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诊亚健康
文/张少强
人到中年,身体这台机器有些零部件总是不听使唤。今儿这儿堵车,明天哪儿占道!满想着这台生命的永动机,如春天的花儿一样,花蕾绽放,蜂蝶嬉戏。可是啊!现在,有如老牛拉着犁铧,套绳处处挣得吱吱呀呀地乱叫。又如我生活的城市街道,一到夏天总会挖开修修补补,年年挖年年补,总是不停歇!
腰椎这幅承重梁,骨榫如久雨的房子,柱子松夸了。大热天,大雨天,一觉起来,有时候这个承重梁,就不听使换了,他自己给你整个“S”形,或者“Y”型,以前这种病,扛扛就过去了。有一天,我正扛着摄像机,突然腰里痛得失去了知觉,双膝失去控制,直戳到水泥地面上起不来了,足足在地上跪了两分多钟,才算缓过气来,随后艰难站起来,新裤子的膝盖上刺毛了,如我的心情一样……我试着伸伸腰,腰里如板砖拍过一样,扛摄像机如一座山样沉重,这着急的拍摄活儿干不成了,咋办?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如我对生活的叹息!
身体啊,以前都是灵活地配合你,现在它长脾气了,开始掣肘牵制你,让你成为他的附庸。哎,真是河北三十年,河南三十年,身体这个生命体,也有着不由灵魂任意摆布的时候,也有闹脾气不听话的时候!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只好打车去了医院。
省医院人很多,都排成了长队,看着长长的队伍,犹如火烧屁股,猫爪挠心,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漫长的等待犹如恐高的人站在悬崖上跳舞一样,好不容易轮到我挂号交费,排队见大夫,排队再交费,排队拍片,排队等片子,排队拿片去看大夫,再排队去交费,再排队化验,再排队看大夫,大夫确诊:“这是中年人的病,前列腺略为肿大,腰椎有些轻微变形。”
我焦急地盯着大夫问:“这病严重吗,怎么治,能治好不,大夫?”
这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双手持着片子,抬了一下脸皮,从架着眼镜片的上边边透出光来,不宵地说:“这算啥病?几乎每个中年人都有这种病。不用吃药,可以回去了。”
我惊呼:“大夫,可是我腰痛。你看有些变行了,走不顺,直不起,拉不来?”
大夫说:“你看这不是明显地好了吗,你刚来啥样子,这阵啥样子?这病要多锻炼,多运动。这种病不算病,没有特效药,医院里治不了的。”
“啊!”我惊呼一声。我好像第一次听到,这种病医院治不了的。
大夫轻描淡写地说:“现在这病普及很,来医院就医的人多了,都是这种结果,你‘啊’什么?”
“可是,可是,大夫啊!?我今天光拍片交各种费都花了1500元了?”
大夫又从眼镜片上斜瞟了一眼:“中年人了,你这种人,这种病太多,太普遍了。注意:不要睡软床,不能坐软沙发,不能躺椅子上……坐要直,走要慢,不能剧烈运动,要抚恤自己!你先走。”
接着喊了声:“下一位。”
我还想问一下,但大夫已经给另一位病人开始问诊了。
心想:“哪怕吃点药也行。这来一趟光检查就花了这么多钱,一片药也没吃到。身体能好吗?这咋办,这身体还是没有好啊!痛。要不找一位熟人,介绍一位好大夫,再去一家大医院检查啊!?但又一想,下次来医院还不就是这个样子嘛?这次挂的就是专家号,光挂号费就55元,顶级挂号费。”
我一个人,孤独地蹒跚在大街上。看着林立的楼宇和车水马龙的城市,烦躁倍增。心里不由地问自己,咋办?我还年轻啊,上有老,下有小啊!正是年轻力壮时,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一天不干活,一天不奔波,就没有生活资金来源,要扛重啊,哪能静下心来抚恤自己?没吃公家饭,自己创业,一天不出去劳动,家里就没收入,即然接了别人的活儿干,不出力气,不付出,谁还会找你,咋生存?我这年龄,这技能,没有选择生活的空间,只有适应现实的需求,我能躺平不?不能啊!
回头看看眼前,高大宏伟的医院,楼宇挺拔,那醒目的红十字,特别地耀眼。我心里矛盾极了。这么好的省立重点医院,顶级专家,怎么就解决不了这些个小问题呢?是不是托人找关系,再寻找一位这个级别的专家,给看看呢?我仔细的想了想,这大半辈子真白活了,好像一个都找不到,自己的人脉圈里就没有和医院熟悉的人。不由地心里扫兴,晦气!
