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明月寄相思
李青闲赋在家十年有余,早上3点起床,解解手、洗漱完毕,喝上一大杯子温开水,抽颗烟,翻看一下手机,就出门溜达去了,沿着村前乡间弯弯曲曲的野径,慢慢悠悠地丈量着走了半个多世纪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路。熟悉的是闭着眼也掉不了沟里去,陌生的是每天都会出现幻觉,但是再也找不到放牛回家时的独木桥和南泥湾边上的牛拉水车,只有天上的月亮还是当年的模样。走着走着来到了虞河岸边,李青望着水中月影吟哦着:
白发常常对月怜,情非昨日老登船。
桃红粉面伊人笑,柳绿青丝玉女前。
暗送秋波怀欲故,明图夏画结随缘。
回眸浪里惊鸿起,梦醒知无再少年。
6点往回走,回到家里做早饭,6点半三妹起床梳洗打扮完毕,吃罢早饭就上班去了。真清抽一颗烟,然后就写诗、填词。
懵懂的少年,不解风情。左手挽起竹子做的弓,右手拉动弓弦,射出雕翎。
鸟儿飞了,桃枝摇落了一点红。
荷花笑了,青萍上盘旋着几只蜻蜓。
知了知了,岸柳垂钓者湖水倒映。
夏季的雨停了,伴随蛙鼓声声。
懵懂的少年不解风情,挽起竹子做的弓,射向鹊桥,射向银河,射向向织女星。
打谷场上的夜晚,依然灯火通明。
石碾盘上的石碾子在“吱呀呀”地滚动。
老槐树的枝头爬上了月影。
懵懂的少年,不解风情。右手捏着箭,左手挽着弓。曾经的战场,少年不解风情。竹马脱缰了,青梅点点红。春天的蝴蝶飞到秋天,变成了毛毛虫。路边的野花,峭壁上的常青藤。冬天的雪花啊!夏雨的精灵。
懵懂的少年,少年的战场已烟消云散,飘向遥远的天空。
李青回忆着,不知不觉该做中午饭了,熬好粥,炒好菜,三妹下班啦!夫妻俩相对而坐,倒上一杯白酒,边喝边看着老婆吃饭。
今上午的活累吗?
累啊!不过能干了。
累就歇班,不用天天干,这个年纪了!悠着点。
知道!多干点攒俩钱让儿子轻容点,再说每月还得给父母养老费。
我这呆在家里不挣钱,耗电费、网费、抽烟、喝酒加上油盐酱醋等消费也是个不小的开支。
你在家种着地,给我做着饭,趁着有活我就多干两天。
嗯!嗯嗯...
三妹吃饱了,歇了二十分钟就上班去了,真清午睡一会儿起来就又写诗、填词了。
浣溪沙十首 忆童年(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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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知愁杨柳插,门前屋后斗鸡鸭。柳笛吹到落春花。
赤脚沿溪抠蟹蜊,光身潜水逮鱼虾。儿歌声里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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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梦童年三月花,老屋檐下燕安家。秋千飞荡绿罗纱。
靓女回眸闻柳哨,俊男上树踩枝丫。纸鸢牵线看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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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当年求问答,课间劳动种葵花。红心笑脸向阳发。
广播震天除四害,宣传盖地进千家。最高指示叫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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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缰绳手里拉,牛车满载戴红花。公粮陆续送国家。
老忆当年吃饱好,陈思时下宴无差。一壶饮尽品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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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四季花,故乡山下种桑麻。相思犹记月笼沙。
红杏含羞墙外立,青梅顾盼影中查。举杯长醉少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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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山泉似酒茶,细流清澈映朝霞。叮咚入海养鱼虾。
一路行吟一路叹,十乡欢唱百乡夸。禾苗茁壮乐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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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牧耕牛看早霞,溪边一片绿无涯。芬芳犹翠掩桑麻。
疑雾藏龙拦水坝,幻神弄影罩山花。马良难画梦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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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寒窗叹落花,师生同唱把根扎。五湖四海浪淘沙。
报上宣传批孔孟,书中教育斗私家。红心向党敢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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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从来颂大家,人之本性容观察。无知才敢乱涂鸦。
富贵浮云非墨愿,清贫骚客不怜它。红尘滚滚道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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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秋风醉桂华,层林尽染看天涯。西山红叶映金霞。
明月窗前来宴客,玉樽几上敬霜花。十填兰若弄词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真清早起、散步、做早饭、做午饭、做晚饭,空闲时间有朋友来就喝个茶,聊个天,一天聊到了家乡当年的传说。
桑都城记
一、
(一)、民国年间,安丘人贩粮为生。早起行,路过长沟野壑(真清少年时放牛的地方),方闻鸡鸣。上的坡来,驮粮之毛驴气喘吁吁。贩夫卸袋而息,拴驴于石。恍惚之间,眼前一亮,早市寂静,店铺林立,门面古色青铜。篆书“杜康雅庄”开门应承招之,贩者饥肠辘辘,循声而入落座内亭。酒足饭饱,天已见明,籴者互应,买卖易成。猛地打一机灵,荒野犹在,眼前空空,一片萧索毛驴无踪。拴驴之石下铜钱穿绳。抬头见一老翁,笑脸相迎乃曰:老丈早行,因故疑而相请,望言释之明。老好驻足厉色曰:何故言明?贩夫速曰:此石拴驴稍息,打盹少许,醒来驴子、粮袋无踪。老丈捋须曰:此乃春秋战国古辖之桑都城是也!
、
明中期,安丘人锯锅为生。某日,日暮回程路经桑都城,鞋入沙土,落担歇脚。忽闻一夫人声:老爷,钱柜有隙。老者回之:补之可也!今有补锅匠路过,多予之银钱。匠人愕然,忽觉身后索索,顾之铜钱滚滚流出。匠疾拾之,倾担装钱,钱满而归,连夜再返,未见钱复出,仅闻之老妪言语,花之如数钱两,补柜完好。此地傍湾,故名锯子湾。
真清每当回忆着故乡少年的明月,老槐树底下老爷爷胡子里,随着烟袋锅子冒出的烟,烟雾里就跳动着一幕一幕的画面。远的是六百年前的一世祖李文,近的是三百年前的神射李青云,解放前的国军营长李勋、李堂,大队书记李金二,还有自家的堂兄李云。
记忆里,李云结婚后回老家三次。第一次是卖自家的老宅子,三件青砖瓦房五百元卖给了海洋当兵转业干公社社长的潘大麻子,叔叔金之就不同意,说等你将来回家在哪儿住?
