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如赶到屋前,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小凤只急得在门前号啕大哭起来。过得片刻,碧林提着水桶也随之赶到。不由分说的,碧如夺过水桶便将自己全身淋个湿透,放下水桶,他深深望了眼小凤,然后冒着滚滚浓烟冲进火海。
过了一会,族人都已陆续赶到,在元吉的号令下,大家争先恐后奋力扑救。经众人一番努力,火势开始渐渐减弱。当元吉蓦然转首间,发现碧林不在救火,却站在一旁望着火海发呆,甚感诧异。他走了过去,冲他大吼:“碧林,你不去救火,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碧林猛然转过身来哭丧着脸说:“碧如还在里面,恐怕他不行了……”
元吉顿时捶胸瞪足,“你为啥不早说?”碧林脸色通红,一时哽咽不止。
谁知话音刚落,忽见火海中突然窜出一人,背上似还负着一物,见此情景,元吉忙夺过旁边一只水桶朝火人身上泼去,顿时星火熄灭,冒出几缕白烟。元吉见人已脱险,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碧如虽然身上略有烧伤,但并无大碍。众人围上前时,见佩珍已不省人事。小凤扑过来抱住母亲已是泪流满腮。但见她脸如白纸,双目紧闭,再抚摸她心口,虽在跳动,却是极为微弱。
凤之母就是我妈……”
“混帐!”碧林蹬足大吼,“你精神不正常啊,死人怎么可以随便放到自己家里,你这样做,是要大祸临头的!”
族人也纷纷劝道:“死人不能随便放入异性家里,否则会遭来横祸。”于是碧如踌躇不前。元吉却出乎意料地说:“将她背到我家吧,”心中想道:“我生不能同她成夫妻,死也要同她圆一次梦。”他见碧如仍在犹豫,再次敦促道,“走吧,去我家。”
但族人纷纷劝道:“去族长家却更为不妥,因为这名不正言不顺,还会给外界产生误会,谣言亦会给孙家蒙上羞耻。还是去春桑家吧。”
正自为难之际,人丛中突然站出一人,众人见是朱阿二,还是他棋高一着,一锤定音:“因为佩珍是外姓人,进谁家都不合适。为今之计,只有求上苍保佑,将灵堂设在观音堂前最为妥当。”
众人觉得此计甚妙,便纷纷表示赞同。在元吉的布置下,族人纷纷解囊,很快筹集了一笔足以操办一场丧事的资金,于是,摆设灵堂,正式发丧。但因孙家是外来户,在本地除了姑夫一家,再无其他亲眷。因此,除了朱家族人每户出席一人外,前来奔丧者几乎只有二三桌之众,此情此景,令人倍感凄凉。
但小凤的哭声却是呼天抢地,她那悲怆的哭声久久回荡在观音堂内,直将那本已荒凉的山庄笼罩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夜已经很深了,小凤的泪水早已哭干,嗓子也已嘶哑。她红肿双眼,呆呆地目视着母亲的遗容,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娘倾诉。
作者简介:朱钧贤,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一个女人三个帮》《太湖英雄传》长篇小说,发表《决战太湖滩》《爱的波涛》《苏州人在香港》等网络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