突然,觉得人脉圈子太重要了,怪不得现在流行各类圈子,入圈成本很大,门槛多,不容易加入某个圈子,就是加入某个圈子,如果你没有能力和特长,或者付出,一般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般不被重视的。如果有圈脉,或许今天这个大夫就会给你多说些,或者能再检查和看的仔细些。至少能明白,这是个什么病,能不能根治啊!能根治,多好,我出门挣钱,再不会担心身体问题,给人家干活,不会担心中途掉链子,也不会担心,因为身体的原因,把人家的活儿干砸了,人家为此追责,不会赔钱。
这身体有病,能像生意人讨价还价吗?还需要找人加圈子吗?人家说了,见得这种病人多了,都是这种结果。我满怀希望地求救于医院,花了一笔钱,排了好长的队,放下工作,结果好像判了生活不自由的死刑!中年人,都有这种病,没法根治。这位权威专家的结果让我吃惊,听着好像没道理也不顺耳啊!
不服,我仔细琢磨一下。就想追根索源。这家大医院,是这个省的顶尖医院,在国内也能排上名。多权威,这里的权威专家说了。这可咋办,我心里没了底。这是有病,还是没病?我想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心里得到安慰。
听大夫的话意,这种病好像是小病,不死人,也检查不出大问题,只能抚恤,并且这样的人生活中很多。细一想,有些“富贵病”:不能干重活,要抚恤,要规范自己的行为规范。被“富贵病”后,我苦笑一下,一个贱人,一条贱命,却得了富贵病,活该在贫困线下挣扎的苦命人。
又觉得,这大医院,本来是顶尖级的,这种小病不该来这儿治。国家倡导,病人不能都往大医院跑,占用优良的资源,小病去小医院,大病去大医院,都不能盯着大医院去看病,医疗资源分配不均。你又没医保,到这么个大医院,本来成本就很高。有医保,小病也不该去大医院,这大医院里,得大病的人,都在排队等,你得小病的人去,影响得大病的人的就诊时间。小病,去小诊所,小医院,或许就会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大医院,主要治大病,危重病。比如,身体哪儿坏了,零部件坏了,到这样的大医院,他帮你割了,换了,就好了,这公开的报道就能看得出来。心脏支架,换肾,换骨,骨髓移植,那一件不是大事,那一件不是国内顶牛?
想想也是啊,找的就诊医院不对,不该去那大医院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占用公共医疗。但是人一生病,首先想着去大医院,追着名头去,找个名医问诊,不就是寻个心里安心吗?我不由地有些自责,不该怪大医院,专家资源不能浪费在这种小病上。现在的人大都是亚健康,找这样的大医院,有什么办法。现在人生活条件好了,可是亚健康的人群越来越多。可恶的亚健康,见鬼去吧!
但我还是多愁善感了。这前半辈子,辛辛苦苦,租房子住,刚刚买了房子,买了车子。好不容易置办上一两套像样的软沙发,席梦思床,可是这个亚健康的身体,告诉我。软沙发不能躺,软床不能睡,这是啥回事儿,真是命苦,命贱,真的把高价买来的床和沙发,全丢了,再换回之前的干板床,干板登子吗?哎,贱命,一辈子受苦的命。不用找算卦的先生,自己就可以给自己算命了。
不行,不能就此怨天尤人,对社会不满,悲观失望,一大家子人还在等着你,你是家里人的希望,不能倒下,也不能躺下。还是得找个小医院,或者小诊所治病,不能就此躺平。这亚健康不要人命,但让人活得总是没精神,不痛快,心里烦躁,不由人想发火,还影响家庭和谐,破毁夫妻感情,不利于孩子的教育,总之负能量还是满多的。亚健康时间长了,有可能会得大病,癌变等。只有得了大病,那么就去大医院治,要么治好了,要么就残废了,要么就死了,人生基本上就画上句号。