兔子满山跑,早晚回老窝。
不用你管!
房子卖了!叔侄之间的矛盾产生了,二十年没有通信,更没有回家。改革开放后,李青的四叔当年在家搞了了一个塑料加工厂,去江西南昌跑业务,去了李云家一趟,捎回了信说李云要回家看看四嬷嬷、叔叔和婶婶。
春节前三天,真清卖完蔬菜,捎着黄瓜、猪头肉等菜肴去看奶奶,看见院内停着一辆面包车,进了屋门就看到房内坐满了人,母亲说道:“你大哥全家都来了”!
大哥好!
义伟回来了!
嫂子好!
大小叔子好!大妮、二妮、李东你们六人快叫大叔。
大叔好!大叔好!大叔好!!
大方桌围的满满地依次坐下,奶奶、父亲、李云正位坐,嫂子、母亲右侧坐,小妹、妹夫左侧坐,李青、李黄、李紫对面陪坐。
大圆桌上围坐依次是,大妮子、大妮子的男朋友,二妮子、二妮子的男朋友,李东、李东的女朋友。
一屋子一十六口边喝边吃,好不热闹。三妹出出进进地端菜倒水,不时的问问这个,不时的问问那个。奶奶问三妹:“怎么没看见小银狐”?
去姥姥家了!
“噢!你也快坐下吃吧!”奶奶亲切地叫三妹。
金之和李云端着酒杯叙着旧,二十年没见,有多少话要说啊!
叔叔!从我记事起就是四嬷嬷管我吃管我穿,你带着我玩,记的我给生产队放绵羊,晚上在羊圈里烤火烧地瓜,引起了火灾,羊圈烧没了,还烧死了好几头绵羊,大队长李金二要报警把我抓了去,是你卖了家里的口粮买了两瓶好酒去求情,金二才没有去报警。
是啊!如果当年你去坐了牢就没有今天的风光了!
李金二这些年过的咋样?
你当兵刚走了一年,为了金二的堂弟李金八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偷懒,我训斥了他,他不服气就骂我,然后就干起架来,让我摔了几个跟头。下午散工回家后,金二带着他们一个户门七、八个男壮劳力找上门来。
我就是不去当兵,咱们两个也不是个啊!
他妈的!我那时太小啦!要是现在七个、八个的也拼他个你死我活!真清愤愤地说。
后来呢?
后来,金二当上了大队书记,刚上任一年,大儿子当兵去了,六四年生的三儿子去洗澡被淹死了,当时计划生育开始了,他老婆因生了四个儿子上了节育环,儿子淹死了后就让夫妇主任领着去医院取了节育环,又生了一个儿子,他要自己的儿子成矩形。
一朝得势,为所欲为。
是啊!吃私、滥用职权,全村八个生产队,家庭好的经常送礼请客、喝酒捞肉的,都干了生产小队长。提到大队部的民兵连长的父亲是镇子上国营熟肉店的大师傅,每天下班后就提着一斤肉到金二家。
那个民兵连长坏透了!整天窜老婆门子,有一个老婆还给生了儿子。
大队长的父亲是火车司机,经常从站台上特供旅客的面食餐车上买不用粮票的肉包子、肉火烧、麻花等送给李金二。
其余小队的队长都是工人家庭,每月开了工资都会请李金二到家里去喝酒捞肉。
说起当年李金二从生产队长到大队书记也有一笔可叹可悲之风流史在上演。
村子共有八个生产队,号称大公鸡踩遍庄的有:一队队长李敏、二队队长魏豆子、三队队长李陈、四队队长李四、五队队长李金二、六队队长李京、七队队长李茂、八队队李锡灵。当年这些队长经常坐在一起喝酒闲扯,我今天办了谁家的姑娘,他今天办了谁家老婆,互相介绍着自己的猎艳经过。李敏是搞女人的行家里手,他的队里二十个老婆和十几个大姑娘都以给轻快活为由被骑在跨下风流过。一天十七岁的姑娘美芹告诉李敏:“我怀孕了!”李敏想了想,心生一计悄悄地告诉了美芹。
农历四月中旬的天气开始升温了,美芹的哥哥三十多了,因为有点彪和家里穷一直没说上媳妇,况且父亲去逝的早,母亲有点迟顿。中午刚吃完饭,美芹就当着哥哥的面脱衣服,两个雪白的大奶子在哥哥地眼前晃动着,哥哥顿时裤裆里一撅撅,热血贲张,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妹妹就放到了炕上,像饿狗见到了一块臭肉扑了上去,母亲一边挥动着拐杖一边骂道:“你个天杀的!她是你亲妹妹!”任凭母亲怎么打,大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坐在一边大哭了起来!妹妹扭动着突起的小腹,两腿之间慢慢流出沾糊糊的白色液体,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看了母亲和哥哥一眼,转身向外走去。一个小时后,队长李敏来了,守着美芹母亲的面扇了哥哥两耳光,然后叫上哥哥去大队起了证明,带着美芹去了医院。
七队的队长李茂也不逊色,李青的小学女同学树英姊妹三个是老小,初中没上完就退学了,父亲也死了,十三岁的树英长了个细高挑,不算很漂亮,一脸雀斑,退学了没事干就跟着姐姐到生产队的菜园里玩耍,李茂刚在园屋子办了一娘们,听到动静没有劲兴就赶紧提上了裤子,从园屋子走出来看到了树英。
小英子呀!来进屋叔叔给你好吃的。
树英蹦蹦跳跳地进了园屋子,李茂把那个娘们赶了出来,插死了门,然后抱起树英就放到了木板上,树英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着下体像撕裂一样的疼,一根硬邦邦的大棍子插了进去,“啊!” “呀!” “疼”!字没喊出口就被李茂的大手捂住了!一米八多高,粗壮的像头牛似的李茂把树英弄昏了过去,一个小时后,系好腰带,一手像提小鸡一样把树英从木板上提留了起来,另一只手拍了拍后背,树英长舒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一看木板一滩血就又“啊”的一声歪倒在地上!。李茂说:“快起来!出去弄点土来,打扫干净”。
晚上李茂背着五十斤麦子去了树英家,树英的母亲是李茂的老相好,老相好见队长来了就笑脸相迎:“她叔你来还用捎东西,咱们又不是一天的关系了!”李茂说:“我是为小闺女来的,这闺女不错!吃饭了吗”?
