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扁担

文/马龙田

走回老家 看见

老屋的房檐下的墙角里立着

一根落满灰尘的扁担

两头的铁钩和铁链

早已锈迹斑斑

那两只水桶依旧偎依在它的跟前

好像在等待它随时发出召唤

这以前乡人生活离不开的扁担

它是农家生活的平衡木

日日年年与农家的生活相连

一头挑着明亮的白天

一头挑着黝黑的夜晚

累了 就从左肩换到右肩

生活就这样在肩上“吱嘎”作响

颤悠的弧度

就是生活最美丽的曲线

生活的路挑一程歇一程

挑不完的是生活里的喜悦与辛酸

包谷油菜豆子高粱萝卜

还有花生白菜稻草秸秆

全都肩上担

挑着心情里的喜怒哀乐

也挑着生活里的苦辣酸咸

走的最多的路

是井口与水缸

漾出去的是生命里的滴滴点点

这段路途也是风雨连绵

如今你被搁置在墙角

孤零零的 是那样的孤单

没有了生活的重压

你却一天比一天更弯

弯成了一个暮年的老者

或许哪一天你被填进灶膛

化为灰烬 以这样的方式

告别你一生深爱的土地

告别你为之奋斗一生的村庄

你的一生多像老家的农人

可你的精神

永远在后辈的心里 永存

唱响那些美丽的童年

让乡人的精神

在血脉与灵魂里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