一些小诊所里,常有一些大医院来这儿巡诊和坐诊、挂职的专家。他们顺遍来赚一点儿外快,或者做一些公益。说不定,瞎猫碰到一个死耗子,碰到一位好大夫,医到病除。对我来说,对我的这个小家庭来说,就解决了天大的事。我就开始留意一些小诊所了。
打听到了好多有名头的小诊所。有些诊所说得还挺玄乎,有“神医”坐诊。我是慕名而去的。看着墙上挂的简历,还是顶牛的国内专家,省内专家,临床坐诊,提前预约。终于约上了。是位中医大夫,现在中医大夫特别稀罕,因为这个行业特别地缺中医大夫,有行医资格证的中医大夫更是特别地少,不像以前,每个乡村都有一两位懂中医的赤脚大夫,城市的每条小巷子,总有一两家中医门诊馆,中西药都取,小病基本上是药到病除,就如打个喷嚏一样简单,实在不行,腰痛,贴一幅狗皮膏药,过两天就好了,再不用担心。现在都见不到这些门诊了,也不能这么简单、省钱地解决这些小病了。
见到这位坐诊的中医大夫,给我把了脉,说:“你这是腰肌劳损,西医专用术语,中医的意思就是肾虚……”这个中医大夫说得还很准,觉得他说的所有症状我都有,并且有的还很严重。于是特别信服,听从大夫的意思,就按他的药方取了中药。
几幅药,还没有用最好的药材,怕贵,用了普通的药材。喝一个月的中药,提了一手提袋,沉甸甸的,刷银行卡8000元。我想花这么多钱,肯定会有一个好效果吧!这药拿回去喝了一两天,还真是有些效果,主要是补肾的,好久不见反应的“老二”好像有明显反应,似乎是好药。可是喝过三天之后,一切归于平常。整整喝了一个月,中药材磨成粉的药冲水喝,有些难以下咽了,为了身体强撑着把药喝完。但喝了这么多药,腰痛病时有复发,好象没有明鲜效果,于是又给这位中医大夫打电话。他说继续去门诊,让他把把脉。
又推掉活儿去看门诊。不知为啥,我突然神经质地觉得,体内的奴性思想被换醒,都有一种想跪求大夫的想法,求求你一次性治好我的病吧!我家里条件不好,不能老这样花钱啊!救人如救火,救助一个人,就是救助一家人,一家人的生活质量,减轻一家人的思想负担。见到这位中医大夫,我觉得我说话的声音,近呼哭求,哀求,不知为什么,我刚强不起来。他把了脉,说:“这问题,不大了。我建议还是得再吃几幅好中药。”我问这好中药什么价格,有什么差别。这位中医大夫说:“最好的中药一幅要4万元,相对较好的中药一幅2万元,普通一点儿的1.2万元就够了。”他还特神密地压底声音说:“这4万元的中药,前几天一位企业老总吃了,效果特别地好。吃完之后,身体就好了,还特意请我吃饭,说效果特别地灵,身体特别地棒。”这位大夫看我还有些犹豫,又说:“这2万元的药也不错,像你这样的人,吃上还是很有效果的。”他看我还在犹豫,又说:“这1.2万元的中药,还是可以的,吃上之后,养一段就好了。”
不知为啥,我卑贱的灵魂,突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这位相貌堂堂,医者父母心的医者,完全学会了一套市场营销的高级话术,再帮药店老板赚钱,推销暴利的高价药,满身的铜钱臭,已经失去了一位医者的高尚,坦诚,治病救人,治世救人的高贵灵魂,从不计较病人的家庭生活条件,我出离愤怒了。我在情感上本想跪下求生,不知为啥却拍案而起,从嘴里蹦出一句脏话、狠话:“妈的,就是今天死了,老子就不治了,不看你中医了。”
这大夫明显的一脸惊慌和错愕,又立马暴起,全身发抖,口浅飞沫,咆哮道:“连药吃不起,看什么医生。我从医多年,就没见过你这号病人。吃不起药,还来看什么病啊?穷鬼,乡巴佬,晦气!”