在屋里睡下了说身上不舒服!
那就让她歇歇吧!
小妮子听到你叔叔关心你了吧?以后常去看看你叔叔,听你叔叔的话。一次李金二被李茂请去喝酒,李敏也去了,三人喝到兴头上,金二开了呛:“这几年你们俩办的事都很精彩,李敏弄了个十七的大姑娘怀孕了,但鬼点子有点缺德;李茂呢更不简单弄了十三岁的花骨嘟,还走到那带到那!?李茂说:“书记二哥!听说你当年吕布战三英,我们比不了!”“哈哈!”“别提了!当年一整宿都不倒!现在不到几分钟就耷拉脑袋了!必经年龄不饶人啊”!
书记大哥!我有一秘方,吃了能坚持三个小时,号称金枪不倒药!
啥秘方快说说!
用河里三月的蚂蟥七条焙干,老酒温热,每天三次早、午、晚用温热的老酒服下,连续七天一个疗程,期间不能吃发物、不能同房。
一月后的一天夜里,金二来到四十岁的老相好家,老相好的男人在矿上上夜班去了,家中就三个女人,一个未出嫁刚满二十的妹妹,一个十八的女儿。十点金二就跟老相好在炕折腾了一个小时,老相好说:“你这又有当年的雄风了!当年把我们姊妹三个弄了大半晚上,一个月前你不到三分钟就耷拉了头子,今晚吃金枪不倒药了?我可受不了了!
妹妹你快过来陪你大哥玩玩!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到下半夜了,金二的下体火噜噜涨得又粗又长,妹妹也变了脸。
受不了了!下边都肿了,这都脱出肉来了!
相好的又把金二领到女儿房间就反插了门,金二把女儿弄到黎明才罢休,用手抚摸着下体耷拉着屌头子,出来穿好衣服回家了。女儿的白床单红了一片,到中午才起来,没去生产队出工,不出工自然也有工分。
金二的老相好,姓石,人送外号似金莲,自小就水性杨花、泼辣刁钻,十六岁就养了个私孩子拾出去了,跟金二生了个儿子当兵去了,金二当了大队书记,规划盖房子,统一面积是宽13米乘长17米,似金莲的宅基地是宽13.5米乘30米。后来又跟新上任的队长好上了,据说上床的男人得有一个排。
二队队长四十岁了把本队的老乡好的十五岁的闺女搞大了肚子,老婆气的疯了后,外出走失一直没有了音信,最后十五岁的闺女生下了孩子就嫁给了魏豆子。
只有三队队长是个暴躁但不喜欢女人的正直汉子,就是命苦,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刚过生日时,老婆就死了!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好不容易把五个孩子拉把成人,因为家庭贫困,社会招工时上级让大儿子去当了矿工,二儿子因盗窃罪被叛处五年劳改,出狱后跟老父亲闹了个别扭,李陈就服毒自杀了!
四队队长李四跟自己队里的一个娘们生下了一个儿子。
六队队长李京跟妇女主任勾搭连环。
八队队长李锡灵在本队里也是闺女、媳妇都不放过,跟妇女主任生了一个女儿。
大弟!你在想什么呢?李云隔着桌子问李青。
噢!在想我们村各生产队时的陈年旧事,几年后金二因组织与邻村武斗被调离了大队,去乡镇企业——红砖长干厂长,在厂子里干了几年后被纪检查出了吃私贪污、利用权力挪用公款,经立案侦查、核实,证据确凿批准逮捕。
报应啊!罪有应得!
不久保外就医,中了风,几年后瘫在儿子的小南屋里一命呜呼了!
真清的母亲给侄媳妇在拉着家常,说到这儿插上几句,母亲姓徐,嫂子也姓徐,并且一个娘家——官大路徐家。嫂子是李青外公的唯一同父异母的小妹,姑娘时一心要嫁个当兵的,母亲就做媒说给了大侄子。
妮子她妈!你和侄子生了不是一男一女吗?现在咋成了二女一男了?
侄女呀!这不是李云在莱阳当兵时,是你和叔叔领着去的吗!见面回家跟妈妈商量了,说李云的命苦,没出生就死了父亲,不大母亲就改了嫁,然后就犹豫了,故而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妈妈不同意恋爱关系。一年后,李云跟部队南下江西,认识了大妮子的妈妈,大妮子的姥姥不同意闺女和李云交往,就立马选了个男人嫁了。
后来,你又来要李云的联系方式,李云接到信后就回家和你成亲了!那大妮子人家就不要了?
大妮子的妈妈嫁过去大半年就生下了她,男人起了疑心,妈妈就说早生产了!两年后,又生了个姑娘,等十几年过去了,俩个闺女越长越不像,男人就经常喝酒发牢骚、打骂,大妮子的妈妈忍不住就道出了实情。大妮子偷听到后就喝药自杀了,她妈妈就疯跑着来找李云,李云托关系让大妮子住进了部队医院抢救,大妮子活了过来后,李云就跟我说了。
再后来?
再后来,我就去医院把大妮子接到家里来了,我也快退休了,就教会了她开车,准备让她接我的班在公司开车。
二妮子、小子哪?都穿上军装了?
李云通过关系把二妮子安排上了军校,交了个男朋友是她的教官,李东安排上了部队,搞了个女朋友是一个富翁的女儿。大妮子也通过教官牵线谈了个营长。
酒足饭饱之后,真清领着侄子们去了表妹家过夜,因为家里就一盘大炕,和西里间一张大床,躺不下这么多人。
半夜回到茅草屋躺在床上,三妹对真清说道。
听小妹说,这一家八口开着面包车,捎来了一袋白面,几条子香烟,给父亲买了件古铜色大衣,给了奶奶二百元钱。
这趟回来,父母和我就要多破费了!八口人都能吃,嫂子的酒量比我都大,忒能喝了!还能吃个肉,一斤猪头肉“啪嘁!吧唧!吧唧!”就捣进嘴里了!
过完年,从初一到初五,李青每天从集市上买回鸡鸭鱼肉、各种蔬菜,初六李云拉着全家去了小妹家后,就打道回南方了!
转过年来,奶奶在李黄家帮着看孩子,得了重病,十一月就回到了金之的炕头上,卧炕不起,李青干完活吃了晚饭就去看奶奶,对父亲说:“赤脚医生建议去大医院给我嬷嬷看看。”父亲听了后暴跳如雷。
你和赤脚医生好!他放屁你也听,他娘个逼的,使坏!
