上湿被子，不也是一个土坦克吗。我们就用这个土坦克，冲到寨门底下，用煤油给他点上烧了。”

薄光三一听，心中大悦，忙说：“好！好！这个办法好。”

三支队的二营重新组织进攻东北门，这回他们改变了战术，而是用4个兵，顶着从别的村里找来的八仙桌子，八仙桌子上放上几床棉被，上面浇满子臭水，然后向前运动。

韩行看了心中好笑，对吴小明说：“吴连长啊，你看这是什么家伙，怎么和个乌龟壳似的，这不就快爬过来了。”

吴小明骂了一句：“这不明明就是三支队的土坦克吗，我们发明的先进武器，倒叫他们利用起来了。管你乌龟不乌龟的，给我打——”战士们听到了连长的一声令下，机枪、步枪纷纷朝这些小乌龟打去。

别说，这些小乌龟还挺抗打，几十发子弹打在它身上，就和没事儿一样，还是继续朝前冲。子弹打在湿被子上，只是噗噗地冒泡，起的作用似乎不大。吴小明骂了一句：“这个乌龟壳还挺结实来，给我炸——”

一排手榴弹投了过去，这些小乌龟就趴在那里不动弹了。等手榴弹爆炸过后，小乌龟只是被炸塌了一个，其它的三个又开始往前运动了。吴小明又骂了一句：“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继续打，继续炸。”

在后面机枪的掩护下，三支队的这几个兵，顶着这几张破桌子，终于有两个小兵接近了寨门。有一个小兵倒上了煤油，点着了东北寨门，使这个木制的大门终于燃烧起来了。

大火冲天而起，木制的大门发生了哔哔剥剥的燃烧声，黑烟直上云霄。吕大民大爷早就从东南门撤下来了，他看到东北门着起了大火，大叫着：“兄弟爷们啊，赶紧的拆猪圈，拆茅子，赶紧把东北门堵上，绝不能叫三支队从东北门钻进来。”

在他的号召下，村里的老人、妇女，又赶紧拆猪圈，拆茅子，把猪圈、茅子的砖和坯拉到东北门上，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迅速地堵住这个冒着火的大窟窿。

突然，一颗子弹飞来，打在了吕大民的胸口上，汩汩地冒着鲜血。几个老人过来拉他，要把他拉下去。他用手指着寨门说：“兄弟爷们，赶紧地把寨门堵上，别管我了，堵寨门要紧……”

话还没说完，他就壮烈牺牲了。

乡亲们来不及处理他的遗体，只好暂时地把他拉到一边，把眼泪咽在肚子里，哽咽着继续地堵这个冒着大火的寨门。经过一番努力，寨门终于被这些碎砖烂坯堵上了。

战斗整整进行了一天，晚上，三支队也不歇着，继续进攻。这个时候，民兵的弹药快打光了，吴小明连队的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村里只能是发动妇女、老人，往寨墙上搬运砖头、瓦块，用砖头、瓦块打击敌人。砖头、瓦块也供应不上，一个整砖舍不得用，只能是摔成两半儿，再砸向敌人。

三支队也感觉出来了，大吕庄的弹药出现了问题，他们大喊着：“土匪没有子弹了。”“抓紧进攻呀。”“只要是攻进了村子里，有吃有喝！”“大闺女有的是呀，够我们享受的啊！”

韩行也感觉到了事情是非常的严重，枪里没有了子弹，和个烧火棍什么两样！这个大吕庄和大白村的地形没法比。大白村不但村外，连村里都搞好了工程，弄得就和个迷魂阵一样，只要敌人钻进来，保准把他们弄迷糊了。可是大吕村里，只是改造了村外，村里还没有改造，根本不适合巷战的要求。

子弹没了，寨门一破，村里更是没法防守，村破人亡只是今晚的问题了。韩行、吴小明找到了王虎、彭小师紧急商量情况。韩行对他几个一脸严肃地说：“子弹就要没了，村子是守不住了。请大家拿个主意，怎么办？”

韩行看着王虎，他是一村的办事处主任，一村之长，他得说话。彭小师也看着王虎，在等待他拿主意。王虎想了想说：“我们和三支队交恶太深，村子破了，三支队逮住我们，那还有活路啊！我们得想办法突出去。”

韩行又问他：“突围的话，从哪个门突出去好？”

王虎想了想说：“东南门、东北门提也别提，刚刚打了一天，三支队还在堵着。西北门呢，刚才三支队又在调兵遣将，看来也要进攻。要突围的话，只能是西南门了，只有这一条路了。”

韩行想到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那就从西南门突围吧。吴连长！”

吴小明赶紧回答一声：“到。”

“好好地和王主任配合，收缩兵力，掩护着全村老百姓从西南门撤出去。”

吴小明赶紧回答一声：“是。”

三支队一看从东北门是攻不进寨子了，就组织重兵又从西北门进攻大吕村。

守卫西北门的正是武长贵的民兵班和吴小明的一个排。民兵的火药、铁砂子，基本上用光了，武长贵就用最后的一点儿火药、铁砂子装进了土炮里。敌人进攻到寨子底下，武长贵点燃了火炮，只听得“轰——”地一声，碎铁片子在敌人群里炸响，三支队被炸死了一大片。

吴小明排的突击步枪也响了，敌人丢下一片尸体，只好落荒而逃。

敌人的第二次进攻，武长贵的民兵班是一点儿弹药也没有了，只能用砖头砸。一个个敌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再加上八路军的突击步枪，这次敌人的进攻又被打退了。

接着，三支队又发起了第三次进攻。这一次，武长贵的民兵班连砖头也没有了，只能眼看着三支队的士兵慢慢地攻到了寨墙根下。三支队又竖起一架架的梯子往上爬，武长贵一看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使了使劲，把土炮也掀了下去，砸向了敌人的梯子。

重重的土炮一下子就把一架梯子砸断了，刚刚要爬上来的几个三支队士兵，一下子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土炮还砸中了一个士兵，把他的腰都砸断了。三支队还在架着梯子往上爬，民兵们只能摸起了大刀、长矛，和三支队拼个你死我活。八路军的枪里也没了子弹，只能是挺着突击步枪上的刺刀，和三支队进行肉搏战。

一个又一个的三支队从梯子上爬了上来，就在寨墙上，双方叮叮当当地拼起了刺刀、大刀、长矛。乒乒乓乓的兵器格斗声，凶狠的呐喊声，人在临死前的哀号声，抱在一起的撕打声，响成一片……

作者简介：

       韩济生，笔名：沃土、沃土456、 沃土789。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国际诗词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协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都市头条•济南头条》签约作家、17K签约作家、奇迹作品签约作家、喜马拉雅人气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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