不知为啥?我体内的洪荒之力和野兽的兽性想把身体炸裂。这可能就是媒体报道的,不断发生医患矛盾的根源。是人啊,不能走极端,我家里的一家人,他家里的一家人,都在等着这个人去挣钱,扛责,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但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位医生,他有国家单位给发的高工资,还有挂职赚来的丰厚回报,还有医药厂家给的灰色收入,这明的暗的加起来,显然比我强好几倍了。我有些吃了上顿还没下顿的,整天想着如何干活,才能得到别人的重视,让我能接到活儿。人家的命比我高贵,人家的命比我值钱。当然,我的命在我家里人眼里是值钱的,是顶梁柱。我还是惜命的,人不能这么绝情,不能冲动,否则就是动物了。我觉得我病了,思想出问题了,心里也出问题了,总之我觉得哪儿出问题了,病的很严重,我平时做事不会这么冲动和极端的,也不会这么喜怒无常的,我只好甩门暴走。
出了那家中医馆后,我抬头看了看装修考究的门面,访古建筑让人无比地亲切。不知为啥,多么希望这里坐诊的“神医”,是华佗,张仲景,李时珍,或者是被人塑成泥像当神供着的“医圣孙思邈”。可现实社会,经过专业精心培训的医者,他们是已拥有了市场营销高超话术的所谓专家了。被专家指到脸上骂穷鬼,让我羞涩的口袋,难以遮挡灵魂上的寒酸。
我开始患上了严重的神经病,二元心里特别地矛盾,每天有两个我在身体里打架。物欲横流的时代,我处处想着挣钱。当我遇到这些想着法子,靠不正当手段挣钱的人,又觉得特别地恶心、反感!人啊,什么时间,已失去了相处的真诚和坦诚,何时都戴上一套虚伪的面具。我现在有些明白,为啥有人会说:“笑穷不笑娼”。为啥年轻女大学生说:“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不愿坐在架子车上笑”。这些人都是对金钱崇拜的典型代表,从他们的思想深处来说,一点儿没有错,甚至认为是一种高尚,在她们的人生价值观里,穷人是低贱的,讨厌的,可以利用的,是他们赚钱的工具,就应该被他们主载,或利用,因为他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没有学历,是一帮底知商的人群。我就是他们眼中的这中人。念书不多,不是名校的“垃圾学历”,能力不强,就会下蛮苦,坚持原则,还坚定地认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被聪明人为之厌弃的善良的“大傻比”。而我这样的人,内心深处又是特别地渴望:人间处处平等关爱,人间处处充满真诚、阳光,别把钱看得那么重,连亲人,连朋友都没有。对钱看得太重,特别计较的人,可能连他的父母都不孝,或者连子女都不认,现在社会大有人在,因为现在这样的官司,网络上报道的特别多。或许我太穷,才特别地希望社会处处有阳光雨露。当我有钱时,会不会还是有这“清纯”的想法呢?可是我这种思想的人,注定是这个繁华社会上一辈子不会成为有钱人的。
我现在开始产生了一种严重幻觉。我觉得我不但身体病了,我心里也严重地病了,我需要看精神医生。我需要治病,我需要良药和良医。我要寻找,寻找人间这种珍贵的精神物种。我好像抑郁了。哎,我又无比地伤感,人穷短精神,人穷是非多啊!我现在一点儿做不到,穷得坦然,穷得问心无愧。我更做不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没有知足常乐的想法。穷是说不出口的,但是当别人都有了钱,日子好起来时,你还是这么穷,这还真有些打脸,当别人指着自己的脸说穷时,真的很伤自尊心的,所以不敢躺平,也不能躺平,必须靠自己踏实的劳动,把穷日子往前过。几万元的药钱,人家大老板能吃得起,而我吃不起。如果花这么多钱吃了,效果还是和前面一样,又花去全家人一年的生活费,这是多么让我纠结的事。能不愤怒吗?哎,人穷似乎就只有无理取闹的愤怒了。