人家说的在理,你们拖着不去大医院,就这样看着老人家受罪?
滚你妈的!
母亲抢着说:“去过医院了!你表姐姐说开上药物、针剂在家治疗一样。”李青给奶奶按摩了一阵子,就哭丧着脸回了茅草屋。
过了年,李青看到奶奶瘦成了一把骨头,一边给奶奶揉搓着前胸后背,一边泣不成声。刚给奶奶按摩完了,出了一身臭汗,坐下来倒了一杯水喝,嘴刚挨着杯子就听到奶奶有气无力地说:“给你爸爸也拾掇、拾掇,他这几天瘦了、累坏啦!”真清无奈的放下杯子,去给父亲全身按摩了一遍。
正月二十二晚上,奶奶疼得不行了,对在给自己按摩的孙子说:“伟啊!拿根绳子把我勒死吧!”李青汪汪两眼泪:“嬷嬷!嬷嬷!...”老人昏死了过去。李青立马找来了赤脚医生。医生翻翻眼皮,用听诊器听了听,掀开小箱子拿出注射器,在敲开的针剂里抽动着,然后注射了一针,看到老人呼呼地睡着了,赤脚医生就告诉真清及父母:“都睡觉歇息了吧!”赤脚医生告辞,真清送出来也就回家睡觉了,第二天一早来到父母家中,奶奶再也没有醒过来。李青立刻传信家中的老老少少,准备丧葬公事。全家族的人都来了,有爷爷辈的就是拾了四叔养着的李迎培,父亲辈的有大爷、三大爷、四叔,平辈的有排行的大哥、三哥、四哥、李青三兄弟、六弟、七弟、八弟。二哥李云在南昌,五哥在龙口,九弟、十弟、十一弟、十二弟在外上学。于是,真清给二哥李云打了电话,但李云听了信就挂了,再也没有动静了!
大爷、三大爷和四叔主持公事,四叔问李青:“你区政府有关系,赶快联系一下民政局,安排火化车去火葬。”真清就出门找朋友去了。火化车来了,李青三兄弟抬上装殓好的奶奶去火葬场了。
出殡的的场面特别感人,六岁的小银狐哭成了泪人。一切妥当后,真清和三妹领着小银狐回了茅草屋。
二、
自从奶奶去世,真清就一病不起,白天恍恍惚惚、晚上每每恶梦惊醒,十年神经衰弱,无精打采。为了生活不得已拼命的用劳作、奔波减轻对奶奶的思念。
真清和三妹在市场上卖菜,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把欠款还清了,并且有了存款,这时母亲病了又住院治疗,花去了三千元钱。重起炉灶,真清跟菜区了的朋友讲先赊着菜钱,卖出去再算本钱,就这样买卖又红火了起来。一天,李云和老婆回到了老家,说是要来投资个项目——租个地方卖江陵汽车及配件,找三姨夫合作,三姨夫没答应,就去找了大姨家的表弟。因此抽空来到叔叔家看看,李青买东西招待了,但心中不快:“奶奶的去世你他妈的也没有表示,忘恩负义的家伙,但看在自家人丁单薄的份上,就大度一点吧!”交谈中得知小银狐学习挺好,就对真清说:“侄子考大学考不上时,我托关系弄进军校”。
大哥!这个就算了,如果孩子考上大学了你准备俩钱就行。
好!到时给我个信,咱们家还没有出个正式的大学生,考上了我必定大力援助。
三年后,嫂子卷着江陵汽车及配件的款项逃了,表弟因贷款被催疯了。这年银狐考上大学了,李青就打电话告诉哥哥,哥哥的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三十多年过去了,泥牛入海无消息。
母亲的四次住院,三次大手术,李青总算起来花了二十万有余。家庭琐事,令人唏嘘!为了这个大家庭整夜的睡不着,茅草屋快倒塌了,好不容易在邻居、朋友的帮助下修缮了一下,为了儿子上学,乱了方寸,喝多了酒出了车祸,天不负苦心人,儿子考上了大学给挣了一口气。但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儿子毕业了,挣钱了,三妹又被摩托车给撞了,不出一月父亲也被面包车给撞了,这一年啊!李青跑遍了医院、交警大队和法院。李青正在回忆着往事,手机响了。
喂!谁啊?
李青!我是李贵啊!
啊!啊!...近来可好!
不好!大儿子在杭州叫人骗着加入了传销,后来失踪了!听说银狐在杭州干得不错。
还行!
麻烦你给银狐打个电话,找找杭州市公安局查找一下儿子的下落。
不好办!我的事情银狐都没空给我办,再说他和公安不是一个系统的,不打交道也说不着话。
提起李贵这个小学同学,李青仿佛回到了放牛、拾柴、挖粪的年代。刚上一年级,放学后真清骑着一头大黑牛,在村前的野径边行走着,牛一边啃草一边慢悠悠地挪动着蹄子,忽然听到有人喊,李青回头一看,李贵挎着小筐子追了上来。
李青你怎么上去的!大黑牛那么高!
一手踩着牛脊背上的毛,两脚用力一蹦就上来啦!
那边的大叔都大人了,个子也老高,牵着头大黄牛,往牛身上爬了好几次都摔了下来,坐在地上了!大黄牛也跑了。
他那个笨样!就是骑上去,牛一跑也得摔下来,说着手挥小鞭子向牛屁股上抽了一下。
驾驾!驾...
大黑牛一撅尾巴,翻蹄亮掌向前跑去,不一会儿,看不到李贵的身影了。李青来到小溪边,翻身从牛背上跳了下来,把牛缰绳盘在牛角上,就爬上了溪边的大柳树,望着李贵在落日的余晖里挖野菜。
从此以后,李贵经常找李青玩,周六、周日就来跟着大黑牛的后面,挎着小菜筐,一晃小学毕业了,李贵留了级。
上了初中的李青自然就不经常跟李贵在一起玩了。某日是周六的下午,李青和邻居李飞背上大粪桶去四里外的厂子里挖大粪,挖满了粪桶背起来往回走,半道上碰上了李贵和李刚。李飞不知啥时候得罪李刚了,李刚就拦住李飞不让走,李飞就放下粪桶,李刚就上前打人,李飞就围着李青转圈。这时李青一伸脚把李刚绊倒了,李刚就喊:“李贵快上!”“他俩打我一个了!”李青就放下了粪桶,没等李刚站稳一个抱头摔就又把李刚压在了身下。李贵看到好兄弟被摔了,但惧怕李青没敢上前打真清,就追着李飞打。李飞个子矮,李贵个子高。李飞自知不是对手就围着李青转圈,此时李青摁着李刚,李刚毫无回手之力。李贵继续追着李飞转圈,李青飞起一脚把李贵提出了两米多远,李刚一头栽进一个碎石坑里。
满脸是血的李贵哭着从坑里爬起,用手摸了下脸面。
李青你动真格的了!我都出血了!
