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道
文/秋之韵
狼不讨人喜欢，人们对它又怕又恨心存忌惮。其实不然，狼是情感丰富的动物，它们的野性被体内的温情所滋养，狼是靠情感和高度的组织性去谋生的动物。
以前我住过的农场常有狼出没。农户的家禽时常被狼吃掉，人们谈狼色变，恨之入骨。我是农场小学的教师，每天要走十几里的山路，一路上狼的哀嚎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日子早已厌倦。
初冬的傍晚，天好黑，风正劲。我与狼狭路相逢了，狼低垂着眼神瞄着我。对峙了几秒，同行的黄老师捡起一块石头打中了狼的前腿。狼发出凄厉的哀嚎，一瘸一拐地走开了，还不时地回头。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狼很嫉妒，果然来寻仇了，只是咬伤了黄老师的腿，没想置他于死地。
后来，黄老师做了农场的武装部长，对狼进行了血腥的杀戮。我觉得人要比狼残酷。如果遇见狼可以离开，可以沉默，不要伤害，让它们轻松地活着，与人类共存。
2018年我去呼伦贝尔大草原旅游，第二次与狼相遇，对狼有了全新的认知。
傍晚，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太震撼了，天地相连，毫无遮拦，裸露着宽阔的胸膛欢迎远方的客人。一抹红云垂落，夜幕降临。牧民们点燃一堆堆篝火，燃烧的火苗吐着长舌，用来驱赶狼群。狼天生怕火，不敢靠近，蒙古包的主人可以安然入梦睡到天明。半夜如厕，看到几只狼远远地盯着羊群。
早上，我告诉了女主人昨晚狼来过。她说，它们是来保护羊群的。她讲了关于人和狼的情缘。
她放牧时看到一窉嗷嗷待哺的小狗崽，把它们带回了家，小狗们喝着羊奶长得结实又聪明。
“狗儿”长出了尖利的牙齿，绿色的眼睛，长长的尾巴，活脱脱的一群小狼。狼是渴望自由的，她把小狼交给了草原。
那年冬天，草原遭遇了百年不见的暴风雪，大雪压塌了毡房，人和羊都埋在了雪里。七只狼奋力地扒开没人深的积雪，救出了毡房里的人和一百多只羊。从此，狼群时常出现在毡房附近，守护恩人的家。
女主人说狼是知恩图报的牲灵，威猛的外表下有颗柔软的心，狼懂得感恩，很难得。
我打量着墙璧上的群狼图，狼神的眼睛很传神，凶悍的目光里有絲絲柔情。
牧民们把狼作为勇敢无畏的象征，是牧民心中的图腾。早上，我背起行囊走出蒙古包，七只狼有序地向着前方奔跑，勇敢，坚韧，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辽阔的大草原。
2023年7月25日
换一换