我觉得我以前的脾气还是很好的,也不咋在乎钱,所以我好像穷得坦荡,有时候有种知足常乐的想法,凭本事干了,就挣那么一点生活费,活得干净。为什么这次就把持不住自己的情感而愤怒了呢?细思极恐。内心深处,咋就挥不去,小时候,家乡的那些个赤脚医生,留下的深刻印记。父亲腰痛,错气了,医生来,让父亲在大门上双手吊起来,把身体甩一甩,然后在腰上按几个穴位,再贴个狗皮膏药,就好了。还有农村的小孩子,脸上得了黄水疮,好不了,就是满脸小黄豆,往出流黄水,就来找我母亲。母亲照着他父亲老中医的方子,打破一个干净瓷碗,找出指头蛋大的一小块锋利的瓷片,把病人头上的左右耳朵从后向前对折,在耳朵的上尖处,看到一条黑青的毛细血管,用瓷刀片割一下,上面轻轻地流出一大滴黑血,然后嘴里念叨一阵,把瓷刀片在头上绕几下,丢掉了,过上一周时间,小姑娘满脸的黄水疮结成痂,退掉痂就好了。
还有舌头下长出重舌和口疮,痛得口张不开时,母亲同样用新碗打破后获得的瓷刀片,又在左右耳朵耳窝里的突起的线上,找青黑的毛细血管割一刀,流点黑血,然后在舌胎下,用筷子点些盐,过两天就好了。还有特别玄乎的事,就是有几种奇怪的皮肤病叫“长虫瘤”“蜘蛛瘤”“蛤蟆瘤”等。尤其是“长虫瘤”,皮肤上起一层红色豆疮,一般在肚皮上,或者其它处,如一条红色的长满毒疮的蛇,每天不断增长,还奇痒难受,母亲用黄表纸放到皮肤上,然后点燃一板香,用燃烧的香板轻轻拍打皮肤病处,坚持几个小时,一直把病毒的皮肤烤干,结痂这病就治住了。在我的印像中,母亲好像没有收过诊费,都是困难人家找上门义务帮忙。当然,村里的赤脚医生,一般取药治病,都是要给些钱的,当然都不多收钱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一切,留在记忆中的印记,从而影响了我的价值观和心情,今天面对这位中医大夫,把持不住自己情感,愤怒了。
想想我的生气还是不值得,人家是大夫,现在是啥社会了,还给人家大夫发脾气,我这不是生病,找人家大夫,人家大夫看病,卖药很正常,只是价格有些虚高了。穷人吃不起,但是富人还是能吃得起,药到病除。现在不是处处高看富人嘛!穷人你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哎!中医药市场不知啥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真的为中医学的发展担忧起来了。于是上网搜了下,谁知中国的一些地方,竟然成立了“反中医药联盟组织”,到处宣传中医药无用论。还有一些中医药博士生,公然讲,中医学把脉学已经失传,他在上博士时,只看了上万条舌头,中医学的“望、闻、问、切”基本都不用了。现在好多大中小医院,中医大夫基本不用中医方法,去医院之后,基本上用西医的临床医学,先去拍片、化验,然后根据这些进行病理分析,然后适合取西药的取西药,适合取中医的取中药。大多医院,中医大夫还受排挤,给医院不挣钱,不像西医大夫,临床下来都能给医院创收很多,一般都是院里的红人,榜一大哥、大姐,评职称,晋级都会优先考虑。所以,全社会学中医的大夫就很少,每年中国的一些中医大学,学生都招不满员。
更为奇怪的是,韩国,日本,美国等国,把中国的中医药方,偏方,土方,中医新书,花钱高价买走,锁到他们的药柜中,不让中国人用。同时,把中国的一些重点生产基地的中医药材种植基地都承包走,每年收购一些高质量的草药,他们自己的药厂用。而我中国市场上流通的中药材,有些是见利忘意,运用各种催化药等,在大棚里种出来的,大棚药材和山野自然药材相比,药效还是差了点,只好凑活着用,反正中医一般医不死人,都是治小病的,药效差就差点吧,中药企业能把钱挣了就行。一些医院是知道内情的,但是一不去管这些,如果管了,就断了医院的财路,生了病的人,不好治的病人,让出院去,自生自灭吧!也找不出医院啥问题,还不担责任,“老病”治不了,“绝证”治不了,这个都很正常。
一些有目的,为了他们利益的,祸害中国人的外国人及外国企业,把中医药方和药材搞走后,还在国际上审请专利保护,不让中国的中医人才在别国发展,只许培养他们的人才。真搞不明白,外国人在搞什么鬼把戏。对这事特别地上心,有时候都是举国家之力在干这事。而我们为了招商引资,往往忽视了。实际上,是中国人的包容心态,与人为善的思想,被外国人处用了。还有一部分人,故意跟着外国人跑了。这些,我都是道听途说,或者看网文的,我自己的能力有限,没亲眼见过,就是亲见,我也最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想和外国人起冲突,外国人有钱,我干不过人家,人家手段多。再着我们国家一大批优秀人才,都在学习人家,流洋归来,都成为社会的红人,人家是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明星,人家的话权威,我的话没人听,人家根本不会听,我不会自讨苦吃的。