李青放开李刚,背上粪桶和李飞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李贵见了李青也不说话了。
李青快高中毕业了,李贵没有考上高中,就去生产队干零活。那时节,大队里的拖拉机经常出故障,李贵的父亲是柴油机厂的机修工程师,在给大队修理拖拉机时,向大队书记提了个要求。后来,李贵就在大队干了电工。
改革开发了!集体大包干,正像总设计师说的那样,把窗户都打开了,新空气进来了,蚊子、苍蝇也随着进来了!西化的东西、港台、港澳的流行歌曲,武打片等,像洪流在大陆翻滚、汹涌着。不管城里、无论乡下走私、帮派、黄赌毒黑势力在蓬勃兴起。李青打小喜欢运动,窜蹦跳跃,摔跤散打无师自通。
一天吃过晚饭的李青来到大队院里看电视,黑压压的人群在真清面前晃动,十八寸的彩电正播放着《霍元甲》。李青感觉身后异常,就一个反踹脚弹出,一个人应声倒地。
李青!我操!你的脚真快!
李青回头一看是当年一起摔跤的李棱子:“哈哈!你个王八羔子学会偷袭了!”
李棱子和李乐猛十几岁就跟李青在一块儿摔跤,李青上高中后,二人的父亲都在大队部干过,所以在铁路上来招合同工时去了铁路砸洋镐,去铁路干工人了。在此期间,遇到了一个会武术的扳道工,就拜了老师学艺三年。
当年李棱子二人合作都没有摔倒李青,今晚看到李青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就背后一脚,谁知自己反而被踹倒在地。身边的李贵、李刚、李华三人惊得目瞪口呆,散了电视李贵、李刚、李华、李棱子就邀请李青去喝茶,从此村里的喜欢武术、摔跤的年轻人争着请李青喝酒。
盖新房子的时候,李贵给找马车、拖拉机,李华给送木头,盖起房来后,李贵给接通了电源。一天,李贵央求陪她去相亲,两人走着,过了村东小河的桥来到了东庄。进了村子,一家门前停放着一辆马车,主人看来了贵客,一打招呼把手里的缰绳甩了出去,马子像受了惊吓,一翘尾巴,“咴咴”叫着跑了出去。
李青和李贵后边紧追不放,马跑到了个死胡同,李青一手抢起缰绳,一手抓住了马鬃,然后飞身上马,“滴答、滴答”地回到了李贵未来的岳父家。李贵和一个长着一双大眼睛,脸面黑里透红的姑娘进了里间。李青就在老夫妇的招待下喝茶唠家常。老妇人言道我们是一个村子的,按班辈你和李贵叫我姑。
春节娘家侄女来看我,我让给二桂找个婆婆家,侄女说邻居家的小子不错,干电工,他父亲我认识,他还得叫我姐姐,前几天侄女领着小伙子来过,二桂去她姑家出门住下了,两个人没有见上面。
有情人会终成眷属!此天生注定事好事多缠绵,尽是好姻缘!李青慢悠悠风趣地说道。
李贵准备结婚了!李青在外干木工活因为住在工地上没有回家,就找人送信让父亲给李贵送看喜钱,后来父亲说李贵旅游结婚去了,李贵的爸爸坚持不收份子钱。
一年夏天,接了班到煤矿上班的李飞,给李青送来了两张傍晚六点半的电影票,李青拿着电影票找人捎给了李贵。李青来到了电影院门口,不见李贵的影子,正四处张望,李贵的大妹妹——李花向自己走来,手里捏着一张电影票:李青哥你早来了!
李贵呢?
我哥和我嫂子有事出门了!把电影票给了我。
这时,电影院子门口检票开始了,李青、李花就一前一后排队进了影院。找到自己的座位,等待放映的李花,只见大厅的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瓜子,一只手拽了拽李青的衣角。李青接过了瓜子,李花顺势依偎在了李青的肩膀上,李青刚要说话,银幕上闪出了三个大字《少林寺》。
一群棍僧出了山门,武打场面甚是精彩,李花的眼睛不望银幕上看,斜瞅着李青,李青看武打入了迷丝毫没有觉察。一首牧羊曲在回荡:
日出嵩山坳 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 山花俏
狗儿跳 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
莫道女儿娇 无暇有奇巧
冬去春来十六载 黄花正年少
腰身壮 胆气豪
常练武 勤操劳
耕田放牧打豺狼
风雨一肩挑 一肩挑
风雨一肩挑 一肩挑
不知不觉电影快剧终了,李青感觉膀子酸麻,一看李花依偎在自己的侧边两眼出神。
快结束了!你听《牧羊曲》入迷了?
李青哥!白无瑕好美啊!
是啊!跟你差不多。
别瞎说!我不苗条也不水灵。
每个人都有别人不具备的美!
可惜了!可惜啥?
可惜白无瑕一片痴情,那个秃傻子持色戒了!
影片剧终了,李青、李花随着人流出了影院,顺着六大马路在昏暗的路灯下边走边聊。
李青哥听说你上高中就谈恋爱了?
嗯!
成了吗?
吹了!
为什么?
人家是大队会计啦!我是一个小木匠,不般配啦!
我哥说俺家前邻四嫂的的妹妹介绍给你了?
人家到俺家看了,说我们家太穷了!就算了!
三、
李青的脑海里浮现出初恋的情景,同桌的女同学——菊霞长的个头比自己高,满月似的脸、黑里透着红,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巴,不是很苗条的身材。
历史老师讲完课就拿着课本下讲台出教室了,菊霞就拿着历史课本跟李青说道。
郭老师像不像汉武帝?
李青看着书中汉武帝的画像就笑着道:很像!你还对历史感兴趣?
我在家经常听父亲讲大汉民族就是汉武帝扬的国威、立下的威名,“敢犯大汉者,虽远必诛”!