我们现在崇拜有钱人,也崇拜有钱的国家,所以我不想多考虑,外国人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不影响我生活就行了。可是外国人真这么干,到底影不影响我生活,我也没有明显感觉,可能是温水煮青蛙,我也不觉得痛。但是我对医院里大夫那一套西化管理制度和医药推销手段特别地反感,我还是不能接受。话又说回来,人家西方先进,西方有钱,西方人就高尚,他们不会对我们不好,所以我处处想学习西方的文化制度。我还要好好挣钱,适应他们,适应市场游戏规则,要把老祖宗的传统文化丢进太平洋。我想肯定有很多人支持我的这种观点,会鼓励我这样做的,说不定会还会有人暗中给我钱支持我,我就解决了当前生存困难。就像新疆的那个什么姑娘,大学生,去国外留学,就开始大胆地黑中国,能涝到外国人好处。因为现在是向钱看的社会,人们对我的这种价值观还是很支持的。不过我看到网上,有人骂我,有人支持我,我认为骂我的人,是挣不到钱,嫉妒的。还有一个好处,网红都是骂出来和捧出来的,总之我都能红,甚至……
外国人就是聪明,你看他们把中国的中药材,药方搞走后,他们研发新药,进口到中国,这种进口特效药,还特别地灵,成为中国市场上抢手的特效药。而我们国内还在大力地讨论,中医学值不值得推广,值不值得提倡。你看老祖宗的《黄帝内径》《难经》等等医药古书,说的什么经络学说,把脉,穴位等,这些现代医学解刨都找不到的东西,也没法量化管理的东西,没法量化制定工作量,没法量化管理中医大夫,也没法量化给中医大夫晋级评职称,所以扶持中医太麻烦了,涉及一套系统改革多麻烦,现在西医医生多,如果改了,适应中医大夫了,那么西医大夫怎么管理,他们是大多数人,怎么给这些人量化工作,都是很麻烦的事。所以嘴上喊喊就行,要改革这是大问题,还得考虑一下。大家说对不对?
你看,现在中国患者就是问题多,对医生不满的问题也很突出。大骂医生医德,批评声一片,他们这是思想落后,适应不了当前社会。造成国家改革和管理上的很多问题,总之医患矛盾很大。医疗改革遇到很大困难,不知如何改,才能消除医患问题。一大堆的网络负能量的问题,看得人头都大了。中医啊,怎么办?我身体的亚健康怎么办?我身体的病痛怎么办,许多人为此产生深深的忧虑。
我现在心里有疾病。有时候,我不知道那是对,那是错了。去年看到一条更让我震惊的消息。国际上的那个什么大学组织,还把中国最顶尖的八所中医药院校,踢出世界一流大学的圈子,不承认中医医师资格证。中国中医专业毕业的学生,不管是学士、硕士、博士,都无法到国外从事中医职业,持中国人发的中医从业资格证,他们也不认,必须要经过他们的认可,但是外国人又在不断地学习中医,运用中医,不知是为了什么?中国的中医,五千年的中医,自从有了中医,西方的国家都还没有建立,还是一帮野蛮人时,我们就诞生了中医,现在我们的中医需要西方国家的从业资格认证?这是多么令国人震惊的事。我就不明白,以前老祖宗就能管理好中医大夫,到了现在社会就不会管理了,这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一些圈内的专家学者说:“老祖宗的落后管理方法,是不适合当前社会的!?”
当网络上看到这些信息时,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笑出声了。按理说,我应该大骂外国人,或者伤心哭才对,我怎么了,我真有病了,我的价值观开始发生转变,祖国传统的东西开始在我心里占的空间越来越少。中医门诊所里的那些中医大夫,推销药的那些中医大夫,我就打心里有些讨厌中医了。你看,中华民族五千年中医药学,不如西医,给中华民族治病五千的中医药,在我们手里好像要断送了,西医好,我们要大力提倡,让中医自生自灭去吧!反正没法量化,没法管理。上面反中医,都是我的病话,因为我现在分不清我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大多时候,我认为我是外国人了。我现在都分不清国界了。我常常混淆了,人民内部矛盾与国际矛盾。
我的病还没有好,在不断地加重。老祖宗又跑出来干涉我:病急乱求医。于是,社会上有一家买保健品的公司特别地火,短短的五六年时间,在全国建立起各种分支机构,有一次开大会,在这家集团公司工作的我同学叫我去参会。这次是召开省级大会,总裁出面了,后面带着好多保镖,总裁在众人的簇拥下亮相之后,舞台的五彩聚灯光,把这个个儿短小矮胖的总裁照耀的如明星出场一样。我同学鼓励我和他们的员工及参会人员,为总裁欢呼,鼓掌,场内掌声雷动。三短五粗的这位总裁,为什么这么爆红呢?他的集团公司短短的几年时间,创收30亿元,人们对财福的渴盼,无凝把这位总裁当成心中的“神”“名星”,顶礼膜拜。这家集团公司是专给老年人买保健品,养生产品和大健康产品。总裁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引起省政府高官的重视,在全省地市级推广老有所养的保健大社区。
这位总裁,在高光灯下,分享了一段他爆富的经历,特别地吸引人和感染人,让人顶礼膜拜。他初中毕业后,走向社会,由于没有学历,处处找不到好工作,有一次他饿得几天吃不上饭,躺在沙滩上快死了。突然他灵感爆发,想出了一条“金点子”,给老年人买保健品,老年人身体都不好,基本上都亚健康,需要调养,尤其是城市退休后的老年人,收入和存款很多,儿女不在身边,身体需要调养,又没人关心,亲情关系淡泊,老年人又特别渴望被关爱,我们就是他们的子女……总裁讲完后,掌声雷动,离场。
随后,国家一位知名媒体当红女主持人出场,成为这家公司的宣传部长,她讲总裁是如何打动她,让她决心为中国的老年人健康而付出一生,为中国的大健康事业奋斗终身。她宁愿放弃当前的工作,著名主持人身份,也要到这家公司干一个宣传部长。说得我心里特别地震颤,我觉得我要和她同流和伍了,将要去吸干老年人的血汗钱,变成总裁的洗钱工具……
这一场精美的演出后,参会的一万老年人,终于等到了一个月来的保健品大采购时候,平时这家企业只组织老年人,参加该集团企业组织的各种公益活动,让老年在他们这个大家庭中,体验到生活的快乐,把公司员工当子女,但公司员工绝不给老年人临买保健品,只有一月一次的总裁大会,或者区域总裁大会,才能现场购买保健品……老年人争先恐后,把现场的各类保健品一抢而空,每人大约花去三四万元,有人还没有抢上保健品而放声大哭,我同学如老人的孩子一样,跑过去,抱起老人,给老人摸泪,安慰鼓励……说:“还有下次,你不必伤心,你有我这个干儿子在身边,还那有买不到的保健品?”老人终于破涕为笑。我也受这位同学“真情流露”的感染,看好这么多保健品的保健价值,于是也花钱走关系采购了一些。真是受特殊环镜的局,我也把持不住自己被感染了。我希望他们快点儿,把城市社区大健康,大养老搞起来,造福社会,将来我老了去他们社区养老,这场黄梁梦我也入境了。
再后来,我的个人信息不知什么原因,被好多人知道了。我身边的朋友,多年不见的老同事,还有孩子的老师,都以各种形式,给我介绍各类保健品,还有治理亚健康的药,总之我断断续续地花了成十万元。就这样,我还遭到一些白眼,心里觉得特别委屈。小孩子老师介绍的保健品,不能不买,怕得罪老师,孩子上学老师穿小鞋。有钱的朋友介绍的保健品不能不买,怕他们看不起我。一些圈里的朋友介绍的保健品不能不买,怕他们踢出圈子,被孤立。身边熟人介绍的保健品不能不买,怕他们说我小气,不近人情,六亲不认。老祖宗的人情世故,老祖宗的论理道德,被西方学的管理体系灵活地运用到日常生活中,成为大健康,保健品产业、企业,快速赚钱的工具。后来我想把房子抵押银行,贷些款出来,继续购买保健品,或者治理亚健康的药。
我很懊悔,年轻时拼命挣钱,年龄大时,拼命往身体上花钱,亚健康的绳索套牢了我脆弱的神经。可是各类保健品,都没有产品说明书上的效果哪样好,基本上没有啥效果。我的腰病一直时断时续地痛,这种痛是一种深深的折磨,就像催命鬼一样。我发现自己掉进了一种亚健康深深恐惧的圈子,凡是介绍与我身体有关的产品,理疗我都想试一试,后来我花钱买市场上的大健康产业的理疗按摩椅,按摩床,这一张床,或者一把椅子,顿不顿上万元,多种款式的,我体验过都想买一套……当这一切都没有效果时,我又回到现实,我想高科技的东西不起作用时,还不如找家盲人按摩店试试,盲人总要凭本事吃饭,应该比较诚实的。于是我一次性充会员5000元,每次按摩一小时。有时候,减少疲劳的效果还不错,比高科技的机器人按摩床和按摩椅效果好多了。身体好点儿,我就不断地去挣钱,挣上钱就考虑加强身体调理,因为我不能倒下,这个家离不开我。起先妻子是比较支持我的,让我把身体调节好,好出去挣钱,可是我对调理身体好像着了魔,挣的钱不断地花进去,家里的存款也淘空了,后来妻子与我闹起了矛盾。面对妻子的不理解,我心生悲凉,有时候被感情折磨的想轻生。