是啊!今天郭老师傅讲汉武帝时期的能征惯战的大将军,卫青、霍去病,还有飞将军——李广。
但使卢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李青你出口成章啊!
哪里!这是王昌龄的从军。
两人从谈历史、诗词渐渐地无话不谈,菊霞见李青经常不写作业。
你咋不写作业?
没钱买本子。
我这儿有两本没有用开的,给你用吧!
冬天,大雪纷飞,教室里很冷,李青跺着脚在考试,监考老师上前训斥,李青就回怼了一句。
教室里太冷了!脚都冻麻木了!跺跺脚咋了?
嫌冷!?你咋不穿棉鞋?
买本子的钱还没有呢!那有钱买棉鞋!
你给我滚出去!说你还顶嘴!
就不出去!出去了咋考试?
监考老师发火了!上前一把採起了李青的衣领子,大喝了一声:“你给我出去!”李青蹲坐在凳子上,双手紧扶在课桌上,就在被监考老师採到衣领子的同时,双臂用力往下一摁,课桌跟着李青翻了个跟头,李青在被甩出去的同时来了个空翻,然后蹲在讲台前,刚一直身,监考老师一别腿扫了过来!李青纵身一跳:“没打着。”监考老师抬腿上前就去抓,李青疾步跑到教室门口外,随手带上了门。师生两个门里门外地在拽,监考老师呼呼地喘着粗气:“李青撒手吧!老师累坏啦!你快进来考试吧”!
李青回到了座位上看到班主任在偷着乐,菊霞因为翻了课桌被甩在了一旁,就朝班主任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课桌放正,用手拽了一下菊霞。
快坐下答题吧!
嗯!
下午放学以后,监考老师来找李青去了宿舍,拿出针线给李青缝补被撕裂的衣服领子。 今上午,老师冲动了!把你的衣服撕坏了!这快放年假了,不要记恨老师。
老师!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
监考老师姓柳,名仁,是理科的体育老师,学过青年长拳,粗壮的身体,黑黝黝的方面孔。后来听其吾老师讲,体制改革后,柳仁老师去了一个乡镇干党委秘书,三年后又调任县政府当了秘书,正好赶上政府分楼,不知啥原因和老婆吵了一架,把老婆打瞎了一只眼,自己就跳楼自杀了!
李青回忆着学校时期的点点滴滴,唏嘘不已!菊霞经常给李青买本子、送手织的手套,天冷的时候把自己的小大衣给李青穿。当时有个男同学抢了李青手里的手套在班里大声嚷嚷:“快看!定情信物!”菊霞看了就骂这个男同学,男同学就扇了菊霞一巴掌,李青奋起追了上去,男同学“刺溜”跑出了教室。在操场上,李青飞起一脚把男同学踹了出去,男同学一头栽倒,来了个狗吃屎。顿时满面擦成了大花脸。
班主任出面把李青叫到了办公室,一脚踢了过来,李青一闪身,班主任仰面朝天,恼羞成怒:“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到了社会上就是垃圾。”李青愤愤地无言以对。学校的乌烟瘴气和乱七八糟,到几十年后李青也没有理出头绪。后来到了社会上,也是误打误撞,自己一边学习、一边实践、一边说教,也没有弄明白,什么的标准是君子之道,什么是小人之道,摸索了多少年也还是在原地,像驴子一样在磨坊里转圈圈。
高考了!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领着考生来到了火车站,李青抽了三颗“马兰”牌香烟醉了,摇摇晃晃地、昏昏沉沉地上了火车,在潍县五中——成章中学住了下来,班主任的蚊帐里躺着李青。夕阳在西山快要落下了!李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蚊帐里走出来穿好衣服,向门外走去,刺眼的黄昏余晖讽刺着、挑逗着、叹息着,李青懒洋洋地走进学校的百货铺里,买了桶饼干边吃边溜达。第二天上了考场,还是无精打采,又一天考完了数学,菊霞来到了李青的面前,询问着考题如何答的,李青叹了一口气:“本来考题都会,但在一道三元一次方程面前浪费了四十多分钟,最后考题没有答完”。
坐上火车回程了,李青满脑子浆糊,从大虞河车站经过潍坊火车站,在173火车站台就下车了,站台向西五十米处,是外公给生产队看菜园的园屋子,下车后就和外公聊起了天。菊霞在镇子上的火车站下车,怎么也没有看到李青的影子,就这样三年过去了。李青学了木匠,闲暇之余就跟李乐猛经常谈起,校园了的初恋。李乐猛就说:“你写封信我给你送去”。
李青的第一封情书由此诞生,不几天一个下午,大队的人员送来了一封信,拆开一看:“是日上午八点我去公社开会计会议,李青你来趟我们见个面聊聊,自从高考后,上火车还看到你了,本想有句话等下火车跟你讲,下火车时怎么也没有找到你的影子。”菊霞来的信约会是上午八点,现在都下午了才收到信。莫非天意?
李花说:“李青哥到我家里坐坐吧!”李青问几点了?李花看看了手表:“才十一点。”
这么晚了,我送到你门口就不进去了!
不开窍!不进去你就回家吧!
李青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李花就气呼呼地进了门,把门“咣当”一声关了。自此以后,李青再找李贵玩,李花见了就低着头躲开。
几年的光景,李青也结婚了,住进了茅草屋,为了买木头借了李贵五十元钱,大队清理三角债,李青欠款,李贵长款,就转成李青欠李贵的伍佰园款了。剩余的一千多园还欠大队的,这都是父母多年里,遗留下的陈年老账和每年的集资、提留、出工、农业税等款项。
这一年,国家落实政策,因为李贵的母亲是当年下放的市里人,就带着李花和弟弟、妹妹迁到潍坊市东关的原住址,李贵结婚了不在政策之内就留在家中。李贵嫌当电工挣钱少,就辞了!先买了一辆小拖拉机,没白带黑地拉粘土送砖厂、拉砖送工地,两年的光景盖了四间大瓦房,听朋友说贩车很挣钱就把小拖拉机卖了,拿着五千元钱跟着朋友去了遵义。每次贩车都来回一月有余,挣了几个钱,过了春节就又去了遵义。二桂当时三十岁刚出头,虽然连续生了两个儿子,但越发丰满了!俏模样是楚楚动人,苗挑的身材一点不比十八的大姑娘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诱人,烫了个披肩大波浪,穿一身粉红色连衣裙,脚登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天天描眉画眼,面颊涂得像个粉人儿,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
送两个儿子去上幼儿园,碰上了也是儿子上幼儿园的李刚,二桂就打了招呼。
刚子,往常是你媳妇来送,今天咋换你了?