“妻子你为什么不理解我,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只要有一个好身体,才能继续坚持挣钱。难道你不希望我的身体好吗?”开始反感妻子,这样的女人,是真心对待自己的老公吗?家庭矛盾进一步深化,我俩时常吵着离婚,有几次走到民政局的门口,又停下来了,离了婚一切事不都是回到了原点吗,重新开始又需要多少年?人生重头再来,又有多少个二十年?我已年过半百,如果离了婚我的幸福彻底就没有了。我有些悔悟,不能因为我的这个亚健康,而毁了这个家庭。亚健康还不死人,有什么焦虑的呢。我的思想好像有病了,要先医好心理病,调整好心情,这样可能才会过正常人的生活,平平静静些。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省共有大中小医院450所,而中医院,我省只有唯一的一所,是个省级中医院,大多医院我去过了,而唯独没有去过这家中医院,于是在我的记忆中复活了,这所省级中医院,好像在城市的城效,不咋起眼,我每次坐车经过那里,只是顺便看过一眼,一个小小的中医院。以前生病,都是去诊所,要么去省、市、县人民医院,从来没有去过中医院。于是我去中医院挂号治病。挂了一位专家号,见到大夫后,这位主任大夫说:“怎么了?”
我说:“腰痛,好像好不了,老反复。”
大夫说:“指给我看。”
我说:“就这里,就这里。”
“好了,去交个费,来了找个床位躺这儿针灸。”
我去排队交费,排队的人很少,很方便。连针两天,每次半小时。共收针灸费和一些中药费,共计280元。
交费后,我有些吃惊,就这么点钱,能治好吗?
中医大夫让我爬针灸床上,核对了一下名字,简单问询了一下,取出银针包,扎上银针。半小时后,我基本上好了,活动自由了。
大夫说:“明天来再针灸半小时。”
旁边的几位想就医的患者,有些不相信地问我:“你针灸有效果吗?”
我说:“已经好了,不痛了!”扭了两下腰。
腰痛病当天就不痛了,第二天就如好人一样了。啥症状都不明显了,我有些不想去了。但是一想已给中医院交钱了,还是去针灸一下。
第二天,针灸完之后,大夫问:“好了吗?”
我说:“没啥感觉了!正常了。”
这位天使一般的中医大夫说:“你这病时间长了,最好的方法是,能住院理疗上一周多,一个疗程,每天做一些中医理疗,按摩,电烤,针灸,就能除根!如果有医保,医保就报掉了,花不了几个钱,最多自己也就掏几百元。如果你工作忙,就不用住院了,以后腰痛复发,你就打电话预约,挂个号,来医院扎一针就好了!你自己选择吧。”
走出省中医院的大门,我感激回望。省中医院的规模很小,建筑面积和一般县级人民医院的规模不相上下。
从内心的情感来说,这家我省唯一的中医院特别地亲切。突然,烦劳我多年的精神病也好了,又感觉到活力重现,走起来如飞一样的感觉,生活里充满了阳光,看看周边的环境都是靓丽和美好的。我,一位近五十多岁的大叔,两鬓霜花,身体佝偻,回想过往,不由地眼角流下两行浑浊的泪。
突然,我听到一则新闻,2023年,上海警方突袭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名为凯盛融英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通过按排专家给国外客户提供资料盈利。在此期间,公司内部超过30万个专家研究领域,涉及我国的国防、军工等,公司负责专家推荐给外国企业和个人。专家完成国外顾客的要求后,获得收入由专家和公司共同处置。这家公司表面上是合法企业,可实际上公司给外国企业甚至是情报人员,提供了有关我国的国防、科技等敏感领域的信息。上海间谍公司被调查。
作者简介:张少强,中共党员,宁夏西吉县人。“全国文艺创作标兵”获得者。现为全国广播电视行业纪录片创作人(国家广播电视总局人事司颁),宁夏作家协会、宁夏红十字会、中国散文网会员,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宁夏社会组织总会商协会副主任委员,现任宁夏中经影视公司制片人,编导。曾担任人民日报社编辑、记者,中国经济信息媒杂志社编辑记者,中国企业新闻网宁夏频道主编、华人频道宁夏频道主编,从事新闻工作十多年,发表新闻作品50余万字,文学作品40余万字。出版长篇小说:《陇山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