嫂子,我媳妇昨天回娘家了,丈母娘住院动手术。
啊呀!你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大男人又得上班又得弄孩子,行吗?
不行咋办?吃饭买呗!衣服攒着等她回家再洗!
纲子你不嫌嫂子做的饭孬,就到俺家凑合两顿,有啥该洗的衣服拿过来。
不去!让俺哥打着。
李贵去贩车走了一个多月了!
李刚傍黑天来到了李贵家,手里提着一只烧鸡,二斤猪头肉和两瓶白酒。
嫂子吃晚饭了吗?
二桂推开房门,看到李刚就拋了个媚眼。
刚准备吃,快进屋里一块吃吧!你儿子呢?
被我姐姐接去了!
李纲把东西放到饭桌上,顺手撕下了两条鸡腿递到了两个孩子手里。
文文、志志快吃!
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二桂一边把筷子递给了李刚一边对孩子说道:“快吃饱了早去睡觉!”
嗯!嗯!
二桂把猪头肉切好,切了几片葱,点上酱油用筷子拌了拌,又把烧鸡劈扒成一块快的。
刚子快倒上酒。
一个小时过去了,二桂陪着李纲喝了一杯又一杯,两个孩子吃饱了要去睡觉。二桂就把孩子领进里间的床上,给脱了衣服,躺下后盖好被子,拉了灯,掩好门回到了饭桌前。李刚稍有醉意,两眼色咪咪的看着二桂胸前,二桂的媚眼在说话。
倒上酒陪嫂子喝个尽兴!
今夜保证让嫂子尽兴!
二桂把上衣脱掉,两座丰满的春山在朱红的奶罩下微微颤动,李刚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二桂的酒杯,顺势在二桂胸前划过。
嫂子来!干杯!
干!干!你多喝点干活时有劲。
二桂打开床头灯,把大灯关了,李刚急忙上前相拥,两人滚到了床上。赤条条的两条游鱼粘在了一起。上边的像游泳运动员在冲刺,两手在二桂的肩膀到乳峰上下左右的划着,屁股像电动打夯机在震动着。下边左扭左摆“嗷嗷”呻吟着。半个小时后,李刚像猪被宰杀时一样趴在二桂的小肚上一蹬腿“喝”地一声!二桂“啊”的一声,两人像死尸一样僵直了几分钟。
满头大汗的李刚拿过二桂早准备好的浴巾,围在腰上下了床,二桂也围上浴巾去了卫生间,十分钟出来后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了李刚,歇歇再干活。
活干的不错!比李贵强多了!
是吗?我媳妇在家每晚上三次,弄的她天天笑哈哈的。
今晚我也要三次!李贵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晚上想得受不了!
天还没放亮,李刚悄手匿脚地离开了李贵的家。
一天下午,李青在家干着木工活,二桂推门而入。
青哥!
弟妹来了!有事吗?
李贵发来了电报,说是在遵义被骗了,贩车的钱叫人家卷走了!
噢!你是啥想法?
他说让我汇五千元过去。
李青掐指一算,心里感觉到不是被骗了,又像是被骗了!
弟妹别着急!你再详细说一下电报内容。
二桂就又重复了一遍:因钱被骗,所驻旅馆及回返费用,速寄五千元。下边是银行账号。
李青料定是个骗局,但电报绝非李贵发的!但眼下欠李贵五百多元钱,莫非借机讨债?
弟妹你听我跟你说,你来的意思我也明白,我欠李贵钱,但是临时我也拿不出来,我明天去借来给你送去,再说五千元不是小数目,我感觉蹊跷,你去市里趟把电报给你公公看看,让老人家拿个主意。
十天之后,李贵回来了,对李青说被人骗了。
电报不是我发的!
我当时算着像骗局又非骗局,蹊跷!
在遵义住旅馆期间遇到山东的老乡,就一块喝酒聊天。
你告诉他家庭住址和你媳妇的名字了?
当时喝高了!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要不然就是喝酒时,你离开过酒桌?
出去过!上卫生间十几分钟。
你手提包中有?
噢!想起来了!手提包里有个日记本,上面有家庭住址等信息。
又过了几天,李贵来找李青说二桂被李刚的媳妇打了。
嗯!听你西邻家说过此事,主要是那个三进宫的偷盗犯李要,你贩车不在家时,李刚提着东西去你家,李要就悄悄地跟在后面,半夜爬墙进了你的院子趴在窗子上把你媳妇和李刚的事看了个夠。后来又去李刚家偷东西,被李刚媳妇逮住了!李刚媳妇要报案,李要说:“婶子你别报案,我透露个你男人和李贵媳妇的秘密。”就这样李刚媳妇,在某一天夜里去你家捉奸,就想打二桂被李刚硬是拖回了家。
丢死人了!在村里没脸混了!
你打算咋办?
我找李刚拼命去!
此乃下下策,忍下来!还要为两个儿子着想啊!
你说咋办?
临时我也没有好主意!你去市里跟你爸爸说说,让他老人家把你调到市里先干个临时工,把家里房子卖掉,拿着钱在市里安置个新家,从此给他两个断了联系,也眼不见、心不烦。
李贵点了点头起身告辞,从此后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几年前打电话说大儿子在杭州失踪了,至今李青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四、
李华也失踪十几年了!说起李华这孩子命苦啊!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只因父亲的缘故,五岁失去了母亲,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后娘地打。李华的父亲——李狠心,是煤矿上的中上层干部,跟自己的部下的老婆好上了。部下——李窝囊跟李狠心是一个村,下班后窝囊请狠心去家里喝酒。李狠心虽然个头不高,但精明强干,方脸盘,两只眼睛滴流乱转。窝囊高大的个子,扁长的驴脸,有只眼睛斜视。两人进了家门,一个女人虽然个头不高,但俊俏的模样,一走三扭的腰肢像三月的杨柳婀娜多姿,人送外号:赛西施。
嫂子炒好菜了吗?
区长大兄弟来了!菜刚炒好!快屋里请。
狠心进了屋上了炕,盘腿坐在炕头上,眼前的小炕桌上,一盘猪头肉,一盘土豆丝,一盘炝芹菜,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三双筷子,一把锡壶躺在瓷缸中,三双筷子。
孩子呢?
走姥娘家去了!区长大兄弟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嫂子言辞不输阿庆嫂!人长的标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
赛西施把温热的酒先给狠心倒满,又给窝囊倒满,然后自己倒上。酒过三巡,菜只有四样,狠心和女人眉来眼去,窝囊傻傻地笑着。
领导我敬你三杯,这几年来多亏你罩着,干活轻快,挣钱还不少。
都是一个村子里,俗话说得好,亲不亲故乡人。
当个领导也不容易,得有谱有想,不像你个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以后别光指望大兄弟罩着,要学着多长眼进。
恩恩!哈哈!就是!就是!
三个人一斤酒下肚了,窝囊打了一个哈欠,西施又给倒满。
你再喝一杯就行了!你没有大酒量。
让大哥多喝杯吧!
我要喝三杯!北...
西施倒了三杯,窝囊一歪且“呼呼”睡着了。
兄弟咱俩再喝!
喝!喝!喝!
西施眼里挑逗着:“你跟他婶子还黏糊吗?”
那个女人整天价邋里邋遢,好几天不洗澡,不梳头回家闻着尿骚味,不像嫂子你浑身喷香。
嫂子我天天洗澡,洗完身子上下擦上香粉,可是你这个哥哥回家吃了就知道睡,连闻闻我都忘了!
来嫂子!我闻闻,说着把女人抱在了怀了。
兄弟我去拾掇拾掇另一间炕,你出了把这间的门从外边插好。
两个人在大土炕上云雨翻腾起来,赛西施快四十了还是水汪汪的,真个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比那十八的大姑娘不差一分。狠心就像在大海里怕沉没,奋力地趴在雪白的山与茂密芳草园的柔波之间,手扒,脚蹬,像蛙泳、像扎猛,像鲤鱼打挺,拍打的女人粉嫩的肚皮泛起了红潮。赛西施“哎!呀!哎!啊!嗯嗯!嗯...狠心头一次听到女人浪声浪气地叫床声,浑身像脱缰的野马,又像山洪暴发,把个小娘子蹂躏了一个多小时。狠心累的倒在了一遍,赛西施仰面朝天像僵尸一样四仰八叉呻吟着。
自此以后,狠心经常幽会小娘们,两个人越办事就越缠绵,就像着了魔似的,一天不见两人就像丢了魂似的。半年的光景,到了十冬腊月,两个人密谋后各自行动。
这一天大雪纷飞,窝囊在班上感冒了,上医院打了针剂,拿了药就回家了。平常素日都是窝窝头,老头子感冒了,赛西施计上心来,就活了面,手擀了面条,锅里水沸了就把面条放进去煮,水再沸起来来,点了点凉水,三滚后捞了出来,盛到碗里就端到炕头上,叫起老头子。窝囊吃罢面条就接着睡了,这一睡再也没有醒过来,就让十几岁的大儿子上狠心家报信。
跟你叔叔说,你爹不行了!捎信到矿上来人处理。
狠心接到信后自言自语道,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矿上来人帮着料理了后事,赛西施就去找狠心。
我办妥了!你抓紧。
狠心这一天上一班,早上五点从家里走。头一天晚上把水缸里的水偷偷地放干净了!老婆一早起来做饭,水瓢伸到缸底也没有舀上水来,就摸起扁担,挑起水桶一出溜一滑地出了门来到了井边。
狠心正上着班呢!有人急急忙忙地进了办公室。
李区长,你家里出事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咋啦?
总机接了你大对部的电话,说你家属掉水井里了!
狠心感快回了家,据说是三队队长——李陈早上去井边打水发现的,井台上一根扁担,一只水桶,就向大队部报了案,上午八点派出所来了两个办案员,命人下到水井里,发现一具女尸,一根井绳上拴着铁锚。捞上女尸发现后脑勺有破损,李陈认出了了是李狠心的老婆,办案人员就打电话通知了李狠心。
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二,最小的四岁围着女尸大哭不止,狠心惋惜地说:掉下只水桶值几何?你不应该去打捞啊!一边哭喊着,一边抱起了最小的孩子。派出所出具材料,系意外失身落井,头撞井壁乱石上、溺水后不幸身亡。准备后事吧!
料理完后事,狠心在家照顾孩子们三天,就让岳母帮着看家,然后上班去了!百日后,狠心和赛西施去领了结婚证,赛西施领着两个儿子住进了狠心家。半年后,狠心的十岁的姑娘哭着跑到姥姥家诉苦,亮出前胸后背、胳膊腿上的伤痕,姥姥问:毛妮这是咋了?
后娘打的!
姥姥领着外甥女就去派出所报案,并对闺女落井一事提出了怀疑。
我女儿从小就眼疾手快,做事稳当,十八岁出嫁后,一连气生了一女四男,家里的的营生都是一肩挑,闺女女婿只管上班从来不帮忙,再说闺女的亡期刚满百日,她就又娶人进了门,这个女人把外甥女的浑身是伤。办案民警细细思考着也感觉蹊跷,就传唤狠心进行了三天三夜的拷问,在办案民警的地轮番攻势下,狠心露出了破绽,随即心理防线崩溃了,就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与经过。
狠心与赛西施暗地里为了能长相厮守,决定把自己配偶解决掉。赛西施把老鼠药放进了面条后,窝囊就不再窝囊了,赛西施把绊脚石挪开了,就去催促狠心。于是,狠心就导演了一场坠井身亡的意外事故。狠心知道自己上一班时都是老婆早上五点给自己下面条,故而夜里等老婆孩子都睡着了,起来把水缸里的水都倒掉了。老婆早起做饭发现水缸里是有水肯定会去挑水,就早准备好了铁锚,等老婆挑着水桶在井旁放下,用井绳把一只水桶放进井里时,狠心就悄悄地走到了老婆的身后,右手举起铁锤朝着老婆的后脑勺猛地砸去,左手掀着老婆的腚一用力,老婆“刺溜”、“咣当”落入十几米的井水之中,伪造好不慎落井的现场,就上班去啦。
作者简介:
李清发,笔名兰若子墨。潍坊市作协会员、中华诗人协会会员。喜古文、周易研究、律绝古风宋词和辞赋,尤其回文赋得到了奇诗派的认可。近千首发表在《中华诗人》、《华美诗赋》《火炬绿风》、《坊子文艺》等刊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